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真終究是離開了梅瓶山。
一來神現(xiàn)大王急著讓他早日回洛迦大師的學(xué)院盜取功法;二來這阿多出來采藥前前后后也快一個月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這么久也不是個說法兒。這時間拖得越久,以后越不好自圓其說。
小狐八直送到山腳下,一再叮囑馮真多留心他那個大師兄,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多留心!離繕娜師妹遠點兒才是明哲保身的最佳途徑!
馮真倒也不如何畏懼。一來是自己現(xiàn)在也是水門初階的資質(zhì),練就了地門所有的主流功法,今非昔比,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會著了別人的道兒!二來嘛,馮真可不像阿多那么憨厚好欺,提達耶那些花花腸子,馮真還真就沒如何放在心上。
特別是一想到繕娜師妹的美麗倩影,嘿嘿,色膽包天稱不上,但是“色壯慫人膽”還是夠兒夠兒的!
梅瓶山山腳下二十余里就是向陽屯兒。向陽屯兒名字雖然土,地方也不大,可是靈氣充沛!
向陽屯的靈氣穴眼是一口古井,這口古井的水清甜甘冽,釀出的酒醇美無匹,此酒有“盛世國窖向陽屯兒”之稱。
這口向陽井里的水可不是任誰都能打的。除了專門釀酒特供寧丹國國府外,只有向陽屯兒的直屬官員和當?shù)馗缓揽梢岳寐殑?wù)之便,近水樓臺,搞到一些??墒且膊桓掖笏溜嬘?,也只是用來搞一點兒私釀或者煮茶品茗而已。
洛迦大師的樹蔭涼兒學(xué)院大門兒就正對著向陽古井,向陽古井方圓五丈處就是洛迦大師設(shè)置的結(jié)界禁制,除了持有可解除禁制符咒的看井人可以自由出入外,其他人不能近前。
當然,如果沒有解除禁制的符咒也就吸不到古井的靈氣了,除非是道行能夠破除掉結(jié)界禁制的修真者。
而這古井蘊含的靈氣自然就被樹蔭涼兒學(xué)院的師生近水樓臺先得月了。俗話說: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金鳳凰。向陽屯兒如果不是有這口富含靈氣的古井,洛迦大師也不會來到這窮鄉(xiāng)僻壤開辦學(xué)校。
“阿多達善!你沒死啊……”
“阿多,你還活著??!”
“嘿!你還真回來了!真是:好人不長命,廢柴……那個……嘿嘿……”
“……”
馮真心中暗嘆:阿多啊阿多,你這人緣兒混的可也沒誰了!
“繕娜師妹!”馮真遠遠就看到了美麗婀娜的繕娜師妹在樹下練劍。不過,不是以手舞劍,而是站在樹下,以意念控制著一柄一尺多長的紫色小劍在半空中飛舞。
擦!這是以意御劍啊!繕娜師妹居然進境如斯!本來可以靠顏值的,可人家卻偏要靠實力!人家一個小姑娘都居然這么努力!臉紅不臉紅?!慚愧不慚愧?!
“阿多!你……大師兄說你失足摔落懸崖,已經(jīng)……真是太好了!同學(xué)們都為你擔心呢!”繕娜師妹真是個善良的小姑涼!提達耶的話她是照單全信了,你就不知道對對賬單兒啊!
一旁的提達耶一臉懵逼。抬頭看看天——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草草草,光天化日哪有鬼魂把你泡?!
“大師兄好!”馮真沖提達耶一抱拳。又對因好奇心驅(qū)使而圍上來的一干師兄弟、師姐妹道:“多謝大家伙兒掛懷!那天我確實自己不小心,失足落崖,可是……”
馮真環(huán)視一圈,注意到了提達耶難看至極的臉色,續(xù)道:“可是就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大師兄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袖……雖然衣袖撕破,仍然沒能拽住我,但是多虧了大師兄這一拽,令我下墮之勢略緩,我墜下時才能伸手拽住了山間藤蘿……
當然,藤蘿也沒能禁得住我的體重,還是斷裂了。不過,就因為這阻了幾阻,我也就僥幸沒有摔死。說起來,這都要歸功于大師兄?。 ?p> 眾人異口同聲:“噢——原來如彼!”崇敬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大師兄提達耶。
“嗯……是‘原來如此’!那個字念‘此’,不念‘比’!”馮真糾正道。
一眾皆愣,有人沖馮真大拇指一翹:“好學(xué)問!”
饒是提達耶臉皮一向夠厚,可還是不禁感到臉上微微發(fā)燒。他懷疑的目光在馮真臉上逡巡片刻,心中暗自思忖:阿多這小子不像是在故意說反話譏諷我,這也不是他的風格。難道說是摔傻了?嗯,本來就不是個機靈人兒,這下估計更傻了……
“師弟太見外了!同門手足,可不許跟哥哥我這么客套,這不顯得外道了嘛?!大家同氣連枝……”提達耶心念轉(zhuǎn)得快,說起話來那叫一個義薄云天?。?p> 馮真強忍住沒吐,滿臉堆笑地道:“師兄義薄云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卻又不居功自傲,小弟佩服??!小弟對師兄的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師弟!自家兄弟無須如此!以后有啥事兒盡管跟哥開口……”
馮真看著提達耶在繕娜師妹面前一副豪氣干云、義薄云天,把胸口拍得山響的樣子,好懸沒吐出來。見過臉大的,可沒特么見過臉這么大的!別急,咱騎驢看唱本兒——走著瞧!
樹蔭涼學(xué)院一共有近二百名學(xué)生。這些學(xué)生不僅僅來自于向陽屯兒,而且好多都是來自方圓五百多里地的學(xué)生。
洛迦大師可是至少也在火門高階的境界,甚至有傳言說他已經(jīng)進入了風門境界。這可真算得上是大圣大賢了!
近幾年來,聞風而來求學(xué)的學(xué)子無數(shù),只是洛迦大師的招生標準也大幅提高了,不是資質(zhì)天賦好的學(xué)生他也不收了。話說也不知道這是否跟阿多這個學(xué)生的出現(xiàn)有關(guān)系……
馮真和眾同門寒暄已畢,又急急忙忙地去洛迦大師的靜室請安報到。
洛迦大師是一個枯瘦老者模樣,道人打扮,滿頭白發(fā)。雖然洛迦大師和馮真在南贍部洲墳頭山上常年相伴的那個牛鼻子老道外形上差異挺大,但是總覺得他們眉目間那種神情十分相像。話說,這算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嗎?
洛迦大師上下打量了他這個弟子一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道:“不是說摔死了嗎?怎么看上去反倒比往常精神了許多?古人怎么說的來著,好木材總是早早地被人砍伐了,越是不成材的樹木廢柴,越是能長成參天大樹……真是沒用也有沒用的好處??!”
馮真望向洛迦大師的雙眸。他也在暗自思忖:這老雜毛兒看到我沒死,非但沒有喜悅之情,似乎反有失望之意,這老小子也絕壁是個勢利眼,巴不得那些不成材的弟子都翹了辮子,只剩下那些學(xué)業(yè)有成的給他光耀門庭……
正胡思亂想間,耳聽得洛迦大師溫柔地說道:“還有一個時辰就到午飯時間了,要不……你先去后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