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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虛仙道

第24章 救之求之

玉虛仙道 丘明 3431 2019-10-13 12:00:24

  金斗出了武寧城,他施展踏雪無痕,一步跨出,幾丈之后,再一步,速度奇快。

  他沒有走官道,而是抄起小路來,可省下一多半地路。

  小路雖近,卻不安全,不時有盜匪攔路打劫,故尋常人們不敢走,不如走官道,雖然遠(yuǎn)一些,勝在安全,性命最重要。

  金斗施展踏雪無痕,沒多久,便遇一處山林,郁郁蔥蔥,松樹茂密,中間一條羊腸小道,曲徑幽深。

  金斗毫不猶豫,一掠而入,沒幾步,忽然一頓,停了下來,轉(zhuǎn)身沖向左邊,進(jìn)了樹林中。

  樹林郁郁,地下是一些雜草,亦是茂密,他來到之處,卻一片狼藉,似有許多人碾過,空氣中飄蕩著血腥。

  一棵巨樹下,躺著兩個人,二人身下的血流出四尺多遠(yuǎn),滲入地中,一動不動,似乎已經(jīng)死去。

  金斗眉頭一皺,跨一步,忽然出現(xiàn)在二人身前,低頭打量。

  這兩個人,一個半倚半坐在巨樹下,雙臂垂下,胸口插著一柄劍,神情平靜。

  另一個人,仰面朝天,閉著眼睛,也有一柄劍插在胸口,劍穗隨風(fēng)飄揚(yáng)。

  這兩個人,金斗都認(rèn)得,正是先前在百香樓跟自己搭座位,坐在一起吃飯的桑德鑫二人。

  桑德鑫倚坐在巨樹下,地上仰面躺著的,卻是他的孫女,兩人隔著一臂之遠(yuǎn)。

  金斗搖頭一嘆,蹲下來,低下頭,雙指疾點(diǎn)桑德鑫孫女,轉(zhuǎn)眼之間,點(diǎn)完幾十指。

  他直起身來,輕吁一口氣,來到桑德鑫身前。

  此時的桑德鑫,臉色蒼白得青,仿佛血已流盡,呼吸已經(jīng)停止,尋常人看來,已經(jīng)死去。

  金斗搖搖頭,雙指疾點(diǎn),漫天指影籠罩,過了一會兒功夫,指影散去,他長吁一口氣,緊繃的臉?biāo)闪讼聛怼?p>  他自懷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兩粒白色丹丸,如白雪所制,純白無瑕,兩分別送到二人嘴里,輕點(diǎn)二人臉頰,助其吞下。

  片刻過后,一聲呻吟聲響起,桑德鑫眼波顫動,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神迷茫,慢慢轉(zhuǎn)為清明。

  他看著金斗,干涸的嘴唇微張,出弱聲音:“是……是……少俠你……救了我?”

  金斗點(diǎn)頭,道:“不要說話,養(yǎng)著力氣吧?!?p>  桑德鑫搖頭,身子動一下,想要掙扎著坐直,顫了一下,臉上露出痛苦神情,停下來。

  他露出一絲苦笑,重重喘息幾聲,積蓄力氣一會兒,出若有若無地聲音:“我……我有話……說……”

  金斗擺擺手:“有話以后再說罷,你還死不了!”

  桑德鑫眼神驀然一亮,大睜著望向他。

  金斗點(diǎn)點(diǎn)頭:“你們命不該絕,我恰好路過,……別再說話,空耗精力?!?p>  正說著話,又有一聲呻吟,卻是那嬌俏少女緩緩醒了過來。

  金斗來到她身邊,打量她一眼,見她眼神清明,已經(jīng)恢復(fù)神智。

  他施展的指決,對恢復(fù)元?dú)庥衅嫘?,再加之他的丹藥,更是延命凝神之奇丹?p>  二人雖然傷重,生機(jī)幾絕,雙管齊下,還是撿回了兩條性命。

  他查看了兩人,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們已無大礙了,現(xiàn)在血?dú)夂纳⑻?,好好補(bǔ)一補(bǔ),便成了?!?p>  “黛……黛兒……”微弱的聲音傳來,桑德鑫竭盡全力,輕聲呼喚。

