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cè)福晉一群人在門外吵吵嚷嚷半日,見門始終不開。畢竟這是王爺?shù)木畔鲩w。她也不敢太過造次。不甘心地走了。
我原想等王爺回來,讓他準(zhǔn)我出府,結(jié)果,他竟一夜未歸。我也不敢再出九霄閣,畢竟沒名沒分,誰也能揉捏兩下。四下無聊。
小蝶看我悶悶的,提議拿兩盤哈密瓜。我白她:“怎么,這會兒不怕王爺回來教訓(xùn)你了?”
吃不下,又無事可做,閑的發(fā)慌。我只一心想回月流洞。
月流洞里的茉莉花應(yīng)該開了,摘下來可以釀點酒。墨玉最喜歡茉莉花釀的酒了。我陪了他幾百年,別的都不會,只有這酒釀的最好。
忽然覺得,他留我在月流洞,是否只是因為,我會釀酒?
心煩意亂。
所以為什么讓我在這里閑坐,倒不如之前在云雨閣,成天被莫大娘指揮著做東做西,每天累得半死,倒很少想墨玉。
難怪古人有云:溫飽思淫欲。
忽然靈機一動,我囑咐小蝶:“去拿幾盆茉莉花過來,我教你釀茉莉花酒?!?p> 小蝶猶豫:“王爺不愛飲酒,好飲茶。玉福晉不妨試著將茉莉花泡茶,王爺想必會喜歡?!?p> 我白她一眼:“啰嗦什么,快去取?!?p> 要不是怕遇見側(cè)福晉,我就自己去了。哪用得著她跑。每次吩咐做點事,羅里吧嗦一大堆。倒像是王爺專門派她來監(jiān)視我一般。
小蝶把茉莉花取回來,我一看,沒了釀酒的興致。這人間的東西果然沒有月流洞的好。花朵小,香味卻太過濃郁,釀出來的酒,墨玉一定不愛喝。我也不必白耽誤功夫。又命她搬走了。
花搬走后,屋里留下的茉莉香味散開,卻一星半點,恍不可聞,很有些月流洞的味道了。只是不如那里清麗。
天氣太熱,心情也煩躁,午飯沒吃多少就沒了胃口。吃完小蝶服侍我休息了一會兒。
睡夢間,聽見屋外嘈雜。我皺眉,不情愿起來。
伸了個懶腰:“小蝶,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小蝶從院門口跑進(jìn)來:“王爺回來了?!?p> 我一聽,立馬起身:“王爺在哪呢?”
“王爺這會兒正在前廳招待貴客,您去,恐怕不便。”
我疑惑:“王爺既在前廳招待貴客,外面為何如此嘈雜?”
“福晉和側(cè)福晉正陪同貴客的家眷在府里各處游賞?!?p> 我心下了然。定是福晉知會,不讓我陪同。她倆原關(guān)系不好,不想,我這不到半月的“專房之寵”,倒讓她們關(guān)系變得親密起來了。
我也懶得去陪同。一翻身又躺下了。
傍晚時分,小蝶忽然搖我。我以為已經(jīng)入夜,王爺回來了。結(jié)果,說是王爺招待貴客和女眷吃晚飯,需要府里女眷作陪。特意點出,要我也去。
想到福晉和側(cè)福晉陰謀未得逞的臉色,我不做猶豫的答應(yīng)了!
小蝶替我梳妝完,扶著我去了思黍閣。
我在府里半年,還沒有來過思黍閣。只是聽說,這里是王爺招待客人的地方。因我來的時候,王爺正下江南,因此這里沒人使用,我也就未見到。
如今見了,倒是和府里何處閣院的樸素風(fēng)格不同,這里較為華貴。臺閣上的彩插,金銀二色竟是真金真銀。想不到王爺竟也有奢華一面。
進(jìn)了思黍閣,忽然想到:“小蝶,貴客是誰啊?”
小蝶搖頭:“只聽說是新被皇上賞識的人,據(jù)說很有才干!王爺很是器重呢。”
“哦。”
進(jìn)了大廳,福晉和側(cè)福晉已經(jīng)來了。我忙行禮:“妾身玉氏見過王爺?!?p> “起來吧。”
我起身。王爺笑著引薦:“墨大人,這是本王新納的玉福晉。禮儀不通之處,還請大人包涵?!?p> 我心想,難道我方才的行禮,有不周到的地方?丟了王爺?shù)哪槪?p> 抬眼欲行禮——
是墨玉??!
他此刻穿著一身墨色的衣服,正坐在王爺旁邊。見到我的時候,眼里波瀾不驚,無半分詫異。
我愣愣地看他,不知他是何意。
王爺喚我:“玉兒,還不快向墨大人行禮?!?p> 我忙斂住心神,略屈了屈膝:“妾身見過墨大人。”
墨玉起身回禮,又指了指旁邊的女人說:“玉福晉,這是臣的賤內(nèi),柔然。”
柔然向我行禮:“賤妾柔然,見過玉福晉?!?p> 我略一點頭,算作回禮。
柔然穿了一身粉白色的長衫,頭發(fā)如墨垂下。發(fā)間白色玉簪很別致。幾無雜質(zhì)。皮膚白嫩勝雪,五官分明。
再對比自己。穿著一身繡著蘭花的錦緞,頭發(fā)盤起,金釵步搖,活像個小丑。
心好痛。
難怪這半年,沒有任何動靜。原來,他身邊有了柔然。一個連我都不得不贊嘆的女人。
菜上桌。我被安排的和柔然坐一起,柔然旁邊,是墨玉。
我和他之間,隔了一個柔然。
席間,墨玉不時為柔然布菜。這是以前只對我做的事情啊。也或許,以前也不是只對我做,畢竟,我只是在月流洞里,而他,曾經(jīng)時常出門。我一直以為,他出門是有事要做,也許,不過是和這個或是很多很多個“柔然”卿卿我我罷了。
一只雞腿被人夾到我盤上。我錯愕又驚喜,側(cè)頭看到墨玉,卻見他正夾菜入口。轉(zhuǎn)眼看見王爺落座的趨勢。
是王爺。
“墨大人不是外人,你不必拘束,多吃些?!?p> 我勉強一笑:“多謝王爺?!?p> 感受著福晉和側(cè)福晉嫉妒的目光,我也食不下咽。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唯一的好處就是,我這個“福晉”的身份,被落實了。
吃完飯,一群人送別墨玉和他的親眷。快到門口時,墨玉忽然回頭,看著我說:“賤內(nèi)說,很喜歡玉福晉,玉福晉如果有空,可否到臣府上做客?”
我正欲答話。王爺先開口:“本王昨日被父皇留在宮里下棋,一日未歸,”說到這兒,換上一副寵溺的表情瞟了我一眼,“墨大人軟香溫玉在側(cè),應(yīng)該懂得?!?p> 墨玉笑道:“那么,以后有機會,還請玉福晉來府上閑坐?!?p> 怕王爺又說什么,我趕忙答應(yīng):“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