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圈圈的漣漪仿佛帶著一股肅殺之意,從腳底傳來,直達內(nèi)心。
人還沒有落入水里,鳴飛的腦海里居然就產(chǎn)生了這種奇怪的念頭。
“撲通“一聲,在二牛聲嘶力竭的哭叫聲中,鳴飛掉到了鰲龍?zhí)吨校皇羌て鹆藥仔⌒〉膫€浪花,瞬間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鰲龍?zhí)兑蝗缂韧拇蛑鰷u,周而復始,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
現(xiàn)在也只是九月天氣,大家伙平日里還在鰲河里洗洗澡,卻沒有想到,鰲龍?zhí)兜乃谷皇沁@般的冷。
一剎那的寒冷感還沒有失去的時候,隨即而來卻是比寒冷更可怕的事情。
潭水就像是一個不停旋轉的運輸帶,包裹著鳴飛的身體,高速旋轉起來,一陣陣頭暈眼花,眼淚鼻涕甚至吃過的午飯,立刻就被轉了出來。
緊接著,一陣陣刺痛感傳來,從頭頂?shù)侥_底,每一寸肌膚都像被一把冰冷鋒利的刀子劃過。
疼痛,巨大的疼痛從肌膚到內(nèi)臟,甚至是骨髓,都不斷地清晰的從身體上傳來,感受到了這份劇烈的疼痛。
難怪,大水牛掉下來就不見了蹤影,丫的,這一圓圈的潭水分明就是一把把鋒利的冰刀。
冰刀沿著肌膚,仿佛滲入到肉層里面,冰冷的寒意沿著神經(jīng)線游走,一絲絲,一縷縷,從毛孔竄進身體。
先是在表皮,接著是肌肉,再到血脈,無盡的寒意大量的涌了進來,沿著血脈,進到了五臟六腑。
紅色的血液順著全身的肌膚,陸陸續(xù)續(xù)四處蔓延,不一會就染紅了周邊的河水。
鳴飛強忍著疼痛,牙齒卻不由自主的來回打架,就像是得了打擺子病,不,比那個疾病還要難受百倍千倍。
也就眨眼的一功夫吧,寒意就在全身的血脈游走個遍,刺骨的寒痛就要把全身凍成了冰塊,大腦甚至就沒有一點點感覺了。
娘的,要不了幾分鐘,光是血都快流光了吧,鳴飛暗想,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從左腳的腳底部卻傳來一股熱氣,先是若有若無的一小股,就像是一個個訓練有素的戰(zhàn)士,先后來到了腳底的涌泉穴上,然后就沿著任督二脈,穿神闕,走膻中,再到百會。
緊接著,這股熱氣從百會穴大量竄了出來,仿佛是冬眠的雄獅被激怒了,夾雜著大量的怨憤,浩浩蕩蕩的熱氣從百會穴出發(fā),順著奇經(jīng)八脈游走全身,頓時,全身暖洋洋的,剛剛被貌似冰刀的潭水劃過的肌膚立刻感覺完全好了起來,血液也須臾間全部被止住了。
潭水仿佛有些不甘心,更大的漩渦攜帶著更大的力度把鳴飛包裹起來,而源源不斷的熱氣卻充斥著全身每一寸肌膚,用力的對抗著冰冷的潭水。
就在這一冷一熱交替循環(huán)的過程中,一次次的沖刷,一次次的流轉,鳴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卻始終頭腦清晰的感受到,原本滯留在肌膚表面的一層若隱若現(xiàn)的熱量,一下子就像是穿越了屏障,到達了肌肉深層。
不大時間,鳴飛就被漩渦旋轉到了鰲龍?zhí)兜闹行模m然全身毫發(fā)無損,但是巨大的旋轉慣性,還是讓鳴飛整個人頭暈眼花,渾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生不出一點點力氣。
潭中間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漏斗,帶著超強的磁力,把鳴飛整個人緊緊的吸在中心,并且不斷的下沉。
漸漸地,鳴飛失去了知覺,順著漩渦沉了下去。
遠在河堤的小伙伴們,只是驚恐地看著鳴飛被一圈圈的漩渦卷到了中心,然后整個人就消失在鰲龍?zhí)兜闹行?,也只不過是短短的幾分鐘時間。
鰲龍?zhí)哆?,二牛趴在草地上哇哇大哭,栓子和黑子等人也都滿眼絕望之色,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鳴飛才醒了過來,他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還活著,甚至連一點傷口也沒有,只是渾身有些酸痛,但是身體里面貌似又感覺充滿了比以往大了很多倍的力量。
此刻,他被一大團濃密的水草纏著身體,靜靜地停留在河底部,伸出手看了一下,鳴飛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肌膚和往日有了不同的變化,仿佛變得更加白皙了些。
雖然身處河底,可鳴飛居然感覺不到自己有什么呼吸困難,鳴飛心里暗暗稱奇,莫非自己生了一副魚兒的肺?
和上面渾濁不堪的河水相比,河底居然是另一番景象,河水清澈見底,密密麻麻的細沙碎石鋪滿河底,碎石如玉,細沙如銀,一堆又一堆的水草點綴著河底,青葉綠莖,甚是漂亮,再加上三三兩兩的魚兒快樂的游來游去,簡直就是一副美不勝收的畫卷。
目瞪口呆的看了好一陣子,鳴飛這才回過神來,放眼望去,卻見在離自己不到百米的地方,居然還有一棟巨大的建筑,一眼望過去,就像是沿著河底部的懸崖弄出來的房屋。
鳴飛明顯的感覺到了左腳底部又是一陣陣燥熱,特別強烈,比起在岸上的時候,感覺要強烈了上百倍。
鳴飛很是不解,莫非這個建筑物里面隱藏著什么與自己有關的東西?
其實他一直也搞不清楚自己腳底的九個胎記算怎么回事,除了自己過周歲的時候,表現(xiàn)的有些異常,后來的這兩年也一直沒有任何動靜,怎么會今天有了反常。
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強烈的吸引著鳴飛,他撥開纏著自己的水草,一步步走向了這棟巨大的建筑物。
黃褐色的巨石齊齊整整地堆砌成了宮殿式的房屋,居然有一股蕭殺之氣,浩浩蕩蕩,撲面而來,要不是鳴飛的體內(nèi)有股神奇的熱氣須臾間彌漫在肌肉間,防護于體表,鳴飛估計自己已經(jīng)被這股蕭殺之氣給滅掉了。
青色的玉石大門,寬余丈許,左右各有一個金黃色的玉環(huán),大門緊閉,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龍宮?鳴飛暗自猜測。
不對,不對,這只是鰲河的河底,龍宮也應該是建在海底嘛,鳴飛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鳴飛來到了大門前,用力推了推大門,紋絲不動。
畢竟他只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雖然鳴飛的身體異于常人,蘊藏著巨大的力量,可這兩扇大門少說也有幾千斤之重,估計這樣強推是行不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