  “爺……爺……”嬌俏少女出干澀的聲音,轉(zhuǎn)頭望他。

  兩人見彼此仍在,大是放心,不再說話,只是靜靜休息,感覺到身體漸漸變暖,仿佛被浸在溫水中。

  這是金斗地丹藥揮藥力,漸漸地,二人精神越來越健旺,恢復(fù)如初一般。

  金斗看了看兩人,來到桑德鑫身前,自懷里掏出一只瓷瓶,約有巴掌來大。

  “我要取出你的劍?!彼f道。

  說罷,不等桑德鑫回答,手搭到他胸口,左手一動,長劍已經(jīng)出來,桑德鑫出一聲悶哼。

  金斗右手一緊抵在膻中處,手扔了長劍,拿起瓷瓶,塞子自動跳起來,流出一些粘糊糊地白膏。

  白膏滴到傷口上,越來越多,將傷口封住。

  長劍拔出,鮮血仿佛被無形力量束縛住,沒有噴涌而出,白膏滴下,一會兒之后,傷口被封住。

  桑德鑫怔怔看著,滿臉驚訝,覺得不可思議。

  金斗依法施為,將那嬌俏少女身上插的劍也拔了去,手法干凈利落,滴血未出。

  隨后,二人很快睡了過去,身體已經(jīng)被金斗挪到一堆干草上,柔軟舒適。

  金斗坐在一旁打坐,松林中恢復(fù)了寧靜。

  三個時辰過后,爺孫二人醒來,彼此對視一眼,大是吃驚,看神情,根本不像是重傷過。

  二人不由看向金斗。

  金斗一身青衫,長劍放在身側(cè),盤趺而坐,微闔雙眼,一動不動,雙手在腹下結(jié)印。

  似是感覺到二人的目光,金斗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二人,點(diǎn)頭道:“你們感覺可好?”

  桑德鑫抱拳,慨然道:“少俠救命之恩,小老兒實(shí)在無以為報!”

  金斗擺擺手,道:“舉手之勞罷了,可惜,你們命雖保住了,卻保不住武功。”

  “什么?!”嬌俏少女失聲驚道,臉色難看。

  桑德鑫轉(zhuǎn)頭瞪她一眼,皺眉道:“黛兒,能保得一命,已該知足了!”

  嬌俏少女叫道:“爺爺,沒了武功,還不如死了!”

  兩人說話精氣神十足,不像重傷垂危之人,金斗丹藥的藥力之強(qiáng)橫,可見一般。

  桑德鑫轉(zhuǎn)頭不理孫女,望向金斗,想了想,道:“還未請教少俠尊姓大名?!?p>  “金斗?!苯鸲返?。

  桑德鑫遲一下,最終咬牙道:“金少俠,老夫厚顏,還有一事相求!”

  “請說?!苯鸲伏c(diǎn)頭。

  桑德鑫道:“我想請少俠參加敝派掌門爭奪!”

  “你說的是逍遙門地掌門爭奪罷?”金斗一怔,隨即一笑,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忙,我怕幫不上?!?p>  桑德鑫一翻身,跪倒在的:“老夫武功已失,再難爭奪,如今我逍遙門群龍無,若大基業(yè)。便要?dú)г诓恍さ茏邮稚?,老夫便是死了,也無顏見列代祖師?!?p>  金斗眉頭一皺,沉如水,一言不發(fā)。

  桑德鑫苦口婆心,訴出了出任掌門的種種好處,又說逍遙門如何需要一位英明的掌門。

  說了一大堆,卻見金斗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根本沒有半分動心之像。

  桑德鑫想了想,一咬牙,忽然跪倒在的,磕起頭來。額頭與草地,砰砰作響,僅下功夫,桑德鑫額頭紅成一片。

  金斗闔眼,似是入定,對他的磕頭懇求毫不為動。

  他只要閉關(guān)一段時間,必能修為大進(jìn)。況且,凡俗之事,在他眼中,也是阻他修行的魔礙,須不動心。

  桑黛兒,即桑德鑫之孫女,咬著貝齒,鳳眼怒睜,死看著金斗,嗔怒盈沸,恨不的大聲斥責(zé),他竟心如鐵石。

  她咬著牙,忽然上前,跪在桑德鑫,跟著他一塊兒磕頭。

  金斗搖頭,緩緩道:“你們莫做無用功夫了,我身有要事,不能耽擱?!?p>  桑德鑫抬頭,懇切的看著他:“金少俠慈悲,救我逍遙門?!?p>  金斗蹙著眉頭,聲道:“你怎知我武功如何?況且,我也并非逍遙門的人……不覺此事唐透頂?”

