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物理開關
在普通人的印象中，一般被稱之為是什么什么術的東西，即便不是一種魔法，也是與魔法相關或類似的衍生物。
看著領主異常認真的神色，老鐵匠施密特一陣頭大。
突然出現(xiàn)的領主老爺不僅對他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怪話，還想要改造他用了將近十年的爐子，而且看現(xiàn)在的情形，這位年輕的萊特伯爵似乎還想喋喋不休地說下去。
為什么要跟他說這么多與魔法相關的東西？施密特自認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鐵匠，平時的工作就是打制一些鐵質(zhì)農(nóng)具與造型粗糙的刀劍。領主老爺說得再多再詳細，他也不可能聽懂，至于領主老爺?shù)降紫胍鍪裁?，直說不就行了，反正領地里的事情都是領主老爺說了算，何必繞了一大圈子搞得這么麻煩？
老鐵匠看著鐵砧上已經(jīng)冷卻了的半成品，心中出現(xiàn)了一絲不耐煩與急躁，但他不敢表現(xiàn)出來，依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領主老爺，機關術是什么？”
“所謂的機關，是指在機械設備中承擔啟動與制動功能的關鍵性零件組合，而機關術，則是制造這類組件的技術。”
“機關術代表了普通工匠們能夠到達的巔峰，運用機械的力量巧妙地控制事物，來到達普通人力所無法涉及的神奇領域，如果說魔法是來自魔法師們對世界產(chǎn)生的思考與理解，那么機關術就是工匠們對自然萬物深刻觀察后才能演繹出的足以匹敵法術的力量，而掌握了這種秘術的工匠大師，在上古時期的東方，被人尊稱為‘偃師’?！?p> 在闡述過程中，林奇不斷地觀察著老鐵匠的表情。原先他以為沒有魔力的普通人多多少少會對魔力領域產(chǎn)生一絲向往，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在施密特的臉上，向往之情只是一閃而過，而更多的則是一種不感興趣。
或許在老鐵匠的心中，任何與魔力沾親帶故的事物，都是只有魔法師們才能觸及的領域。
林奇不想見到這種情況，他不希望看到自己布置下去的任務，只是被人應付式的完成。
挖掘他人的主觀能動性一直是林奇從未改變的初衷。
幸好他提前做了一點準備。
領主口中的一大段玄乎其玄的話，到了老鐵匠的耳中，去頭掐尾的只聽明白了中間的一部分——機關術代表了普通工匠們能夠到達的巔峰。
施密特雖然只是一介普通的鐵匠，但他也是無數(shù)匠人中的一員。如果是魔力領域，他這個普通人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奢望，但領主口中說的，普通工匠們能夠到達的巔峰，真的存在嗎？
老鐵匠施密特是跟著前代領主伍德伯爵，從中心區(qū)域的王室領地里來到這片王國最西部貧瘠之地的早期移民之一，盡管他在王都外的村莊里也只是一介普通的鐵匠，沒有什么機會進入王都親歷一番王國中心城市的繁華與熱鬧，但他至少在同行之中耳聞到不少工匠大師在王都所獲得的尊貴待遇。
正所謂做一行愛一行，施密特在年輕時也曾幻想過他能鑄造出什么神兵利刃，得到領主的稱贊甚至是國王的賞識，但普通的人生經(jīng)歷告訴他，即便是拿到了品質(zhì)最好的鐵礦石，他所能鑄造出的刀劍，也比不上王室騎士團中侍從與學徒所佩戴的刀劍。
這是源自鑄造技藝的根本區(qū)別，而所謂的鑄造技藝，一般都是代代相傳的不傳之秘。
他從未聽說過領主口中的“機關術”，同時也對“機關術”的真實性抱有一絲質(zhì)疑——一個貴族老爺，怎么可能會有了解這些東西？
林奇看出了施密特心中的疑惑，他緩緩地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打了兩次對折的紙，翻開來后展示在了老鐵匠的面前：
“你看得懂上面的字嗎？”
“領主老爺，我識字的?！笔┟芴攸c了點頭，說完便被紙上的文字與圖案所吸引了。
紙上的內(nèi)容上半部分是一些簡單機械的圖形與原理解析，如杠桿、滑輪、輪軸，同時還有著由淺入深的說明，最后再到實際的場景應用，如扳手、水車與提水器等。
而下半部分就沒有原理說明了，只有幾幅機械傳動原理的簡易草圖。
“大人、這、這是……？”施密特掃了一遍，目光突然一縮，雙手微微的顫抖。
“看來你能都看懂一些，”林奇點了點頭道，“那我就直說了，熔爐里的魔法陣與爐子下方的魔法陣相連的部分會用機械傳動的方式進行連接，所以你只需要……”
施密特沉浸在了紙上這些明明看起來奇奇怪怪，卻格外有著一絲美感的圖形上。借助著上半部分的一些文字注釋，他絞盡腦汁運用了全部的見識與人生經(jīng)驗，使勁地解讀著這些圖形的原理，從而完全地忽視了領主接下來的話語。
“施密特，施密特？”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老鐵匠的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他立馬露出了惶恐的神色：“領主老爺，我……”
“這張紙我送你了，之后你找時間再自己研究，我今天來鐵匠鋪，其實是想讓你打制一柄鐵質(zhì)的……法杖?！?p> “鐵質(zhì)的法杖？”施密特頓時瞠目結舌。
魔法師的法杖還能用鐵做的？輕巧與便攜性呢？難不成是給魔法師魔力耗盡了之后掄起來砸人用的？
有著幾十年鐵匠生涯的施密特第一次覺得領主的需求觸及到了他的經(jīng)驗盲區(qū)……
“對，鐵質(zhì)的，”林奇點了點頭，“之前我手工做了一把，發(fā)現(xiàn)用木頭雕刻的實在太脆了，用不了幾下就出現(xiàn)了碎裂，必須得把質(zhì)地換成金屬才能經(jīng)久耐用。”
太脆了？
施密特看著面前臉色有些蒼白，身體又相當孱弱的年輕貴族，他簡直無法相信，實木雕刻的法杖，到底在什么場景才會出現(xiàn)用幾下就碎裂的情況。
莫非真的是把法杖掄圓了砸東西？
“領主老爺，我從沒打制過鐵質(zhì)的法杖……”
“說是法杖，其實主體結構就是一根空心的圓管，只不過材質(zhì)要求得是鐵的罷了，這是法杖的圖紙，”林奇從另一個口袋里拿出了一張草圖，遞給了老鐵匠施密特，解釋道，“之所以是空心的，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減重，而另一部分，是為了今后的拓展性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