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離看著眼前滿山遍野的墳墓頭皮發(fā)麻。
所以這真的是歌氏陵墓,真的,有墓!
那么出路在哪里呢?
她往四周望了望,全都是望不到頭的一座座的墓,只有她正前方有一條石梯,一直通向前面山坡頂。
要么往后回到地道,要么往前走向山頂。往后?她想起那漆黑的密道心里發(fā)怵。往前?說不定爬上山頂就能看見路了,畢竟站得高看得遠。
好,就這么定了。
歌離走上石梯,石梯鋪得十分寬敞平坦,每一步石梯都是一模一樣的十分整齊。
這石梯的材質(zhì)是大理石么?
平滑的表面,白色瓷瓶般的透明度。她一會兒就走了一大半,眼看著就快到了,可她越往前走越緊張,不由自已的激動讓她感到詫異,隨著越爬越高,她的呼吸越來越急迫,腦袋也開始眩暈。
她努力克服各種不適癥狀,一步一步沉重的往上爬著,到后面匍匐在石梯上手腳并用的爬著,這會兒她腦袋里什么都沒有,只想往上爬,她感覺不到從額頭滴下的汗水,感覺不到狂風呼嘯,感覺不到旁邊墳墓帶給她的壓抑感,她只想往上爬。
在她爬完最后一步石梯時,一切的不適感全都消失了。
在陽光的照耀下,她看清了這里的地形。這里竟然有陽光,歌離想起自己之前在院子天井里看到的烏云密布的天空,內(nèi)心十分詫異。
大概是一個島,因為四面環(huán)水,水面有濃霧裊繞,就算有陽光也還有霧?
這個情景好像見過,哦~所以這是閣樓窗前那個湖里的島吧,一座被籠罩在霧里,任由外面怎么看也看不見的島。
所以密道在湖下面,難怪那么潮濕。
那該怎么離開呢,難道只能從密道原路返回嗎?
再次想起那個漆黑、陰森的密道,她頹然的坐在地上。
正當她望湖興嘆的時候突然瞥見前方草叢中有塊黑色的石頭,能看到方形棱角,一看就是被打磨過的。
她走過去,掀開雜草,一個石碑直直的立在地上,碑上歪歪扭扭寫著兩個不太認識的符號,是文字嗎?
正當她準備湊過去仔細觀察的時候,一只花貓嘶叫著朝她撲來。猝不及防的變故讓她身子傾斜,倒向了那塊黑色石頭。
隨著五道彩光,她在原地消失了。
徒留一只張牙舞爪的貓,在原地悲憤的叫喚。
“喵~喵~喵~~”聲聲凄厲。
它已經(jīng)在這個鬼地方徘徊幾天了,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爬到這里來的,爬上來后,才知道下不去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大活人,它心里的激動沒人體會,可怎么就消失了呢?
捶胸頓足的它瞥了一眼那塊黑色石頭,走過去,伸出爪子小心翼翼的抓了一下……
一秒兩秒三秒都過去了,沒有一絲反應,又只剩下它一只貓在這里了,不知道還能撐幾天………
歌離在夢中看到了自己的母親正溫柔的對她著招手,微笑著張開雙臂,像一個圣潔的天使。
當她正準備投入母親的懷抱時,臉上有一股濕熱微癢的感覺傳來,讓她在現(xiàn)實中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有一張奇怪的毛乎乎的臉正對著她。
她不由分說,坐起身來,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一個白乎乎的小身影便被摔倒在地上。
“你這只臭貓,竟敢襲擊我,咦?好像不是那只貓…”
只見她面前那小家伙,通身長著白絨絨的毛,有四只腳,脖子與背的連接處還長著一對翅膀。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動物,雖然她失憶了,但是對動物的基本印象是有的,就比如說之前襲擊她的,她一眼就知是貓。
看著眼前可憐無辜的小身影,正顫抖著身子,一雙滴溜溜的眼睛還看著她,她就心生愧疚。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還以為你是之前襲擊我的那只壞貓!”這種時刻,總得到個歉,才行。
那只不知名的動物,仿佛是聽懂了它的話,站起身來,在原地轉(zhuǎn)悠了幾圈,仿佛在說,原諒你了。
歌離見狀長呼一口氣,放下心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巨大的洞穴里,這個洞穴有足球場那么大,高有幾十米,洞頂是透明的,洞壁是褐色的,洞中如白晝,地面上還長著很多五顏六色的植物,條狀的藍色藤蔓長得到處都是,有的順著洞壁長上了頂,有的順著地面像地毯一般鋪長出了洞穴外。藤蔓上還長著星星點點的綠色小花。
周圍散落著許多透明的碎石塊,看著好似和她閣樓里的茶幾是一樣的材質(zhì)。
“嗚嗚嗚,嗚嗚嗚!”
