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晨曦乍露,寧不悔她們一堂已經(jīng)越過頭陀城城墻,直撲至赤血府總壇。
二十幾個精銳弟子,身穿緊身夜行衣,衣袂不飄,腳下落地無聲,她們高躥低伏,蛇行蛹進,或快或慢,悄悄貼近總壇。
其余三十人,掩住身形,伏在暗處觀察,隨時準備撲上去,沖入總壇,一舉殲滅。
寧不悔身著深紫羅衫,剪裁合適,動人身姿盡顯,她站在一棵粗大樹上的枝杈間,明眸炯炯,燦若晨星。
她居高臨下,俯視緊盯著弟子們地行動,這幾十個弟子,乃是堂中的精銳好手,精通一擊必殺之技,不知能否成功拔去暗哨。
她心下明白,赤血府能崛起如此之速,固然是副府主仇清風刀法強橫,卻絕非一人之力,門中府主、長老、及弟子,定不凡好手英才,絕不是易與之輩。
“有人!”一道聲嘶力竭的大叫驀響,劃破周圍的寧靜。
聲音乍一沖起,戛然而止,如被割斷了喉嚨。
“該死!”寧不悔一拍樹枝,揚聲道:“堂中所有弟子,行陣,圍上去。”
“是!”群雌相應,聲音嬌脆。
各處紛紛躥起人影,有地自周圍院子躍出,有的屋頂落下,有的從街邊拐角沖出,或有自旁邊樹上落下。
轉(zhuǎn)眼功夫,赤血府總壇已被圍住,眾女子二人一組,各組間距六尺,長劍平舉,恰能觸著劍尖。
她們背抵著背,雙目相對,微闔眼簾,長劍斜指地面,一動不動,晨風吹來,唯有衣袂飄飄。
聞聽慘叫,馬上便有一群人涌出來,共有十三四個,出來一看,見到了寧不悔她們。
當先一人乃中年男子,約有四十多歲,身形高挑,手臂修長,劍眉斜插,丹鳳雙眼精芒閃爍,他站在臺階下,一抖長劍,斜指寧不悔,冷笑道:“逍遙門?”
寧不悔負手而立,打量他一眼,點點頭:“不錯!……你們放下劍,饒你們不死!”
“嘿,小小的逍遙門,大言不慚!”當先男子冷笑。
“堂主,會不會有密道?”辛香主站在她身后,低聲道,她身著緊身衣,峰怒臀圓,驚心魂魄,惹火之極。
寧不悔皺眉,點點頭:“不可不防……,動手!”
她手掌朝下一斬,身形后退,身后弟子們忽然一讓,如蚌殼開啟,將她包裹其中,忽然一合,她頓時不見,眾女俱著紫衫,難分彼此。
辛香主踏前一步,軟綿綿地一指,清亮嬌叱:“火鳳部,圍上去,一個不留!”
“是!”嬌喝聲中,三十名弟子身形同時撲出,衣袂飄動,紫衫閃現(xiàn),一息之后,將他們圍在當中。
她們長劍斜指地面,腳下不停,圍著他們疾走,仿佛一個齒輪緩緩啟動,劍不動,人卻動,劍身泛出森森寒氣。
她們越走越快,到了最后,不見身形,唯見劍光,仿佛一道燦燦光圈環(huán)繞著他們十幾個人。
當頭男子長劍一指,仰天大笑:“哈哈,弟兄們,逍遙門地娘們送上門來,弟兄們可有福享啦,給她們點兒厲害瞧瞧!”
“哈哈……”眾人大笑,對這些弱不禁風的嬌柔女子并未放在眼中,且她們個個身段兒婀娜,他們垂涎欲滴。
當今天下,禮法嚴苛,女子難成氣候,武林是男子的天下,誰也瞧不起女人。
“鳳抬頭!”辛香主腳下疾走,忽然一聲嬌叱,斜指長劍忽然向上一挑。
“唰”的一下,劍光驀然暴漲,仿佛煙花綻放,令人目眩神迷,她們斜指地長劍同時上挑。
“??!”“啊!”
