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凡沒有走向他們,而是站到了泳池邊上,只見他脫下身上的裕袍后,便縱身沒入了池底,澄藍的池水馬上翻飛起層層浪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如魚鱗般奪目的光芒。
坐在休閑區(qū)里那兩人的目光始終追隨著他矯健挺進的完美身軀。
不間斷的幾個來回挺進后,風之凡游魚般流暢的身姿才慢慢浮上水面。陽光灑落,他把濕發(fā)撥向后腦,臉上的水珠映襯著太陽的光芒緩緩滑落。
上了岸,他隨手裹上傭人遞上的白色裕袍,一邊用毛巾抹擦頭發(fā),一邊赤步而來。
看著逆光走來的風之凡那女子只是微微側(cè)了側(cè)身,好一會才抬手和他打招呼。羅淼則連忙站了起來,在風之凡走近后,自識分寸的先行離開了。
沒等他落座,女子便開門見山地說:“平靜了這么久,不應(yīng)該突然發(fā)生這種情況,我想聽聽你的答案?!彼恼Z氣聽著有些嚴謹。
風之凡看了她一眼才落座,拿起桌上為他精心準備的維生素果汁,目光落在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的池面上。
“學姐,說實話,我沒有答案?!彼恼麄€狀態(tài)猶如眼前的池水,陡變寂靜。平時身上那些懾人的氣息,冷利的眼神,不屑的神色,似乎都在這一刻柔順了下來。又或許是在對他了如指掌,一起長大的人面前,應(yīng)該可以比較自我和真實。
麥娜虛聲一嘆,無奈的臉上隱忍著一絲責備和憂色。
“你呀,還不接受正規(guī)的治療,早晚得出事。一個偶像藝人哪天直接躺在大街上,四仰八叉的這畫面好看嗎?!?p> “說實話,我就是因為怕這個,最近兩年才這么配合你的?!笔稚夏潜姷?,風之凡也恢復(fù)了他一貫的云淡風輕和一絲玩世不恭。
“別給我來這一套,我雖然是個醫(yī)生,卻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你非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塞給一個門外漢,這和棄醫(yī)有什么區(qū)別?!?p> 風之凡轉(zhuǎn)頭看了眼對面的人,扯出了一個調(diào)皮的笑容,“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你現(xiàn)在不是留學歸來了嗎。這期間作為你求醫(yī)路上實驗的小白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么能一拿到文憑就想將我棄之呢?!?p> 麥娜和風之凡因為是鄰居的關(guān)系所以從小一起玩耍一起長大。兩家父母關(guān)系很好,會一起商量把孩子送到怎樣的學校合適,所以只有兩歲之差的二人從小一直就讀于同一所學校。風之凡更是一直示麥娜為姐姐,對她始終存著一份尊重和敬愛。而麥娜也同樣疼愛著這個懂事漂亮的小弟弟。
直到風之凡的家庭發(fā)生了一些變故后,麥娜也開始慢慢發(fā)現(xiàn)她的這個小弟弟也跟著發(fā)生了不小的變化。他變得不愛說話了,走路的時候總喜歡低著頭,即使有時自己故意從背后嚇唬他,他抬起的眼神也是恍惚無神的。
那時大家都還小,麥娜十七歲。還不具備大人那種慎密的洞察力,因此雖然感覺到風之凡變了,但并不會過多去探究和追問。
風之凡那時也只是十五歲,同樣不會像大人那樣懂得去傾訴和自我檢視。
而真正家里的大人,他們卻總是很多時間沉淀在自己的世界里或工作上,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孩子發(fā)生了哪些變化,或許說就算他們發(fā)現(xiàn)了,也會將這些變化歸納于每個孩子都必須經(jīng)歷的青春叛逆期。
在意識到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簡單的時候,是在已經(jīng)過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后,因為風之凡一次一次無緣無故在她面前倒下。
起初送到學校醫(yī)務(wù)室,也查檢不出什么異樣,加上風之凡的解釋是自己晚上沒睡好,或者沒吃早餐導(dǎo)致的血糖低引起的。
麥娜毫無條件地信了一次兩次后,終于起了疑心。一日剛回到家就把風之凡拉了出來,很鄭重嚴肅地問出了疑問。當時年僅十五歲的風之凡不像現(xiàn)在懂得了用笑容和玩世不恭來掩飾,那時他只懂得低頭繞著手指,默不作聲。
最后麥娜別無他法,拿出了要與他絕交不然就去告訴他家人的威脅才從他緊閉不開的口中套出一句話。
“我的身上背負了一條人命?!?p> 麥娜相當震驚,怎么也不愿相信,要真的背負了人命,警察早就找上門了不是。但她再也不能從風之凡嘴里問出什么了。
后來慢慢的她發(fā)現(xiàn)了風之凡會每晚做惡夢,嚴重的時候這個惡夢會影響到他白天的正常動作,甚至如果突然緊張便會昏迷過去。
讓他進入娛樂圈是麥娜的健議,那時麥娜已經(jīng)在醫(yī)學方面取得了一些成績,她覺得必須將這個從小便有完美主義傾向的男孩推到人前,或許在娛樂圈的聚光燈和放大鏡下,他為了維持完美的形象而開始著重自己的身心狀況。但心理病并非她的強項,是近兩年她因為自己的探索精神和風之凡的一些需要才出國留學。誰讓這小子除了她,誰都不肯透露半句。也不能眼爭爭看著他痛苦。
奇怪的是這一兩年他已經(jīng)沒有嚴重到昏迷的狀況了。今天突然這樣,著實嚇得不輕,若他還是不配合治療,麥娜也是咬牙切齒的同時卻又束手無策,畢竟他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小孩子,可以讓她威脅。
像突然想起什么,麥娜咽下口中的咖啡迫不及待地開口,“所以那個叫藍露的女人到底對你造成了什么困擾?”她剛剛已經(jīng)從羅淼那得知了風之凡這段時間基本的一些事。
果然風之凡投來了驚疑的目光,但很快他就習慣性的表現(xiàn)出淡定,“你們最近這都怎么了,我媽整天跟我提她就算了,你一個剛留學歸國的博士為什么要問這么沒水準的問題?!?p> 麥娜無理其他,直接道出了關(guān)鍵所在,“因為你不會無緣無故親手去理會或者說料理一個人?!?p> 靠坐進椅子里,風之凡無所謂地挑了挑眉,轉(zhuǎn)頭卻問:“聽說你要自立門戶,診所打算開在哪里?”
麥娜憂慮之余也自知沒辦法再問下去了,悠悠然說:“放心吧,到時我第一個通知你?!辈淮蛩阍俣毫?,她看了眼時間便擱下手中的咖啡杯,站起來時卻又補了句,“還有別再拿女人的身體來做精神慰藉?!?p> “羅淼又跟你打小報告?!憋L之凡眉心輕輕皺了一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讓我知道還有下次?!丙溎瘸鲅跃?。
風之凡卻無所胃地聳聳肩,“做為24歲身心健全的男人,那是我的需求,你無權(quán)干協(xié)?!?p> 麥娜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對風之凡哼哼了兩聲,表示出不想再聽他胡扯,便轉(zhuǎn)身邁開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