“虛無之體?”
剛出生不足一個時辰的孩童,滴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周圍神色肅穆的長者們。
“竟是傳說中的虛無之體,能夠給皇朝乃至世界都帶來災(zāi)難的虛無之體,竟然會是我和霜兒的孩子……”男子剛毅的面龐橫著一道猙獰的刀痕,粗獷的聲音低沉的可怕。
“禹皇,恕臣直言,虛無之體的傳言不可不信,關(guān)乎于皇朝盛世,還須禹皇三思而酌?!?p> “請禹皇三思而酌!”
“請禹皇三思而酌!”
禹皇,大禹皇朝的皇,他的孩子固然重要,卻依舊無法與皇朝龍脈相提并論。
虛無之體,又稱詛咒之體。無法修煉,仿若被天地詛咒。
天地都詛咒的東西,自是碰不得。
“都下去吧?!?p> 禹皇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目光凝重。孩童裹在襁褓中,沒有一句哭喊,明眸大眼,很安靜,很自然。
“就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打破這詛咒?”
禹皇真的喜歡這個安靜的小家伙,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每時每刻都能夠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頻率。
生命力如此旺盛,如果……
禹皇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事已至此,“如果”怕是都自身難保了吧。
“皇二哥,虛無之體可萬萬留不得!”
突然從殿外闖進(jìn)來一位和禹皇長相相似的中年男子,不同的是他給人一種儒雅隨和的感覺,也就是書生氣。
“虛無之體,上古世紀(jì)就被稱為詛咒之體,不僅自身無法修煉,還會禍及周圍的一切,如果皇子繼續(xù)留在皇室,龍脈就時刻都會有崩斷的可能,皇朝的萬年基業(yè)也將毀于一旦……”
“你先下去吧,吾自有決斷。”禹皇打斷禹靖王的直諫,臉上的神色不是很好。
詛咒!詛咒!詛咒!
禹皇心有不甘,卻也無能為力,強(qiáng)大如他也并非無敵。
“禹皇!”
禹靖王的聲音不禁拔高幾分,竟用上了體內(nèi)氣息。
“吾自有決斷!”
禹皇的聲音不大,卻帶有一股不可忤逆的氣勢,下面的禹靖王直接口吐鮮血,體內(nèi)氣息紊亂,跪倒在地。
“是!”
皇,高貴的皇室血脈,不容反抗。
“尉,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吧?!眿D女穿著綠色長裙,優(yōu)柔的身型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剛剛生過小孩的樣子,她的目光溫柔似水,就沒離開過懷中緊緊抱著的孩童,聲音如同天籟,笑容如同天使。
“你看他,一出生就只會笑,注定長大后定是一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人,就像天上的云一樣。”禹皇緩緩說道,他此刻的樣子哪里還有大殿上皇的樣子,他現(xiàn)在只是一位丈夫,更是一位父親。
“那就叫他云,云兒,你有名字啦,嗚~咯咯咯…咯咯咯…”
看著深愛的人抱著至親的人開心地轉(zhuǎn)圈圈,禹皇也不禁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只是他笑起來的樣子實(shí)在是有些不太好看,簡直比哭都還難看。
但是,卻是最真摯的笑容。
“霜兒……”禹皇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嗯?怎么啦,云兒笑起來真的好好看,這是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眿D女的心幾乎都快融化了。
“沒…沒事?!?p> 他真的不忍心打破如此溫馨的場面。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從剛才就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婦女一臉嚴(yán)肅地問道。
“沒…沒有!”
“說!”婦女對禹皇是再了解不過,一言一行都像是在隱瞞著什么,卻根本就不給禹皇開口的機(jī)會。
“是不是云兒的虛無之體?”
緊接著,禹皇連露出震驚之色,“你是如何知道的?!?p> “你的眼睛從一開始就都告訴我了,還想瞞著我,哼!”婦女似乎對此并不在意,只是不滿地哼哼道。
“呼~”
禹皇竟不禁暗暗松了口氣。
“你還是趕緊帶著云兒回去吧?!庇砘食谅暤?。
“只怕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眿D女的聲音透露著絲絲寒氣。
“可惡,他們竟然請動了古皇!”
少頃,禹皇才感受到他們已經(jīng)被八位熟悉的大臣,還有那位氣息如淵的老者包圍。老者身后跟著一位舉止端莊的中年男子,正是方才闖入大殿的禹靖王。
“禹皇,虛無之體必須立刻鏟除,否則后患無窮。”老者拄著根龍頭拐杖,神情肅穆。
“古皇,難道就沒有辦法打破這詛咒?”
禹皇不敢忤逆古皇,但他仍提出心中的疑惑和不甘。
“沒有,虛無之體代表的是災(zāi)難和厄運(yùn),惟有鏟除,別無他法?!崩险咭仓荒軣o奈地?fù)u搖頭,“虛無之體本就無法修煉,凡人之軀亦不過百載,無盡歲月,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p> 老者不再多言,恐怖的皇威透體而出,化作一座四方爐鼎,直接蓋向禹皇身后剛出生的禹云,欲將其煉化。
古皇怕遲則生變。
果然,他還是慢了一步。
“只要有我在,你們就休想碰我孩兒一根寒毛。”
婦女冷若冰霜,在她身體表面涌起一層碧綠如玉的保護(hù)層,正是這層保護(hù)層擋住了四方爐鼎的全部威能。
同時,在婦女腳底迅速鉆出一根根如同長蛇一般的綠色光線,眨眼間就組成一副奇妙無比的六芒星陣。
“不好,這是傳送法陣!”禹靖王臉色劇變。
“千萬不要讓她給逃了!”一位大臣立即出手,但還是慢了一步。婦女抱著孩童在他們眼前憑空消失。
“追!”古皇抬手便將禹皇禁錮。
剛才出手的大臣連確認(rèn)空間坐標(biāo),隨之化作一道虹光,在前面帶路。
“霜兒,你們一定要逃走,逃得越遠(yuǎn)越好,越遠(yuǎn)越好……”
禹皇此刻的內(nèi)心充斥著無助。
幾次高頻率的空間傳送后,暈眩感漸漸吞噬著木霜腦海中的意識。
可是,依舊沒能逃離大禹皇朝的追殺,憑她本身實(shí)力根本不足以在第一時間逃離古皇的感應(yīng)范圍。
怎么辦?怎么辦?
“我可以死,我的孩子絕對不可以,我的孩子……”
木霜最后一次的空間傳送,意識終究沒能堅持住,直接墜入無盡黑暗的深淵……
孩童早早就沒了笑容,但是他依舊沒有哭。
很安靜……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