慘叫聲接連響起,凄厲刺耳,打破了頭陀城的寧靜。
十個女子,各自挑劍,所刺方位各不相同,或胸口,或喉嚨,或眼睛,瞇著眼睛遠遠看去,一道燦亮光環(huán)倏的一分,化為四道,上下排列,將十幾個男子套住。
她們腳下迅疾,出劍又快,快上加快,這一式鳳抬頭過后,十幾人中,倒下了六個。
他們嘶聲慘叫,在地上打滾,三十個嬌弱女子腳下不停,面色如常,腳下疾行不停,長劍揮動,招式各不相同,攻向不同方位,宛如密匝匝的銀網(wǎng),籠罩八人。
“好惡毒的婆娘!”中年大漢怒喝,長劍揮動,舞成一團銀光,護住自身,臉上卻神情平靜,從容不迫。
辛香主身段兒惹火,驚心動魄,手上劍法更辣,她身在陣中,如龍游大海,一招一式,威力陡增,每一招下去,對手非死即傷。
轉(zhuǎn)眼之間,又有四道慘叫聲響起,圈中僅余四人,拼命揮劍,如被困住的猛獸。
“府主,怎么辦?”一個大漢揮動單刀,刀光滾滾,潑水不進,轉(zhuǎn)頭大聲問道,聲音宏亮,宛如銅鐘大呂。
“撤回去!”中年男子沉聲道,臉色沉肅,正是那單元慶。
他們腳下移動,一邊揮著長劍,以劍光為屏障,想要往后,退回總壇的院中。
他們腳步一動,劍光如潮水般涌來,阻住去路,難以動彈。
辛香主神情一動,急忙嬌叱:“圍而不殺!”
眾女動作一緩,劍光一斂,黯淡許多,腳下疾走,出劍卻少,場中四人壓力大減,松了口氣。
辛香主腳下飄動,瞄一眼門口,眉頭暗蹙。
她心中思忖,此人被稱府主,想必是赤血府單元慶了,現(xiàn)在被圈住為餌,引魚上鉤。
但這么久,還沒有出來搭救,莫不是里面沒人,還是已經(jīng)都逃了?
寧不悔靜靜站著,青絲飄動,黛眉緊緊蹙起,手伸出來,招了招。
兩個美婦上前,低聲道:“堂主?”
寧不悔纖纖玉指朝門口一指,低聲道:“趙香主,火鳳部跟上去,小心里面沖出人來!”
“是!”一個成熟美婦低聲應道,轉(zhuǎn)身嬌喝:“火鳳部,隨我來!”
說罷,飄身上前,來到墻角下,沿著墻角而行,來至赤血府旁一只石獅邊上。
三十個女子緊跟她身后,衣袂飄飄,一分為二,貼在門旁兩邊的墻上,一動不動。
“呃!”一個赤胳胳健壯大漢悶哼一聲,兩手死命抓著喉嚨,卻掩不住鮮血噴涌,出“咝咝”響起,身子掙扎著,不甘的倒了下去,寂然不動。
辛香主腳下奔走,劍尖猶帶鮮血,卻蹙著眉頭,瞥一眼門口,妖嬈的秀臉滿是擔憂,倏的再刺一劍。
門口兩邊,一邊十個少女,靜靜貼在墻邊,手持長劍,神情專注,一動不動,清風吹來,唯有紫衫飄動。
辛香主腳下不停,長劍撤回,揚聲道:“堂主,不妙,那些家伙好像已經(jīng)逃了!”
“火鳳部,進去!”寧不悔沉著秀臉,用力一揮手,明眸炯炯,炯若晨星。
此時,天色大亮,薄薄霧氣仍未散去,空氣中透著清新與濕潤,吸到身體里,微微涼,舒服異常。
美婦趙香主按著石獅,揚聲道:“火鳳部,分兩路進去!”
東邊十五人飛身而起,躍過墻頭,西邊十五人身子一躥,飛身從門口闖入,兵分兩路,動作輕捷利落,無聲無息,落入院中。
“堂主,有埋伏!”一個嬌柔聲音驀自院里傳出來,聲音沉穩(wěn),并無焦急之意。
寧不悔面色一變,黛眉蹙起,聽出這是火鳳部趙香主聲音。
……
赤血府總壇院子中,熱鬧非凡。
四十余個男子,各持長刀長劍站四周,中間是一群女子,他們個個冷笑不已,臉上滿是猙獰與殘忍之色。
三十個女子圍成一個圓,臉朝外,長劍斜指,腳下緩緩走動,面色如常。
一個大漢彎腰對一個干瘦老者道:“副府主,咱們快收拾了這幫小娘子,去援助府主吧!”
