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有些中國人
走出精武門的時候,張濟黔回頭看了一眼,院子里面朝氣蓬勃的精武門弟子正在一對一的訓(xùn)練著,他們的臉上洋溢著興奮和喜悅,他們并不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
張濟黔知道,但是他什么也不能做。
·······
“叮叮多啦嗦,啦啦啦啦。”
屋子里面,幾個身著和服的女子拉著小曲,木質(zhì)地板上,一個僅僅穿著貼身內(nèi)衣的身材豐腴的婦人正在隨著音樂熱舞,一件件衣服慢慢從她身上滑落,榻榻米上一行人的眼神也越來越亮。
“再來一個!”
“好!”
看著女人接近全裸的上身,胡翻譯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
“大佐這次去北方可是干了一件大事啊。”
旁邊,男人們正在起哄,另一邊,鈴木寬一邊欣賞著舞蹈一邊和東尼大佐聊了起來。
今天是他特意組織的聚會,目的就是拉攏好東尼大佐,為即將發(fā)生的事做好準備。
“哪算什么大事,中國人不懂說話就不要說話,學(xué)我們搞什么報紙,弄什么言論自由,不是在搞笑嗎?”
東尼大佐知道鈴木寬說的是他查封了江漢日報的事,其實那不是一件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他就是一個跑腿的,有什么光榮可言的。
“大佐說的是啊,中國人就是不懂規(guī)矩,不該碰的也想碰一碰,小弟最近也被弄的很是惱火啊?!?p> 鈴木寬可不管東尼大佐怎么想,抓住機會就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聽到鈴木寬的話,東尼大佐的眼睛瞇了瞇,輕輕摩擦著旁邊女子的細腰,沒有接話。
媽的,認錢不認人的混蛋!
鈴木寬吐了口氣,正要說什么,一邊的胡翻譯湊了過來。
“大日本帝國真是了不起啊,什么都是世界第一,連跳舞都是世界第一啊!”
此時跳舞的女人已經(jīng)接近全裸,在地板上盡情炫耀著自己的身姿,白膩的肉體很是奪目。
“這位小兄弟說的是啊,我們?nèi)毡竞脰|西可多著呢?!?p> 東尼大佐隨口接了一句,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舞女,雖然現(xiàn)在那個女人還沒被玩膩,但是他也該提前物色新目標了。
“哦,大佐喜歡,要不今晚陪桃谷子多聊聊,她可是仰慕大佐的很啊。”
看到東尼大佐多眼神,鈴木寬指了指舞女說道。
這本來就是他為東尼大佐準備的,要是東尼大佐愿意吃下這顆小糖果,那就最好不過了。
“不了,過段時間再說吧,待會還有人來?!?p> 東尼大佐雖然有些意動,但還是拒絕了。
鈴木寬早就聽說東尼大佐在查封漢江日報后帶回了一個女大學(xué)生,現(xiàn)在正玩的起勁,還沒到三個月的厭煩期,聽到他說的話,也沒有太詫異。
美人計不管用,鈴木寬還有第二手準備。
“大佐什么時候來視察一下我們的道館,館里的學(xué)員都很思念大佐,正好他們也準備了不少禮物,大佐到時候可以帶回去?!?p> “禮物什么的就沒必要了,有空我會去看望我們?nèi)毡镜男∨笥训?。?p> 東尼大佐知道禮物是什么,一百枚大清銀元,這是虹口道場每年向他上交的保護費,只是今年比去年提前了五個月。
提前就提前了,這次拿了,等五個月之后,再多跑一次就是了。
東尼大佐對于鈴木寬的表現(xiàn)很滿意,想了想,他終于問了一句。
“聽說鈴木寬館長前段時間遇上了一些小麻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哎,該死的中國人,趁著我們館里人手不足,帶人打傷了我們的弟子,真是欺人太甚!”
“這還了得!”
東尼大佐憤怒的拍了拍桌子,然后對著鈴木寬說道:
“那館長準備怎么辦?”
“我已經(jīng)吩咐人今天去精武門踢館了,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榮譽不容踐踏!”鈴木寬義憤填膺的說了一句,然后放慢語氣,斟酌的說,“就是擔(dān)心門下的弟子太過氣憤,下手沒輕沒重,把事情鬧大了啊?!?p> “鬧大了沒事,有我在呢。”
東尼大佐胸口拍的啪啪響,然后接著說道:
“不過我們大日本帝國是禮儀之邦,還是不要鬧出人命的好?!?p> 鈴木寬的眉角抽了抽,“可是那個陳真還有他的師兄實在可惡,不殺不足以泄憤啊。”
“這樣啊。”東尼大佐很是為難的樣子,“那四個怎么樣?”
他比出了四根指頭,代表著四條人命。
“有大佐的話,我就放心了?!?p> 鈴木寬松了口氣,東尼大佐的胃口最近好像不是很大,要求比他想象的要低很多。
“對了,大佐,那日你只說不要在意那個人,但是那個姓張的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了。”東尼大佐輕飄飄的回了一句,不管張濟黔說的是真是假,他都不打算告訴別人。
“那他······?”
“他就不要管了,也不要動他,我自有安排?!?p> 鈴木寬點點頭,沒有繼續(xù)再問,東尼大佐的身份可比他高多了,背后的人也是大有來頭,他可不敢得罪。
“大佐,我喝醉了,先告退了。”
胡翻譯在一旁插不上話,舞女又勾的他心火旺盛,知道鈴木寬不會讓自己碰日本女人,他準備早點溜出去,找個地方泄泄火。
“走什么走?再喝幾杯?”
“喝不下了,館長,我喝不下了?!?p> 胡翻譯的臉紅的像是猴子屁股,他倒沒說假話,今晚他喝的酒確實不少。
“真想走?那你像狗一樣爬出去吧。”
鈴木寬指了指木地板,嘲弄著說。
心理學(xué)有一個效應(yīng)叫做踢貓效應(yīng),說是一個公司董事長超速被罰了單,然后回到公司找借口訓(xùn)斥了一番銷售經(jīng)理,銷售經(jīng)理莫名其妙被訓(xùn),出去后找來秘書各種挑剔,秘書被罵,也憋了一肚子火,回去找接線員麻煩,接線員無可奈何回家對著兒子大發(fā)雷霆,兒子心態(tài)爆炸,一腳踢翻了小貓。
此時被東尼大佐壓制了一整晚的鈴木寬就選擇把胡翻譯當作那只受氣貓。
“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叫我爬,我就爬?!?p> 胡翻譯沒有什么異樣,更沒有什么不好意思,和著男人女人的大笑,他把一個袋子咬在嘴里,像狗一樣慢慢爬了出去。
“呵,中國人。”鈴木寬不屑的搖搖頭。
有些中國人天生就少一些骨頭,是站不起來的,只有跪著爬著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