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一點一個不防,被一腳踹在腹部上,臉上登時憋得通紅,雙手成爪,朝其胸腹撓去。
登時場中砰砰聲不絕,不一會兒便交了十幾招。曹姓男子一雙腿宛如剪子,啪啪啪打在蓬一點肥肉上十分清脆。
蓬一點只覺周身隱隱作痛,低頭看時,身上宛如被鞭子抽出十幾道血痕,通紅發(fā)脹,心里暗想:“這廝的腿法極強,我尚不是他對手。不如試試新學的螳螂指,若是不奏效,今日便回去,改日找齊人再去找麻煩便是。他黃陰派還敢獨吞紅巖石不成?”
一念幾次,對面右手一腳踹來,怕的打在他左腿內(nèi)側。
蓬一點強忍劇痛,驀地一指點出。這一指速度極快,曹姓男子雙臂合并要遮攔時,竟漏了一絲,喀的一聲,被其點掉一顆門牙。
曹姓男子吐了口唾沫,見滿嘴是血,地上躺著一枚白牙,當即勃然大怒,拳腳齊出。他手臂極粗,勁力剛猛,全力施為之下壓得蓬一點連連后退,根本不敢露頭。
“縮頭王八!今日不弄死你,難出我心頭惡氣?!彼剿刈钭园磷约阂粡埧∧?,乃是眾多師兄弟中最受女弟子歡迎的人,今日斷了一顆門牙,形象自此可以跌入谷底。
當即雙拳猛擺,砰砰砰十幾拳將其雙手打散了,瞅住機會一膝頂出,正中蓬一點面門。蓬一點慘叫一聲,跌跌撞撞后退開去,中門大開。
曹姓男子盛怒之下也不收手,轉(zhuǎn)身就是一記旋風踢,風聲尖嘯,在卜柒一聲尖利的“手下留情”聲中,無情地掃在蓬一點左頸之上。
蓬一點棕熊般的身子往后仰去,接著砰地一聲,重重摔在地上。其脖子之上紫青一片,竟已斃命。
曹姓男子見狀愣了一下,只聽駱能倚在樹上,淡淡地贊道:“師兄好手段,這蓬一點乃是白霞五客之一,竟在師兄手下?lián)尾贿^幾招?!?p> “哼!”曹姓男子冷哼道?!拔易詴撠?,不用你在這里冷嘲熱諷?!闭f著將地上的紅巖石撿起放在懷里,腳掌拍地,往山上竄去。
“過來給我涂點藥?!瘪樐芤姴苄漳凶与x開,沖陸寧努了努嘴道。
這廝明顯是黑鐵中期的煉體士,只怕一拳就能解決現(xiàn)在的自己,陸寧哪敢不從,抱起藥簍走到樹下,將止血粉倒入他兩肋傷口中。又取出棉布,取出藥膏,在其兩邊高高腫起的臉頰上均勻涂抹開。
“今日多虧師兄援手,護我兄弟性命,改日一定登門致謝。”劉得錢走過來,深深一躬道。
“不必來了,你沙鷗門的人情值幾個錢?”駱能嗤地一笑道,不幸牽動傷口,疼得好一陣咧嘴。
劉得錢聞言,也是傲氣的性格,當即也沒好臉色,拱了拱手便轉(zhuǎn)身抱起劉得權,往山道下走去。
如此大一塊紅巖石到了嘴邊被黃陰派奪走,駱能感受著黏膩冰冷的藥膏在火一樣灼燒的臉皮上滾動,越想越氣,心下焦躁,一拳揮將出去。
陸寧聽得風聲,見一只拳頭直奔面門而來,連忙丟了藥膏棉棉布,雙手交叉護在身前。
這一拳勁力十分剛猛,陸寧左臂登時斷折,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左手滿面痛苦,額頭汗珠滾滾而下。
“你這人怎么這樣?好心幫你涂藥,你反傷人家?!辈菲庖姞钸B忙上前扶住陸寧。
駱能冷笑了一聲,心里氣出了一半,不再管白霞山眾人,轉(zhuǎn)身上山去了。
陸寧眼底殺機一閃,旋即深深藏入眼眸底部,苦笑著搖了搖頭:“今日碰見不講理的人。”
“手臂斷了?”卜柒焦急地道。
“應該是斷了。這一拳勁道有點大?!标憣幍?。
“那要涂哪種藥?”卜柒看著腫得將袖子撐開的小臂,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沒事,幫我做一個掛手,我回去再涂藥?!标憣幘従徴酒鸬?。
“朋友仗義相助,卻讓你遭受這無妄之災,實在心里有愧。”卜客來起身拱了拱手道。
“無妨,那我就此告辭?!标憣幑傲斯笆值?。
“不知朋友高姓大名?”卜客來問道。
“一介采藥童子而已,不勞掛念。”陸寧道。
“還請朋友告知?!辈房蛠碚?。
陸寧見他執(zhí)意索知,于是道:“我叫陸寧,住在谷鳥鎮(zhèn)醫(yī)院?!?p> “陸兄可是吳庸醫(yī)師的弟子?”卜客來道。
“并非弟子?!标憣帒械枚嘧鹘忉專瑢⒉菲膺f過來的繃帶戴在肩上,將左臂掛上去,背起藥簍沖兩人點了點頭,自下山道去了。
“哥,現(xiàn)在怎么辦?”卜柒看著卜客來,又看了看早已冰冷的蓬一點。
血臉男子從地上爬起來,喘息道:“既失了紅巖石,又損了蓬師兄一條性命。此仇不能不報?!?p> “黃陰派可吃不下這么一大塊紅巖石?!辈菲恻c頭道。
“難道還能去黃陰派山上尋仇不成?”卜客來道。
“為何去不得?”卜柒不服?!半y道我們煉皮三派還怕了他不成?!?p> “走吧,我們在這里商量不濟事,回去看師父師伯們怎么決定。”卜客來擺擺手,一把被其蓬一點的身子,往山下走去。
陸寧回到谷鳥鎮(zhèn)已經(jīng)是深夜,前院的燈火早已熄滅,屋里漆黑一片,只有后院丹房里隱約露出一點燭光。
陸寧走進去,棗搖道人正在切草藥,屋子中央的丹爐下燃燒著香木,這是煉丹的第一步,目的在于驅(qū)散虛空中的雜質(zhì)。
“道長,這么晚還煉丹?”陸寧問道。
棗搖道人轉(zhuǎn)過頭,見陸寧左臂腫得像豬腳,道:“在哪里跌了一跤?”
“路上遇到幾個五大門派的人打架,我被殃及池魚了?!标憣幙嘈Φ?。
棗搖道人點了點頭,將手里一株靈藥切成七段,放入盤中:“后天就要交付了,這幾天身體不好,把工期怠慢了。”
陸寧將紫鶴草放在桌上,棗搖道人拿起來湊到眼前打量了幾眼,頗為滿意:“成色還不錯。對了,前屋里有跌倒藥,自己找來涂罷?!?p> “好?!标憣廃c點頭,腳尖轉(zhuǎn)向屋外,又轉(zhuǎn)了回來?!皩α说篱L,您可曾聽過一種叫紅巖石的東西?”
“紅巖石?”棗搖道人眉梢一挑?!霸趺戳??”
“今天白霞山、沙鷗門、黃陰派干起來了,為的是一塊紅巖石?!标憣幍馈?p> “三江五山之地怎么會有紅巖石?”棗搖道人伸出手指,疑惑地摸了摸鼻頭。他的鼻頭小巧精致,很少有男性擁有如此魅力的鼻子。撫摸之下,竟徒添幾分優(yōu)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