那個小動物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叫了起來,然后跑到了一個紫色草叢旁邊,對著草叢后面咿咿呀呀的叫著。
只見草叢抖動了幾下,隨后冒出一個全身灰衣的小女孩。
女孩身著灰色的連衣長裙,一件灰色的坎肩隨意掛在身上。腰間系著長長的腰帶,還掛著一個模樣古怪的鈴鐺,和一個灰色的布袋。銀色長發(fā)編成的細辮垂在腰間。一雙淡綠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如清泉敲石般響脆的聲音卻帶著不耐煩的口吻響起來。
“刺球,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啦?不知道本姑娘在睡覺的時候不能吵嗎?信不信我把你切來吃了?”
“嗚嗚嗚…”
這時刺球一邊叫,一邊朝著歌離跑來。
小女孩順著刺球,目光追隨到了歌離身上。
“咦?”小女孩慢慢走近歌離,認真的端詳著她眼前的這個陌生女孩。
只見她穿著一條奇怪的乳白色連衣裙,黑色略帶波浪卷的頭發(fā)凌亂的披散著,臉上烏漆麻黑的,一雙深褐色的眼睛如彎月一般的形狀,明亮而閃動,深深的雙眼皮帶著卷翹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微微挺起的鼻梁,略薄的嘴唇。
女孩直勾勾且滿臉好奇的神色,讓歌離渾身不自在,“我哪里不對嗎?”
聽了歌離的話,女孩說:“倒沒有,只是第一次見黑頭發(fā)黑眼睛的人,不好意思啊,我多看了幾眼,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哪個域的人,你父母又分別是哪個域的?”
歌離聽后更是云里霧里,什么域?區(qū)域嗎?見女孩長相確實像是國外的,于是說:“我是中原地區(qū)的,我父母也是中原地區(qū)的。”
“哦?中原?我倒是沒聽過,或許是除了我們四個域以外的地方?但我從未聽過?!迸⒂行┮苫?。
“那你是哪個域的,這里又是哪里?”歌離同樣問她。
“我是游綠域的,這里也屬于游綠域的域界。另外還有三個域,不過每個域的人都沒長你這樣的!”女孩回答到,也同時補充回答了自己為何對她長相感到這么好奇的緣由。
歌離聽完她簡單的陳述后,覺得這個地方撲朔迷離,跟自己知道的世界好像不太一樣,就這長相,還有周圍的植物都沒見過,聯(lián)想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她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她可能到了某個時空或者異世界,而那個黑色石碑就是媒介?
那么這個山洞,是否有回去的媒介呢?
想到這里,歌離沒理會女孩的關(guān)注,自己在山洞里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女孩問她找什么,她也沒回答,沒心思回答。
女孩干脆坐在一旁,看著她把每一寸地方都搜索干凈了。
可依然沒有找到媒介,難道掉落的地方是隨機的?
那又該怎么回去?
