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糞糞,你跑那么快是趕著投胎嗎?”天空下著淅瀝的小雨,荷荷舉著一把精致小青傘,另一只手上拎著一杯溫熱的豆?jié){,半高跟的鞋口上沾滿了泥灰。
燕然急得在雨中大喊,跑完步便回頭對著荷荷,花花,榴榴三人反復(fù)招手:“對啊,再快點,不然趕不及投胎了!”
今天是考計算機VB的日子,為了不掛科,燕然昨晚熬夜熬到了凌晨三點半,誰知道今天的鬧鐘被自己一不小心給摁沒了。
而另外三個幾乎沒有鬧鐘。
多虧了對考試的忌憚,燕然強行把自己從夢中拖拉出來,這才成功在考試前二十分鐘醒過來。
燕然尖叫,隨后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荷荷五分鐘不到就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妝容雖不精卻比夏大大半女生都要服帖好看。
榴榴沒刷牙洗臉,成為第二個收拾好的。
花花是第三個。
燕然竟然是最晚的。
等到四人匆忙下樓走到食堂后,離考試正式開始的時間還有八分鐘。
燕然打算空腹就算了,可平時明明連早飯根本吃不著的室友偏吵著要吃口熱的,喝點豆?jié){。
鑒于燕然是最后一個收拾好的,她于情理于情誼都有虧,所以焦慮著不情不愿地跟著進了食堂。
食堂到處都是濕漉漉的腳印子,這讓燕然的心情變得更陰郁了。
剛出食堂的時候,燕然握著手機的一只手沾滿了汗水,她猛地一下冒進雨地里:“快點啊姐妹們,還有三分鐘就開考了!”
“糞糞,你跑那么快是趕著投胎嗎?”
“對啊,再快點,不然趕不及投胎了!”
“那就趕二胎??!”荷荷不覺得著急,好像從食堂到機械科學(xué)樓并不遠似的。
“……”
榴榴和花花笑得前俯后仰:“糞糞你沒發(fā)現(xiàn)嗎?”
“你說什么?”
雨聲很吵,心聲很亂,燕然聽不清花花和榴榴對她喊著什么。
花花一邊撐傘往前走一邊往自己嘴里塞進一個白胖的肉包子:“你的時間被我們調(diào)過了,快了五分鐘!”
燕然很早前就發(fā)現(xiàn)了,只是沒說出來:“可是走到機械科學(xué)樓最少也需要十三分鐘啊,若是再加上爬樓的時間……”
榴榴將塑料袋垃圾扔進垃圾桶中,步伐跟著燕然快了起來:“進考場可以遲到,開考十五分鐘后才不能參加考試!”
荷荷和花花相互扶持,也改變了邁步伐的頻率。
“歪理。”燕然在看到大家終于集體振作后,才放心擔任領(lǐng)軍人。
燕然她們整個宿舍都晚了十分鐘,不過監(jiān)考老師一句教訓(xùn)的話都沒有,反而讓她們順利進了考場。
燕然斜看著荷荷滿臉的“淚痕”,心想:烽火戲諸侯算什么?能當考試通行證嗎?能!
雖然燕然很想跟監(jiān)考老師辯一辯,但是自己也在遲到之列,還是慫慫地當一個小透明吧。
在講桌前簽到之后,燕然就找到了自己的考試座位號。
監(jiān)考老師跟在燕然身后直到她入座:“點這個文件夾,這里有個開始考試,對對對,確認……”
兩個監(jiān)考老師,一人盯倆。
燕然進入考試后,看見第一道選擇題就樂了,原題!
第二道,也是原題!
……如此巧合,如此幸運,燕然抽的題目都是昨晚背過的,就連后面的編程大題都是換湯不換藥的原題型。
“糞糞,我們仨在外面等你哦?!被ɑü室獯髶u大擺從燕然身邊走過。
“不科學(xué),沒道理,居然比我交卷還快?”燕然一鼓作氣把最后一道原題給解決了。
荷荷,榴榴,花花三位大美女靠在窗戶邊,安安靜靜各有所思,那一根根大長腿橫亙在過道上,占據(jù)了大半個地盤。
燕然不想跟她們這樣的天仙湊在一處,抱住腦袋路過時說了句:“走吧走吧,怪丟人的。”
“走?”只聽后面一陣雄渾巨響,“走哪兒去?。俊?p> “監(jiān)……監(jiān)考老師……”
荷荷臉上的笑突然僵住了,隨后露出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符號和數(shù)字:“老師,我作弊了?!?p> “老師,我也作弊了?!?p> “還有我?!被ɑㄒ荒槦o所謂。
燕然細細品今日所發(fā)生的所有事,才恍然大悟出室友迷惑行為大賞的背后,或許另有隱情。
荷荷雖然看著不愛學(xué)習,可她腦子機敏地很,績點從來沒低于3.5過。
最重要的是,燕然確信自己的室友們絕對不會作弊,好吧,榴榴偶爾作弊,可就算作弊了也不會自己招出來。
荷荷安撫燕然:“糞糞,你自己先去食堂吃飯吧。”
起初燕然不懂,后來才知道她們仨被監(jiān)考老師帶走了。這個監(jiān)考老師亦是教她們計算機的老師。
看著她們仨遠去的背影,燕然突然一陣難受,她多想跟上去。而現(xiàn)在,她卻像個被拋棄的孩子,無措也無助。
班長看著燕然一個人站在過道中間,立馬發(fā)現(xiàn)不好:“你室友們呢?那個垃圾老師呢?”
“你什么意思?”燕然聽著班長“垃圾”兩個形容詞后就開始慌了。
“你不知道嗎?”班長眼睛就沒離開過VB老師的辦公室方向,“那我不能告訴你?!?p> 班長大步流星沖向辦公室。
燕然本來是討厭班長的,只是此時也跟著他往辦公室去了。
VB老師的辦公室在過道轉(zhuǎn)角后的第三間,因為偏僻,少有師生,加上此時是午睡期間,更沒其他人了。
班長和燕然剛轉(zhuǎn)角時就看見榴榴在門外鬼鬼祟祟,正拿著手機好像要拍什么東西。
榴榴臉上明顯刻著堅毅,對燕然二人做了個“別過來”的手勢。
班長立馬倒戈,拽著燕然消失在過道上。
燕然質(zhì)問班長這個知情人,而語氣并不友善:“她們仨在干什么?”
“取證。”
“取什么證?”燕然話剛脫出口就八分意識到是什么事兒了,“太危險了。”
太危險了,可燕然也不能跟電視劇里的傻白甜一樣沖出去打亂她們仨蓄謀已久的計劃。
難怪荷荷、花花、榴榴從不上課,而是私下給老師(應(yīng)老師要求)一張寸照就可以免除翹課的事實。難怪荷荷一提到VB老師就滿臉刻薄。難怪大家都不著急遲到。上屆學(xué)姐學(xué)長說的沒錯,這位男老師就是高校中的禽獸。
“這樣取證不犯法嗎?”燕然指著頭頂上的攝像頭,“老師門口剛好就有一個?!?p> 說難聽點,荷荷她們?nèi)撕芸赡鼙徽_陷在取假證?。?p> “不會吧……”
班長的語氣讓人捉摸不透,不知是發(fā)自腑肺的懷疑還是功虧一簣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