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深夜孤獨

　　這天喝完酒，談完感情史，夜也很深了，大家都睡的很晚，但最終也睡的很沉。

　　后半夜雪又大了起來，悄無聲息的下著，給這個世界裝裹上一層純白色的外衣，掩蓋原本或灰暗或斑斕的色彩。

　　原本熟睡的余菀楓忽然就醒了，似乎是做了個夢，醒過來卻怎么都回憶不起來。只是頭很疼，還有種心悸的感覺，大概也不是什么美夢吧。

　　驚醒后她在床上躺著試圖重新入睡，眼睛卻不自覺的睜大，無法入眠。

　　她索性披了件羽絨服坐起來，舍友們看起來睡的都很香甜，薛如玉翻了個身似乎還說了句夢話。

　　她過去把薛如玉掉了一半的被子撿起來，并替她掖好被角，然后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

　　外面還在下著雪，她來到她們寫字的欄桿邊，字跡基本上都被新雪覆蓋的模糊不清了，只剩下一個淺淺的痕跡。

　　走廊的燈光帶著橘黃色照在雪上，讓人生出一種溫暖的感覺。

　　她的手指不自覺的描著她與江晚眠的名字，指尖的涼意傳至心里，原來終究還是冰冷的。路燈下那一圈柔和的光暈只不過是個錯覺。

　　她把口袋里的煙和火柴拿出來，劃亮了一根火柴，看著它慢慢燃燒然后漸漸熄滅，想象著小學(xué)課本中《賣火柴的小女孩》里那個悲慘的小女孩的心境。

　　望著那根燒過的火柴梗，她想她并體會不到小女孩的渴望和絕望。她慶幸自己生活在這衣食無憂的社會和時代。

　　心里的一點點遺憾又算的了什么呢，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qiáng)說愁，這種矯情其實也是一種幸福的體現(xiàn)吧。

　　她從煙盒里拿了一支煙出來，又劃了一根火柴，把煙點上。拿起來吸了一口，又慢慢的把煙從口里都吐出來。

　　她并不會抽煙也沒有煙癮，這包煙是她們上次去KTV一時興起買的，大家點了幾支感受了下煙的味道，滿足了好奇心后，沒人覺得有興趣就再沒碰過了。

　　這個時候她只是想有個東西作伴，便點了一支。左手夾著煙，她的右手在那幾個字母上重新刻畫了一遍。不遠(yuǎn)處傳來幾聲犬吠，雪夜里校園后勤依舊有人巡夜。

　　她又吸了一口左手的煙，然后看著那支煙靜靜的燃燒，一股濃烈的煙草味縈繞在鼻尖。最終她還是把他們名字中間的愛心也重新補(bǔ)上了。

　　拿手機(jī)又對著那些字拍了一張照片，她無意識的點了分享，發(fā)給了江晚眠。

　　看著手里的煙那一點紅色慢慢的，慢慢的往下移動，最后煙草燃盡熄滅，煙灰掉在了積雪上，沒一會兒就被打濕跟雪混合了。

　　她把夾過煙的手指放在鼻下，慢慢的呼吸著，這種淡淡的煙草味不同于直接燒燃香煙產(chǎn)生的煙味，更偏向于草味帶著一點焦。

　　其實她對煙味很敏感，在她周邊五米內(nèi)只要有人抽煙，她馬上就能聞到，她很討厭二手的煙味，聞著那種煙味她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必須馬上逃離。

　　但這種手指夾過燃燒的香煙留下的，淡淡的燒焦的煙草味，她并不排斥。

　　聞夠了煙草味，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么，看著手機(jī)里那張已發(fā)送的圖片，她又盯著上面發(fā)送的時間，凌晨三點十五分。

　　晚上她喝的并不多，她的酒早就醒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清醒的情況下，為什么會有這種下意識的行為。更不知道明天他看到消息后，自己該怎么向他解釋。

　　在她發(fā)愣的時候，手機(jī)亮了起來，她不用再思考明天該怎么說了，他回她信息了，在這凌晨的三點二十一分。

　　“恩，這雪很漂亮呢。怎么，失眠了嗎，外面很冷別受涼了?！苯砻呋貜?fù)她。

　　他原本已經(jīng)睡了的，今天回家里睡有些淺眠，忽然就轉(zhuǎn)醒了，他順手拿過手機(jī)想看下時間，發(fā)現(xiàn)有條未讀消息便點開了。沒想到是她發(fā)的，而且是在五分鐘前。

　　看到她發(fā)消息，他的睡意全無，自從上次論壇風(fēng)波過后，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變少了很多。

　　而且接近期末后很多課都停了，他們連一起上課的機(jī)會都幾乎沒有了。

　　他當(dāng)初說過給她自己的空間靜一靜，所以沒有太頻繁的聯(lián)系她，而她除非確實有事否則幾乎不會主動與他聯(lián)系。

　　看到她主動給他發(fā)消息，還是類似情書的圖片，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庇噍覘髡伊藗€比較好繼續(xù)的不會尷尬的話題。

　　“我覺得你不會在大家都在睡覺的時候在宿舍做這種事?！睙o論是拍照還是發(fā)信息。

　　“你見過凌晨的雪嗎，很美很安靜，比白天的更讓人心動，連電線桿和路燈都變成非主流風(fēng)景了。”她隨手一拍就是一張美圖。

　　江晚眠起床拉開了窗簾，窗外燈光下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他呼出的氣在窗玻璃上凝結(jié)成一片水汽。

　　伸手在玻璃上的水霧中畫了個愛心，他笑了起來，感覺自己像個熱戀中的傻小子，想把自己和心愛的姑娘圈進(jìn)這個愛心里，不再分開。

　　“恩，很美?！币驗槟阋苍诳粗?，感覺更美。

　　“雖然我一直不知道人活著的意義，但每次看著世間美麗的風(fēng)景，身邊可愛的人，就覺得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意義?！庇行┬睦镌捲谶@個雪夜不知不覺就想說了。

　　“傻瓜，每個生命生來都有他的意義所在的。很晚了，外面又太冷，快回去休息吧。”

　　他很開心她能跟他聊心理感受，雖然很想跟她再多聊會兒，但時間還真是不合適。

　　“好，晚安?！彼挚戳艘谎蹤跅U和簌簌而下的雪花，把自己制造的垃圾扔到垃圾桶，便向宿舍走去。

　　生活還在繼續(xù)，明天還有好多功課等著她復(fù)習(xí)。

　　“晚安，好夢！”江晚眠發(fā)完消息，依舊站在窗前，把剛才她發(fā)過來的圖片保存起來，又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他很喜歡這張照片。

　　他知道她發(fā)這張照片肯定不是向他表達(dá)愛意，甚至可能上面的字也不是她自己想寫的，但他不想問她，也不需要知道它的由來。

　　此刻他愿意做個自欺欺人的傻小子，仿佛懷揣著夢中情人寄來的情書，一遍遍的咀嚼上面寫的呢喃情話字句。

　　他嘴角帶笑的爬上床躺進(jìn)溫暖的被窩，卻又有些惆悵起來，因為他對他的姑娘有些無奈，不知該怎樣才能走進(jìn)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