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呆了一下,道:“小魚兒,你殺了他?”
李游道:“他本來也活不長?!?p> 林珂道:“那不一樣。”
李游聲音有些低沉,說道:“他們對付靈羽門分堂的人,我可以不理會,但在路旁堆放在一起的那八十七具干尸,我卻忘不了。”
接下來,兩人又搜集了一百多兩銀子,以及四本武功書籍,分別是:《撼山拳法》,《滄水劍法》,《落葉掌法》,《玄元功》。
這四本武功書籍,李游只是大致翻看了一下,也全都交給林珂保管。
回轉(zhuǎn)到李永貴的墳前,李雙富在張雅月的陪伴之下,已經(jīng)不是那么悲傷,李游說道:“二壯,我剛才在附近看了看,這周圍已經(jīng)沒有活人了,但是卻有一些野獸已經(jīng)循著血腥氣過來了,咱們需要盡快離開這里?!?p> 李雙富神情有些木然,抬頭道:“離開這?上哪兒去?”
李游道:“去靈羽門啊,你忘記了?”
李雙富道:“我不去,我要報仇,我要給我爹報仇!”
“啪!”
張雅月忽然一個巴掌打在了李雙富的臉上。
李雙富轉(zhuǎn)頭看向張雅月,問:“你為什么打我?”
張雅月一臉的怒容,說道:“你要報仇?仇人是田橫,可是他已經(jīng)跟永貴叔同歸于盡了!”
李雙富呆了呆,喃喃道:“仇人……田橫……死了……”說著說著,他的眼中充滿了仇恨,繼續(xù)道:“不,仇人不止田橫一個,還有別人!昨天晚上的那些黑衣人,都是我的仇人,我要找到他們,殺光他們!”
張雅月冷笑道:“好啊,那你去殺吧,但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他們都蒙著面,你一個人的臉都沒有見過,人家摘下面巾,就算是站在你面前,你恐怕都認(rèn)不得!再說了,就算你能認(rèn)得人家,可你打得過人家嗎?半點武功都不會,你拿什么報仇?去送死嗎?”
李雙富被問得啞口無言,過了好半晌,他轉(zhuǎn)頭看向李游,說道:“李游,我記得,在平安鎮(zhèn)的時候,你曾經(jīng)提醒過我,說田橫很可能不會放過我們,是吧?”
李游點了點頭。
李雙富道:“你能告訴我,你當(dāng)時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嗎?你肯定知道那些人的身份,是吧?”
李游再次點頭:“是的,我知道。”
李雙富急切道:“告訴我!”
李游說道:“你還記得那個叫馬大山的人嗎?就是馬叔言的父親,在平安鎮(zhèn)被砍斷了手臂,昨天夜里想要掐我脖子的那個人?!?p> 李雙富點頭道:“我記得,昨晚我看你危險,想要過去幫你,還被他踢了一腳!你是說,他也是我的仇人?”
李游搖頭道:“不,他只是引出那些人身份的一條線索。而且,你就算把他也當(dāng)作仇人,現(xiàn)在也找不到此人了,那些死去的人里面,并沒有他的蹤跡?!?p> 李雙富道:“憑他這樣的,還傷不到我爹,把他當(dāng)仇人,那是抬舉他了,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吧!對了,你說,他是引出那些人身份的線索,這話該怎么講?他已經(jīng)不見了,難道我們要去找他嗎?”
李游道:“找他倒是不必,只是我要說的事情,要從他開始說起?!?p> 李雙富凝神,說道:“你說,我聽著?!?p> 李游回憶道:“當(dāng)時,在平安鎮(zhèn)的時候,他曾進(jìn)過福升客棧鬧事,后來被福升客棧的人給帶走了,帶走他的其中一個人,昨天夜里也出現(xiàn)過,也就是后來使槍想要殺我的那個人?!?p> 李雙富急聲問道:“襲擊我們的,是福升客棧的人?”
李游道:“跟福升客棧有關(guān),但我猜測福升客棧也僅僅只是一個幌子而已,現(xiàn)在如果我們再去平安鎮(zhèn),那個福升客棧必定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p> 李雙富問道:“那……”
李游道:“昨晚使槍想殺我的那人,說他名叫田真,自稱是鐵槍田家的第五代傳人,而他與田橫都姓田,我懷疑他跟田橫有關(guān),甚至他們兩個就是出自同一個家族,田氏家族?!?p> 李雙富握緊了雙手,咬牙恨聲道:“田家!對,沒錯,田家不止田橫一個人!好,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李游說道:“當(dāng)時,在福升客棧之外,我親眼看到,那個名叫田真的人,用一件兵器打暈了馬大山,而他所用的兵器,就是那條鐵槍,能夠收縮成短鐵棍的鐵槍。雖然與田橫的鐵槍模樣有所差別,但大致還是十分相似的。也正是看到了這條鐵槍,我才會懷疑到田橫的身上,覺得田橫不會對我們善罷甘休。”
張雅月有些生氣地道:“你當(dāng)時在福升客棧的時候,怎么沒有跟我們說起這些?”
李游淡淡道:“當(dāng)時?當(dāng)時我提醒你們的時候,你自己是怎么說的,你還記得嗎?”
