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月被這這個滿臉胡子的大叔攔下,東問西問的,心下煩躁,干脆偷偷施了個幻術(shù),將自己的身形隱藏起來,悄悄的進了村子。
那村人怔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還以為白日見鬼了。
村子里的變化比村外還要大,與記憶中相比,道路寬了不少,房屋也翻新了,路面干凈整潔、行人衣著光鮮。
就連瞎跑瞎鬧的熊孩子也比以往多了不少,看樣子這幾年村人很努力啊……
胡月月現(xiàn)在看什么都帶著新奇,不知道這短短的十年,草帽村是如何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
她并不是四處瞎逛,而是朝著狐仙廟的方向逐漸前進,慌神間,她眼角似乎瞥到一抹神光閃過,等轉(zhuǎn)過頭去看,果然是多出了一個人來。
這是一個少年。
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身簡單的淺色祥云袍,襯得他身如修竹、面如冠玉。
血脈相連的氣息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這就是她的弟弟,胡豆豆,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胡月月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當(dāng)初那個愛撒嬌、愛哭愛鬧、好吃懶做的小狐貍怎么會成了這個模樣?
“胡豆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我。”少年點點頭,突然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如春暖花開。
“……”
十年沒見,她竟一時不知道要說什么,好半響才很俗套的問了一句:“你,還好吧?!?p> “我很好。”胡豆豆的眼睛很好看,明澈如水,他看著胡月月,眸中帶笑:“我很想你?!?p> 胡月月聽到這話,一時控制不住,眼淚就掉了下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代表這十年的分別,十年的思念。
“我也很想你。”這十年來,她也有著同樣的思念,只是當(dāng)初土地老頭說過,十年內(nèi)不準(zhǔn)回來。
十年是個界限,她不知道是老頭隨口說的,還是有著什么顧慮,必須等到十年期滿,才能見面。
時間一到,她就迫不及待,連貓貓閉關(guān)這種大事也丟下不管,連日趕路,就是為了見到胡豆豆。
“我們回廟里去吧?!焙苟拐拘ζ饋淼臅r候才帶著點孩子氣,“我感覺到有靈力波動的氣息,沒想到是你。”
胡月月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村人什么都想問,她又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最終沒能控制自己。
“離那么遠,你還能感覺得到?”
“那當(dāng)然?!焙苟裹c頭:“我是村子里的守護神?!?p> 胡豆豆帶著胡月月來到了狐仙廟,現(xiàn)在的狐仙廟已經(jīng)今非昔比了,在原來的地址上,重新起了座造型別致的青瓦房,不大,卻很新。
在神像的后面,有一個小陣法。
胡豆豆打出一道手決,陣法啟動,露出一個隱藏的門戶來:“這里是福地。”
胡月月滿臉新奇,修行界的事務(wù)一直在刷新她的認(rèn)知,還記得當(dāng)初土地老頭拐跑胡豆豆的那一個月,她是天天往這里跑,卻一直沒發(fā)現(xiàn)蹤影。
想來就是躲進這所謂的福地了。
進入陣法的下一刻,他們出現(xiàn)在了一座年代感十足的小院子里。
當(dāng)然這并不是空間轉(zhuǎn)換那種高大上的法術(shù),而是一個隱藏住小院的陣法。
神修與道修最明顯的區(qū)別在于,神修是統(tǒng)一一個組織的,不可能隨便冒出一個神。舉個例子,像胡豆豆這種最小的守護神,也需要土地神的神印蓋章。
有組織就會有權(quán)利跟義務(wù),每個神修都會有神職,并且都有相應(yīng)的福地,福地里信仰之息濃厚,可以加快修煉速度。
胡月月雖然對神道好奇,但她卻更想知道胡豆豆這些年的經(jīng)歷,而且,她這還沒凝丹化形呢,胡豆豆怎么就先成這個樣子了?
不是說胡豆豆現(xiàn)在的樣子不好,只是,以前的胡豆豆還天真爛漫如孩童,如今這樣,雖是少年模樣,但說話做事卻帶著一副‘大人’的枷鎖。
讓人心疼的同時也有些不真實感。
難道是因為長時間跟著土地那個老頭,潛移默化了?
“鄭老先生給我吃了顆化形丹?!焙苟褂行╈t腆,鄭先生就是那個土地老頭:“化形丹會讓妖獸強制化形,但我心智成熟,所以沒有關(guān)系?!?p> 接下來不等胡月月主動,他便輕聲的說起這些年的經(jīng)歷。
在胡月月離開后,胡豆豆就一心跟著鄭老先生,每天念書識字,學(xué)習(xí)基本常識,大概在兩三年后,鄭老先生才開始傳授他神修之道。
身為草帽村守護神,并且還一直在福地修煉,他進益神速。
鄭老先生見他穩(wěn)定之后,又開始教導(dǎo)他一段時間的修行界常識,還有神修的隱秘,之后給了他一顆化形丹,就離開了草帽村,回了他的地盤。
鄭老先生離開后,胡豆豆算是自由了。
無拘無束的胡豆豆想起了原老,就是那個當(dāng)年撿到他,給他治傷的老人。
只可惜他在村子打聽一番之后,才知道原老早在他失蹤后的第三年出了意外。而此時的胡豆豆,已經(jīng)長到6歲多了。
那些年村子遭了不少變故,主要起因是天氣干旱,糧食減產(chǎn),村里人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天氣干旱是天災(zāi),再接著就是人禍,當(dāng)?shù)氐墓俑坏珱]有任何補救措施,還變本加厲增加了幾項苛捐雜稅。
當(dāng)時鄭老先生還在草帽村,因此這些事胡豆豆都不清楚。
原老本來就年事已高,平常就是給村人看看病,補貼一些收入,他有塊良田,但他一個人種出來的糧食卻比別人少,到最后要交的稅還比別人多。
交稅那天,他跟一名衙役起了爭執(zhí),卻不小心摔在地上,腦袋磕到石子,就這么去了。
胡豆豆跟原老相處時間不長,感情卻真摯,他那時候剛跟胡月月分開,自己又受了傷,是在原老的精心照料下恢復(fù)的。
他很自責(zé),認(rèn)為自己要付一部分責(zé)任。
身為草帽村的守護神,接受整個村子的供奉、香火,但村里人卻過著苦日子。
那天之后,胡豆豆在村子里現(xiàn)身,自稱是原老遠方親戚,前來投奔。
他把鄭老先生留給他的銀兩,全部掏了出來,并開始幫助村人,建設(shè)村子,經(jīng)過了這些年的努力,村子才有了如今的現(xiàn)狀。
具體的情況胡豆豆沒有說,但想也知道,要把以前破落的草帽村發(fā)展到現(xiàn)在,必定是花了極大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