  桑德鑫苦笑一下:“老夫武功不濟(jì),眼睛卻不瞎,少俠武功高深,豈能看不出來?……做我逍遙門掌門,再好不過。”

  他看到金斗救人,拔掉他身上長劍時,金斗以氣控血,令其密閉,其功力之深,他大感震驚。

  聽說自己武功全失他心灰如死心之下,靈光忽然閃現(xiàn),看到了希望。若是這金少俠能入掌逍遙門,那逍遙門可就有救了,……不會被人上門滅了。

  如今,他已明白,縱使自己成為逍遙門掌門,仍對付不了那赤血府。

  逍遙門中,自己功最高,半途中仍被赤血府所伏擊重傷,即使接任掌門,逍遙門怕是也終被赤血府所滅。

  想到此,他心中決絕。

  “鏘”他忽然抽出旁邊長劍反手一橫,擱在頸前,望著金斗,沉聲道:“金少俠,小老兒冒犯了,……若你不答應(yīng),我便自刎于你跟前。”

  金斗眉頭一挑,眼中精芒閃了右臂抬起,前一招手。

  劍光一閃,桑德鑫長劍脫手,出現(xiàn)在金斗手上。

  桑德鑫怔怔望著他,眼中驚喜更甚,如此神功,是逍遙劍派掌門最好人選。

  “少俠能阻我一時,豈能阻我一世?”桑德鑫決然道。

  金斗忽然笑了起,搖頭道:“你這老丈人,我救人倒救出麻煩來了?!?p>  “先生慈悲,請救我們逍遙門吧。”旁邊的桑黛兒輕聲懇求,頭抵草地,懇切說道。

  金斗搖搖頭,站起身,負(fù)手踱步,微微沉吟,臉上神情若有所思,目光閃動不停。

  這逍遙門與赤血府是仇敵,而他此來的目的正是找赤血府報仇,若能有逍遙門相助,自然相得益彰。

  再者,他還欠逍遙門一份人情,如今又是逍遙門的人苦苦有求與他,卻不能放任不理,……這一飲一啄皆是因果呀!

  桑德鑫與桑黛兒緊盯著他,忡忡不安。

  桑黛兒忽然省悟,望了一眼爺爺,露出敬佩之色,爺爺?shù)哪铑^,比起自己來,開闊多,竟能想到這個主意。

  片刻過后,金斗無奈嘆息一聲,道:“好罷,既如此,我就去看看吧。”

  “少俠大恩,小老兒感激不盡?!鄙5脉沃刂乜囊粋€頭,滿臉興奮,慨然而道。

  金斗搖頭嘆息一聲,道:“真是個大麻煩,我哪有心思管這些事情。”

  “辛苦少俠。”桑德鑫呵呵笑道,喜笑顏開。

  金斗擺擺手:“你們也起來吧,別跪著了,身子骨還沒好利落,需小心修養(yǎng)。”

  “多謝少俠關(guān)心。”桑德鑫瞇瞇道,站了起來,桑黛兒也跟著站起來。

  金斗踱了兩步,停下來,沉吟著道:“你們逍遙門的武功,你需詳細(xì)教我,還有派內(nèi)人物,其中糾葛,也需的好好講給我聽一聽?!?p>  桑德鑫忙不迭點(diǎn)頭:“這是自然?!?p>  他心中暗喜,看來自己找對人了,行事穩(wěn)重,縝密,定會是一位英明的掌門。

  金斗看了二人一眼,桑德鑫喜笑顏開,打心里喜,桑黛兒卻有幾分勉強(qiáng)之色。

  他心下明白,桑德鑫對逍遙門感情極深,為其奉獻(xiàn),毫無私心,其孫桑黛兒卻難做到這般無私,心底里,未嘗沒有權(quán)利之欲。

  可武功已廢,想必心中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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