那老者雖然干瘦矮小,卻氣度沉穩(wěn),不怒自威,左手撫花白胡子,若有所思望著趙香主她們。
“有行事自有分寸,不必多言!”他一揮手,止住魁梧大漢地話,……卻抱拳哈哈一笑,聲如洪鐘,道:“幾位小娘子,你們可是逍遙門的人?”
趙香主杏眼桃腮,風姿綽約,點點頭,冷笑道:“不錯!”
“好氣魄,逍遙門果然成精了!”老者撫髯而笑,搖搖頭:“當初我便勸府主,要趕盡殺絕,夜長夢多,……可惜,府主不納,方有殺身之禍,實是可嘆,可嘆吶!”
趙香主柳眉一豎,嬌叱道:“你這老兒,打便打,莫要泛酸!”
她一看這老者的模樣,心里便膩歪,毫不客氣。
“不急,不急,要動手,需得講清楚道理!”老者撫髯而笑,神情從容。
趙香主柳眉豎著,杏眼轉(zhuǎn)動,靈動異常,心下暗自思忖,不知這老兒搗什么鬼,一看便知,這老家伙一肚子壞水!
她嬌叱一聲:“火鳳部,行陣!”
三十道嬌柔的聲音同時響起,英姿颯颯。
聲音乍落,她們腳下疾走,速度陡然加快,先前是緩行,如今是奔走,越走越快,轉(zhuǎn)眼之間,已是一片紫影,看不清哪一個人。
“唉……,年輕人就是沒耐性!”老者搖頭嘆息,擺擺手:“把她們都滅了吧!”
“是,副府主!”眾大漢轟然應道,刀劍揮舞著撲了上去。
他們躲在院子里,聽著外面一聲一聲的慘叫,卻不能動彈,心中憋悶欲狂,此時終于泄出來。
“??!”“啊!”
慘叫聲接連響起,鬼哭狼嚎,一道道劍光閃處,血花四濺。
三十個少女臉色沉肅,目光平和,毫無感情,腳下只是疾走,長劍揮動,劍光閃動,觸之無不折臂斷手。
老者本是撫髯而笑,胸有成竹,眼前情形卻大異他所想,他笑容未散,變成驚愕,怔怔看著。
三十個女子,繞圈疾走,劍光閃動,宛如一道銀色匹練環(huán)繞,凡侵入銀光之內(nèi),非死即傷,倒了下去。
這三十個女子在密麻麻地人群中,縱橫無礙,緩緩靠近大門方向。
轉(zhuǎn)眼的功夫,她們已到了大門口,不再往外,腳下游走不停,劍光閃閃,收割著性命。
“幾位長老,請出手吧!”老者嘶聲大叫,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的盯著趙香主她們。
“砰!”大廳窗外裂開,碎木迸射,幾道人影沖出來,落到人院之后,揚聲喝道:“都退下!”
赤血府大漢們應聲如潮水般退下,縮到大廳臺階下,他們個個身子微顫,臉色青白,目光恐懼,神氣全無,與剛才相比,如換了一個人。
青磚地變成了血紅,血腥氣翻滾,數(shù)十人躺在地上,輾轉(zhuǎn)慘叫,呻吟不止。
逍遙劍法剛猛無比,摧枯拉朽,……眼前情形,殺人如宰雞,他們想來便心寒膽裂,勇氣全消。
“陳兄,咱們出手吧!”一聲斷喝,自一個須眉皆白老者,他面沉如水,臉上帶煞。
他們共有六人,俱是須眉皆白的老者,面色紅潤,目光如電,一看即知修為深厚。
趙香主柳眉一蹙,暗自心驚,腳下不停,提氣喝道:“你們幾個,是什么人?”
