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的最后一天要舉行閱兵,然后開個新生動員大會。
軍訓結束前一天晚上為了慶祝軍訓的苦逼日子終于要結束了,宿舍大伙兒買了個冰的大西瓜,還買了幾瓶啤酒胡亂的吃起來。
余菀楓的酒量并不好,只喝了一小杯,然后吃了兩塊西瓜,沒多久倒頭就睡了。
天還沒完全亮的時候,她感覺小腹一陣疼痛。捂了一分鐘才似想起什么,猛一掀被子瞬間清醒,急忙爬下床往衛(wèi)生間跑去。
果然她的大姨媽提前來探望了。
平時她就有痛經(jīng),時輕時重,然而昨天吃了冰西瓜還喝酒了,注定她今天絕對好過不了。
在教官說為了閱兵方陣整齊美觀,每個隊列人數(shù)必需一樣。
所以有多出來的人可以不參加閱兵,或者安排到其他的方陣里去時。她果斷舉手放棄閱兵,默默坐到看臺上去。
她一手按壓著腹部,一手托著下巴,狀似認真的盯著下面足球場上各個專業(yè)方陣在踏步前進。
但如果仔細看她的眼睛,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瞳孔并沒有聚焦,而是渙散著,處于一種放空的狀態(tài)。
她感覺自己仿佛一直在下墜,而周圍卻伸出無數(shù)支手在她的肚子上掐捏揉搓,似是恨不能把她扔到攪拌機里攪成肉泥。
一滴滴冷汗從她的額頭流下,幾根發(fā)絲貼在她的臉頰上,她感覺有點癢卻連抬手撥弄一下都不愿動。
本來想先回宿舍休息的,但她一個人實在是走不動,只能等舍友走完方陣,讓誰陪她回去一下。
她在心里暗暗發(fā)了個發(fā)過好幾次的誓言:以后再也不吃冰的了。
江晚眠和柳馨兒是作為志愿者被叫過來會場幫忙的,他們在經(jīng)過看臺準備往主席臺后臺走去的時候,江晚眠停下了腳步朝一邊看去。
旁邊的柳馨兒問他怎么了,他并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在看臺上看清眼前人的狀態(tài)后他的眉頭皺成川字。
余菀楓面前投下一片陰影,她感覺有些壓抑,不情愿的抬頭,看到一對俊男靚女站在她的面前,男的有點眼熟,還開口問她:“你怎么了?”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他旁邊的美女,似乎是在思考她有沒有見過這張臉。
然后美女甜美的聲音傳來:“同學,你臉色不太好,如果不舒服可以向老師請假,先回去休息。”
“我,還好,謝謝關心?!庇噍覘鞑[著眼,語氣緩慢的道謝。
“馨兒,你先過去幫忙吧,幫我跟老師請假,我?guī)メt(yī)務室?!苯砻邔Ω黄饋淼拿琅f道。
說完他去扶余菀楓的手臂,想讓她站起來,她的手還是不愿離開她的肚子。
他索性半蹲把她背了起來,她鼻尖聞到他衣服上類似陽光的味道,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柳馨兒看到這還想說什么,但他已經(jīng)跨步離開了。她只好繼續(xù)朝著主席臺走去。
余菀楓讓江晚眠帶她去藥店買盒止痛藥就可以,他沒有說話背著她直接去了校醫(yī)院。
接診的是一個年輕的女醫(yī)生,看到余菀楓的樣子便大概知道她是怎么了,問她什么情況,她只回答了兩個字“痛經(jīng)”。
女醫(yī)生沒再說什么扶著她到里面的病床上躺下,還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然后給她拿了兩粒藥,問她有沒有吃過東西,這個藥最好不要空腹吃。
“先湊合吃吧,等下我吃點東西?!彼舆^藥就著水一口吞了下去。
醫(yī)生讓她在這邊休息一下,等疼痛緩解了再走。
她躺回到病床上,弓著身子手依舊按壓著小腹。
在外面的江晚眠走了進來,她小聲的說了聲謝謝,并讓他先走,說一會兒止痛了她可以自己回去。
他只是輕聲說了句“你閉眼休息下吧?!比缓笤诓〈策叺囊巫由献讼聛?。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精味,還夾雜些許似有若無的桂花香,她閉上眼睛,睫毛輕顫,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小腹的疼痛好了很多,不過還有些微不舒適感。
看到江晚眠還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便問他,她睡了多久了。
“半個小時左右?!彼娝蚜藢⑺隽似饋恚⑦f了杯溫水給她。
還指了指床邊柜子上的幾盒藥,告訴她是醫(yī)生給她開的。用法用量盒子上有標注了,讓她回去后記得按時吃。
她看了下那些藥,是一些活血調(diào)經(jīng)的中成藥。
一排囧字在她的腦海彈幕里刷過,面上卻如常的說道:“我沒帶學生證。”
學校的醫(yī)院學生來看病拿藥,其實是很優(yōu)惠的,除了掛號費,藥費直接一折。
“沒事,我已經(jīng)交了,都不到十塊錢?!苯砻咻p笑回道。
呵呵,她竟不知該說什么,只能又道了句謝謝。
“先去吃點東西吧。”她從床上起來后,江晚眠帶著她到離醫(yī)院比較近的教職工食堂吃飯。
他幫她點了一份砂鍋粥,職工食堂人不多,現(xiàn)在還沒到飯點,所以倒是很清靜。
他自己也要了份粥,在她對面坐下安靜的吃著,兩個人相對無言吃粥,仿佛一對老友,竟沒誰覺得尷尬。
回去的路上她問江晚眠:“中文系的江教授是你父親嗎?”她見他剛剛在教職工食堂是刷卡付的,那個食堂只能刷教職工卡或者付現(xiàn)金。
她想起了這幾天軍訓休息的時候,經(jīng)常聽到隔壁專業(yè)的同學在聊的八卦。
江晚眠這個名字出現(xiàn)過好幾次,還有中文系?;ㄊ裁吹?,以及她們說他是江國輝教授的兒子。
“恩,怎么了?”他轉(zhuǎn)頭看向她。
“呃,我大二準備選他的選修課?!”她說不出口自己只是了解下八卦而已,只能搬出這么一句似乎也不太合適的話。
“他的選修課是挺多人選的,學分很好拿,不過他的課比較枯燥乏味。怎么,想讓我到時候幫你搶名額啊?”他故意逗她。
“???啊,沒有,就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這大一才剛開始呢,離選修課還早,還早?!惫皇亲约和诳幼约禾?p> 把余菀楓送到宿舍樓下后江晚眠把手里的藥交給她,問她:“學院是不是組織了你們晚上開會,還要學交誼舞?”
“恩,是啊,班級群里有發(fā)通知了,怎么了?”
“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需要多休息,可以請假不去?!?p> “這個啊,沒事的,吃過藥了等等再休息下,晚上應該就沒問題了。交誼舞也不是什么劇烈的運動,關鍵是還要開會,這剛開學還是不要缺席比較好。”
“……”江晚眠眉頭微皺起來似乎在思考什么難題,竟想不出該怎么再勸她。
“好了,沒別的事我先上去了,今天又要謝謝你了?!庇噍覘髡f完又習慣性的準備鞠躬,幸虧及時剎住了,抬頭朝他呵呵笑了笑:“不向你鞠躬了,再見。”
江晚眠微微有些懊惱又好笑的看著她走上樓梯,直到她出現(xiàn)在四樓的走廊,并開門進去宿舍以后才離開。
心里還在想著,她身體都這樣了還要去跳什么交誼舞,而他竟然無力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