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你才是妖,本尊不是,用什么妖法?”風九天挑了挑眉,淡定的反駁道。
他曾被尊稱為大妖尊,那是因為他治下,妖族為多,神、獸、怪者,強者多,但數(shù)量少。
“行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什么時代了,一只小狐妖都這么沒規(guī)矩?!憋L九天抓著狐霄胳膊輕輕一揮,就將他甩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狐霄震驚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良久沒動。
見鬼,這家伙半天前還是半死不活的。
“現(xiàn)在什么世道?”風九天對狐霄問道。
狐霄呆呆的望著他,沒有回答,喃喃問道:“你到底是誰?”
“本尊,風九天!”風九天負手而立,緩緩吐出這個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提及的名字。
那原本慵懶的眼神,閃過一剎的凌厲,有些復雜難懂。
仿佛被觸動了記憶的封印,狐霄呆立原地。
久遠的記憶浮上腦海,那不是他的記憶,是狐族祖輩的記憶。
瓊天金華殿,巍巍不周山,萬妖來朝,諸神俯首,群獸賀禮,狐族為其朝臣,立于殿下。
“大妖尊!”得見冰山一角,這個男人曾經(jīng)的榮光,狐霄轟然跪倒在地,喃喃道。
難怪,難怪風九天可以驅(qū)使他,這是銘刻于血脈之中的契約,他為君,吾為臣,莫敢不從。
“嗯?不錯!”
“原本以為你還會硬氣一些,畢竟,剛剛可是叫囂著要殺了我!”
風九天回過神兒來,往事皆作浮云散,瞥了狐霄一眼,笑話道。
狐霄皺著眉頭,懷疑的看著這個面帶笑容的男人。
這跟記憶中的大妖尊不一樣,大妖尊君臨天下,威嚴霸氣,從不見他輕易展露笑顏。
相比起來,眼前這個人,未免“普通”了些。
“大妖尊既然復生,誰又可以殺死你呢?”狐霄垂下頭,恭順的說道。
“比如,五方天帝?!憋L九天看向逃來的方向,淡淡道。
五方天帝,是人族的神。
他對現(xiàn)世記憶不多,但剛剛的事,還是記得的。
少昊對狐霄出手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復蘇了,只是被少昊放干了血,力量薄弱而已。
囚禁取血之辱,不日必報!
風九天眼中一閃即逝的凌厲,像極了狐霄記憶中的那個強者,不可一世。
“五方天帝叛逆,傾覆妖尊圣朝,抹除妖尊存在的痕跡,可見他們也是懼怕的,如今妖尊復生,狐霄愿舉狐族,助妖尊一臂之力?!?p> 狐霄見狀,請愿道。
“哈哈!你這小狐貍,竟是沒有半點兒城府!”風九天大笑起來。
“不過,本尊現(xiàn)今并不想逐鹿天下。”隨即,風九天卻是擺手道。
“為什么?”狐霄不解的問道,方才的記憶,給他太大的震撼,以至于,在他的觀念中,眼前這個男人,就該身處那樣的位置,君臨天下!
“有些東西,得到過,也就那么回事兒,沒意思。”風九天輕嘆一聲,搖頭笑道,那笑容讓狐霄看不懂。
但他知道,那定不是高興。
逐鹿天下都沒意思,這世上還有什么有意思啊?
狐霄撓了撓頭,想不明白。
“如今狐霄燒了鳳鴻宮,毀了風華大獄,少昊定會派人追來,屬下受傷頗重,恐怕不能保護妖尊,我們回狐族吧?”隨后,又對風九天請示道。
“不去!”風九天望向遠方,天地蒼茫,如今既然活了,當時是去找她。
說來諷刺,這竟是他再活過來后,第一個冒出來的念想。
就連報仇,也排在這之后。
“你知道……天傾湖如今在何處么?”風九天對狐霄問道。
那是他這一生最深刻的記憶,天傾湖面,碧波微動,天、湖一色,連成一片。
她立于湖中,紅裙艷烈,舞若驚鴻,正如這世間最美的花。
那萬里蔚藍,仿佛就是整個天下,再不見一人,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聲。
如果那真的就是整個天下,就好了。
思及此,風九天微微一嘆。
他的復蘇,是為了再一次的君臨天下,還是——找回她?
“天傾湖?不曾聽過。”狐霄搖了搖頭,回答道。
“那你知道,鈞天洞在哪里么?”風九天頓了頓,又問道。
世事變遷,天傾湖既然不再,又或者先去找回自己曾經(jīng)的武器妖異鑒。
“不曾聽過!”狐霄再次搖了搖頭,回答道。
風九天懷疑的看了他一眼:“我說,我眼瞅著就像,你不會真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蠢狐貍吧?”
狐族多智,當時在他手下,是可以作為智囊存在的!
狐霄渾身一僵,嘴角微抽,手有些顫抖。
大妖尊,您知道您真的很欠揍嗎?
我快控制不住我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了!
“呵……呵呵,我知道一個地方,或許可以找到妖尊您想要的這些信息?!焙龈尚Φ溃坪鯙榱俗C明自己不是那么沒用。
“說!”
“東方天帝伏羲治下,有一所洛水大學,其中藏有天下典籍,對這些神話紀元之前的地名,應(yīng)該會有記載?!?p> “好,就去那里!”風九天毫不遲疑的拍板做下決定。
“那可有千里之遙,沿路肯定又有少昊設(shè)關(guān)卡攔截我們,您真要去?”
“要不還是回狐族吧?比較近!”狐霄為難的勸說道。
剛說完洛水大學,他就有些后悔,現(xiàn)在渾身是傷,實力不濟,還在被少昊追殺,他是真的害怕啊!
風九天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在狐霄逐漸喜悅的神色中,緩緩吐出一個字:“滾!”
“……”狐霄喪氣的低下頭,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