她以內(nèi)力催動聲音,滾滾而動,半個頭陀城都聽得到,卻有報訊求援之意。
“呵呵,我們是什么人?”說話老者冷笑,陰沉著臉:“你們就做個糊涂鬼吧!”
說著話,一道銀電忽然自袖中射出,“嗤”一聲厲嘯,射向趙香主。
“走!”老者猛地沖出,身如箭矢,一躍而上東邊墻頭,身形消失在墻外。
“嗤嗤嗤!”其余幾個老紛紛射出暗器,身形疾退,緊跟他身后,翻上了墻,消失不見。
辛香主與趙香主擊落暗器,對視一眼,忽然嬌聲大叫:“不好!”
六個老者一同落下,四個女子擋在他們跟前。
他們臉上沉肅,目光犀利如刀,對視一眼,同時動作,一片銀芒當頭罩下,漫天遍地,無所不在。
四個女子忙揮劍,劍光籠罩自己,護住自身,那六人卻隨著暗器一同撲來,刀光閃爍,嗤嗤作響。
“叮?!眱陕暣囗懀麄冮L刀上內(nèi)力渾厚,直接磕飛了兩柄劍。
四柄刀同時架住支援的四女,四個老者冷笑著揮刀,刀快如電,便要斬落四顆美人頭。
“刀下留人!”遠處地寧不悔嗔目大叫,身子一顫,急墜下來。
她覺不妙,急忙奔來,拼命施展輕功,卻趕不及,眼睜睜看著兩個女弟子便要被斬殺,急火攻心,內(nèi)力一滯,墜了下去。
“嗤!”幾道厲嘯聲驀的響起,四道銀光劃過,直直撞上四柄單刀。
“叮?!鼻屮Q聲裊裊不絕,四柄單刀沖天而起,飛出一丈之外,嵌入了墻中。
一道溫和地聲音響起:“祁長老,咱們朝個相吧!”
“是,掌門!”一人恭聲說道。
兩道人影自屋頂飄然落下,悠悠掠過院墻,如兩片羽毛落下,正落在寧不悔跟前。
“見過掌門!”寧不悔秀臉一變,忙襝衽為禮。
“拜見掌門!”眾女弟子皆跪下拜見,聲音嬌脆,跪倒一片。
金斗一身青衫,腰佩青鋒劍,神情平和,淡淡望著眾人,擺擺手,道:“起來吧。”
“謝掌門!”諸人起身,肅手恭立,一動不動。
祁連超站在金斗身后,雙眼如鷹,緊盯著那六個老者,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一個老者瞇著眼睛,冷冷瞪著金斗,聲音仿佛自齒縫里迸出來,冷得滲人:“你是……金斗?”
金斗毫不理會,轉(zhuǎn)頭望了望寧不悔,溫聲道:“寧堂主,先把里面地人除了吧!”
“是,掌門!”寧不悔低低應道,臉皮燙,望上去便如往白玉被涂了胭脂。
她心中慚愧,竟勞得掌門親自出手,自己這個堂主委實無能!
她深吸一口氣,強抑愧意,昂頭喝道:“紅花堂五部,全進去,一個不留!”
“是!”嬌脆聲一齊響起,悅耳動聽,她們紛紛躍起,如一只只蝴蝶,翩翩掠過墻頭。
六個老者臉色陰沉,看著她們紛紛飛起,聽著里面赤血府弟子們的慘叫,他們神色變幻,卻不敢動彈,深知一動手阻攔,自己六人也要搭進去。
對這個金斗的可怕,他們深有體會,仇副府主的刀法精妙,不在他們之下,卻慘死這金斗之手。
但自己六人聯(lián)手,卻也并非沒有一戰(zhàn)之力,究竟是戰(zhàn)是逃,六人一時難以決斷。
他們正猶豫間,慘叫聲漸漸低止,很快,紅花堂弟子們翩然掠過院墻,落在金斗身邊。
她們秀臉清冷,目光澄澈,看著金斗,眼中滿是仰慕之色。
金斗對她們笑了笑,露出嘉許之意,頓令她們大喜過望,清冷臉上布滿喜悅笑容。
金斗一直背對著六個老者,此時慢慢轉(zhuǎn)身,負手而立,靜靜看著他們六個。
一個老者閉上眼睛,深深嘆息一聲,猛的睜開,舌綻春雷,沉聲大喝道:“金掌門,咱們六對一,你敢不敢公平一戰(zhàn)?”
