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絕憶峰大殿上靜悄悄的，正午的太陽可能也厭倦了這樣的死寂，悄悄朝西邊一點點挪去了。
歌舞停了，酒席卻還沒有散，只是所有人都已經(jīng)忘記今日原本是歲長鹿的壽辰。
燕無心呆呆地立在原地，說完所有的話之后燕無心有點支撐不住，要不是思齊王后的侍女還攙扶著她，想必燕無心會即可倒下去。
夏天快到了，大殿上已經(jīng)有了些許的暑氣，歲長鹿的汗已經(jīng)順著華麗的朝服一路淌了下去，他的嘴巴太干了，好幾次想打斷燕無心的話，想讓在一旁待命的侍衛(wèi)將這個擾亂壽宴的瘋女人拖下去。
可是他沒有，因為燕無心所說的正是歲長鹿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此刻的燕無心，真真像是一個無心的解密者，生生將蒙在華麗外殼下的真相拽了出來。血淋淋的事實讓歲長鹿，讓思齊王后，讓座下一種還保持一點點天真的年輕人們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時間似乎因為燕無心而停滯了，殿外的落花與飛鳥卻分明提示著時間還在悄無聲息地流逝著。
“大膽燕無心，膽敢在大殿上胡言亂語。拉下去關(guān)起來！”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是思齊王后，她大喝一聲，一干侍衛(wèi)上前將燕無心團團圍住。
“不，母親，不要。心兒快要生產(chǎn)了，不能嚇她?！睔q問之顧不上想太多，跳起來擋在燕無心面前。
“問之，不要被這個妖女蠱惑?！睘榱司S持一點點歲國的尊嚴，思齊王后也沒有精力去考慮燕無心腹中的孩子。
“不，她不是妖女，我不管她到底是誰，她都是我們的妻子，是我未來孩子的母親?！睔q問之第一次忤逆母親，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面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王子，為了我，不值得。”看歲問之為了自己如此這般，又聽聞他這樣深情地說，燕無心的眼淚瞬間涌出來。
“沒事心兒，有我呢?！睔q問之回頭溫柔地看了一眼燕無心。
“對不起，王子?！毖酂o心深深吸了一口，閉上了眼睛。
“這，不應(yīng)該是鎮(zhèn)國的陰謀嗎？我也認為無心王妃著實可憐?！眴⑻瞻兹滩蛔≌f了一句，藤蘿見狀又掐他一把悄悄說：“王子，你再說話，我就堵住你的嘴巴了?！?p> “憑什么不讓說，想他鎮(zhèn)國雖世代守衛(wèi)北極王庭，定是心有不甘，此番所作所為也令人不齒，何以說不得？”啟陶白一激動，言語間竟如同藏了利劍一般。
鎮(zhèn)業(yè)與鎮(zhèn)鶴早已經(jīng)坐立不安，再聽聞啟陶白的話，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反駁。鎮(zhèn)業(yè)起身跪拜歲長鹿說：“歲王明鑒，不能聽信一人之言，小侄認為此事還需問過家父才可，不能妄下斷言。”說完，鎮(zhèn)業(yè)看了一眼燕無心說：“至于王妃怎么處置是歲國家事，再下不便多說，待我回到鎮(zhèn)國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p> “想來期間一定有諸多誤會。問之，先帶王妃下去。壽宴繼續(xù)?！睔q長鹿終于蘇醒了過來，恢復(fù)往日的面容說。
“是的，父親。”歲問之叩頭退下。
“王嫂，你說傾之還活著，可當真？”一旁的歲得之輕輕扯了扯燕無心的衣衫，微笑地問。
燕無心正要回答，卻一陣腹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