歌離停下來才覺得疲憊,這一天經(jīng)歷了太多的事情,讓她筋疲力盡。
她坐到女孩身旁,這才和她聊了起來,暫時沒法回去,總要往前看,先活下去吧,而眼前的女孩是獲取信息最快捷的方式。
“你怎么會講和我一樣的語言?”歌離問女孩兒。
“我當下會的語言是我生來就會的,所有人皆如此!”女孩回她。
好吧,歌離想管它為什么會,語言能一樣最好,不然更是舉步維艱,這個地方充滿了迷幻色彩,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女孩又問她:“你叫什么名字,中原遠嗎?你為什么來這里?”
我-為-什-么-來-這-里?歌離想起就抓狂,她憤恨的說:“因為一只貓!”
“貓?你是說飛貓嗎?”女孩指了指那只“白乎乎”說。
“它是飛貓?”歌離心想,果然都叫貓,那它那一巴掌挨得不冤,總要為同族承擔點什么才是,想完,她怨恨的看了它一眼。
白乎乎感到一陣冷冷的目光,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
“哦,對了,我叫歌離,你叫什么?”
“歌離?你是幻歌域來的嗎?那里的人都姓歌!”女孩聽完像是發(fā)現(xiàn)了重要線索,眼睛亮閃閃的。
“幻歌域?”或許,這個地方是她回去的關(guān)鍵,天下沒有過分的緣分,一次是巧合,二次是意外,三次就是必然有因果聯(lián)系了。
“那幻歌域遠嗎,我失憶了,所以也不記得了?!备桦x說。
“非常遠!”女孩干脆利落的回到。
“那該有多遠呢?”
“反正挺遠的,我也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里,身邊的人也沒離開過,只是聽外來人說那里很遠很遠?!?p> “哦!”歌離徹底無語。但她還是沒死心問道:“那你們這里有交通工具嗎?”
“有,可我沒有!我們這里的交通工具有車攆、靈獸。因為我很窮,不可能買得起或者坐得起車攆,我看你是想去幻歌域?”女孩很實誠的回到。
短暫的沉默后。
歌離輕嘆一口氣,說:“好吧,既然那么遠,那我就……還是去吧!”
“嗯,確實是太遠了,走不到的,???你說你還是要去?”女孩睜大眼睛,以為她說的是放棄,沒想到卻是要去,真有意思的一個人。
“嗯,是的。你能給我畫個地圖嗎?”歌離問。
女孩見這么執(zhí)著的歌離,突然做了一個決定,“不用了,我陪你去!”
“?。繛槭裁??”歌離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世界這么大,我想去看看!”女孩的回答讓歌離瞠目結(jié)舌,這不是她記得的那句流行語嗎?
“你這么小,聽誰說的?還要出去看看?”
“我聽別人說的,怎么樣很酷吧!我都五十四歲了,不小了!”女孩回到!
這個回答更是讓歌離驚掉下巴,這小孩兒還真能“妙語連珠”啊,總能給人意外驚喜。
她明明看起來也只有十三四歲啊!可這個世界這么光怪陸離,也就沒啥好奇怪了。
“你們這里平均壽命多長?”歌離故作鎮(zhèn)定的說。
“這個人盡皆知,八十歲成年,平均壽命大概二百多歲吧!”
“你們一年多少天吶?”
“400天。”
“哦……那這壽命挺長的,可以跟神仙比肩了!”對她而言可不就是像神仙一樣不可及的壽命嘛。
“那你呢?多大?八十了吧?”綠歆問歌離。
“我剛成年了,你說我多少歲?”歌離心想,可不能說自己的歲數(shù),否則還要被這個未成年人喊做妹妹啥的,她可接受不了,她就覺得自己一定要找到路回去,不然在這個世界上自己一定會“夭折”的。
女孩說:“那我叫你歌姐姐吧!歌姐姐你好,我叫綠歆,它叫刺球。”她指了指地上的白乎乎。
“對,你之前罵它的時候叫過它的名字,那我叫你阿歆吧!”歌離說。
“好,那之后結(jié)伴同行的路上就請歌姐姐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