張雅月聞言一愣,立時想起了當(dāng)時她所說過的話,臉色一紅,強(qiáng)自說道:“就算當(dāng)時我們不相信,那你也應(yīng)該把這些細(xì)節(jié)告訴我們才對!”
李雙富拉了張雅月一把,低聲說道:“好了,二妞,當(dāng)時是我們不肯聽李游的勸告,現(xiàn)在怎么還能怪他呢?”
張雅月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李雙富向李游說道:“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說不定我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仇人是誰!”
李游嘆了口氣,說道:“其實,田家也只是昨天夜里那些黑衣人的一部分而已?!?p> 李雙富詫異道:“只是一部分?”
李游道:“是的,除了田家,還有朝廷的人,以及赤血門的人?!?p> 李雙富有些不敢置信,說道:“什么?!你是說,朝廷也想要殺我們?還有赤血門的人?朝廷不是一直都在跟靈羽門合作嗎?為什么會對付靈羽門?而且,赤血門可是宣猗國的門派,行事極其邪惡,朝廷怎么會跟他們合作?”
李游搖頭道:“這些我就不知道了,但朝廷和赤血門的確參與了此事?!闭f著,朝李雙富丟出了一塊令牌。
李雙富接過,看了看上面的字,念了出來:“緝惡司?”
李游點頭道:“是的,正是緝惡司,這是我從其中一具黑衣人的尸體身上找到的?!?p> 李雙富握住那塊令牌,眼神通紅,恨聲低語:“緝惡司!”
緝惡司,在善安國幾乎人人都知道這個名字,他們是一股處在黑暗中的直接聽命于皇帝的力量,遍布善安國各地,專門負(fù)責(zé)監(jiān)察官員和百姓,以及進(jìn)行一些刺殺、暗殺等活動。同時,他們還負(fù)責(zé)刺探各種消息,無論是官員,還是江湖門派,或者是敵國,他們無孔不入,但是,卻很少有人見過他們。
李游接著說道:“至于赤血門,在馬車那邊的那一堆干尸,你們也都看見了吧?”
李雙富道:“那是赤血門做的?”
李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還記得,我曾經(jīng)問過你赤血門的事情嗎?”
李雙富道:“我記得,當(dāng)時你說你聽人談起過赤血門……難道,那個時候,你就知道赤血門會對我們動手?”
李游點了點頭:“是的,我在平安鎮(zhèn)上,遇到了一位武藝高強(qiáng)的老婆婆,赤血門的消息,就是那位老婆婆告訴我的。只是,當(dāng)時我還不能確定消息的真假。當(dāng)時你告訴我,說這個門派非常邪惡,??繗⑷巳⊙獊砭毠Γ憧茨切└墒?,像不像是他們的手筆?”
李雙富低聲自語:“殺人取血,干尸……”忽然起身,朝馬車的方向跑去。
張雅月因臀上有傷,跟了兩步,扯動傷口,不得不停了下來,張口叫道:“哎,你等等我!”
李雙富充耳不聞,一口氣跑得消失不見。
李游轉(zhuǎn)頭,問張雅月:“那個……我扶你走?”
張雅月厭惡道:“誰要你扶,我自己會走!”她從地上拾起一根木棍,拄著木棍,緩緩走著。
一直跟在李游的身邊的林珂,見此情狀,沖著李游笑著擠了擠眼睛。
李游默默地拿出一只果子,慢慢地吃著,與張雅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悠悠然地跟隨其后。
張雅月認(rèn)出李游所吃的,正是那種能夠讓人增長力量的果子,心中有些恨恨,握著手中的木棍都用力了幾分,每次拄地,都重重落下。
等到李游等人來到馬車旁邊時,看到李雙富正蹲在干尸堆的旁邊。
張雅月有些害怕那些干尸,不敢靠近,遠(yuǎn)遠(yuǎn)地喊道:“二壯,你沒事吧!”
李雙富回頭,看到張雅月,站起身來,說道:“我沒事!”
張雅月皺著眉頭道:“你離那些干尸那么近干什么?”
李雙富道:“我在數(shù)尸體,這些尸體的人數(shù)不太對?!?p> 李游接口道:“我之前就已經(jīng)數(shù)過了,這里只死了一半的人,還有一半人,不知道哪里去了?!?p> 張雅月道:“會不會是他們逃跑了?”
李雙富遲疑了一下,說道:“可能吧!”
李游眼神閃了下,并沒有對此多說什么,而是問李雙富:“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還要去報仇嗎?”
李雙富神情猶豫:“我……”
張雅月嘲諷道:“朝廷,赤血門,還有一個田家,好了,現(xiàn)在仇人都知道了,你要去報仇?那你覺得,你能對付哪個?”
李雙富無力地低下了頭,神情沮喪。
李游勸道:“我們還是去靈羽門吧,去靈羽門練習(xí)武功,只有變得足夠強(qiáng)大,才有報仇的希望。否則,僅僅是一個田家,恐怕都不是你我能夠?qū)Ω兜昧说??!?p> 張雅月也道:“是啊,李游說得對,我們只有去靈羽門,學(xué)好了武功,才能報仇!”
李雙富聽了這番話,默默地想了片刻,猛地抬起頭來,神情堅定,說道:“好,就去靈羽門!我要練武!我要變得強(qiáng)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