“嗤!”祁連超忽然笑了一聲,指著那老兒,譏笑道:“六對一,還說什么公平一戰(zhàn),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那老者面不改色,沉聲道:“咱們知道,你金掌門武功高強,一對一,咱們不是對手!”
“總算有點兒自知之明!”祁連超冷笑,側(cè)頭斜眼睨看,“你們府主單元慶一行人,已經(jīng)在逃走的半路,被我們掌門截殺,我勸你們現(xiàn)在束手就擒,何必困獸猶斗?!?p> “哼,老匹夫,休要誆我?!蹦抢险呃淅涞梢谎燮钸B超,府主帶著赤血府一批精英弟子,從密道離開,萬難被發(fā)現(xiàn),所以他不信,也許對方是在詐自己。
他心思急轉(zhuǎn),為了掩護府主一行人穩(wěn)妥離去,必須要拖延時間,他轉(zhuǎn)向金斗,接著道:“咱們以六對一,你金掌門是沒有膽子應戰(zhàn)?”
“我膽子大小,與你們無關(guān)吧?!苯鸲肺⑽⒁恍Α?p> 那老者冷笑道:“金掌門,你若當著你眾弟子地面,說一聲你不敢,咱們甘愿束手就擒!”
“住嘴!”一聲嬌叱,卻是紅花堂的辛香主,身段惹火,面容妖嬈,她踏前一步,豎眉叱道:“掌門何等身份,你們想跟掌門動手,還沒那資格!”
金斗笑了笑,卻沒有阻止。
祁連超拍手叫道:“好得很!正是如此!……哼,咱們掌門何等身份?”
金斗搖頭失笑,擺擺手,道:“祁長老,辛香主,算啦?!?p> “是,掌門?!倍斯暤?。
祁連超不再多說,兀自恨恨瞪一眼那老兒,道:“你這老兒,想要打架,來來,我老祁奉陪!”
那老者睨一眼他,轉(zhuǎn)頭望向金斗,道:“金掌門,你可敢跟咱們打?痛快一點兒!”
金斗點頭道:“好吧,既然你們想死,我索性成全!”
“掌門,把他們殺了,太便宜了他們!”辛香主上前,抿嘴咯咯嬌笑道。
金斗微微一笑:“辛香主有好主意?”
寧不悔蹙眉,心中不舒服,瞪了一眼辛香主,暗自惱怒。
辛香主抿嘴輕笑,巧笑嫣然:“掌門,他們以六敵一,若是敗了,不如做咱們逍遙門的外堂執(zhí)事!”
金斗略一沉吟,搖搖頭,默然不語,顯然不想同意。
寧不悔忙低聲道:“掌門,這是個好主意。”
金斗轉(zhuǎn)頭望她一眼,眉頭微蹙著。
寧不悔帶著哀求語氣:“掌門,他們六個武功高明,殺了可惜,能少殺一些,何妨少殺一些?”
她看到一地尸體,心中憐憫,實不忍再殺,這六個老者,便是活,也沒幾年可活了。
金斗輕輕嘆息一聲,搖搖頭:“唉……,好吧?!?p> “多謝掌門!”寧不悔大喜過望,心知掌門是看在自己顏面上,做出讓步,大違其本心的。
他掃了一眼辛香主,嚇得她縮了回去,轉(zhuǎn)向六人,淡淡道:“你們可同意?”
老者看向其余五人,對視幾眼之后,他重重點頭:“好,若是以六敵一,還是不敵,我六人甘當奴仆!”
就在當天,有著淮州境內(nèi),第一勢力之稱的赤血府,在一天之間覆滅。
頭陀城大惡霸赤血府上下二百幾十人,尸首異處,全部伏誅。
被滅的消息傳出之后,整個淮州境內(nèi)為之轟動,不知多少人拍手稱快,赤血府這些年造的孽,可謂罄竹難書,而今覆滅,可謂大快人心。
也是當天,逍遙門的人離開了這座頭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