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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宦

第十六章 要討好誰

紫宦 鯉裳 2013 2019-10-16 08:00:00

  柳兒剛給安月白送了些干糧,才離開安月白,便正好遇見了阿東,連忙問好。

  阿東和阿石雖然沒擔(dān)著總管的名號(hào),卻在行總管的職責(zé)。再者,阿東跟著溫荊,也學(xué)了些溫荊的秉性去。

  “剛剛,你給月白姑娘了什么?”阿東道,他其實(shí)剛剛早就看得一清二楚,八成是柳兒給安月白了些吃食。

  柳兒也不含糊,知道自己這是在和阿東說話,怎么說,說什么也瞞不過,便直說了。她都做好了挨打的準(zhǔn)備,卻被阿東訓(xùn)了:“你這丫頭,做事也做不巧。”

  阿東將柳兒拽到一邊,小聲道:“老爺就是氣姑娘,不給姑娘吃喝,做下人的也該明白其中利害。本想著姑娘吃喝這事兒,我是想著打發(fā)人做,正巧看見你做了?!?p>  “做了,卻也做不好?!卑|道,“我已經(jīng)跟廚房商量過了,從今兒個(gè)起,以后你可去取了吃食,偷偷兒拿去給姑娘。安姑娘身子那么差,你真想姑娘沒出府,就又病又餓,索性倒在這?”

  柳兒真是驚了好大一跳。阿東是溫荊親自挑的人,以前可不是像能說出這樣話的人啊。以前這宅子暫時(shí)住過多少姑娘,阿東什么時(shí)候這么關(guān)心過她們的死活?

  柳兒連忙謝過阿東,又聽阿東道:“來了這宅子幾年了,你也該會(huì)想想了。這個(gè)安姑娘,你好生待著,總不會(huì)錯(cuò)。”

  阿東說這話,也不是沒根據(jù)。正如溫荊自惱這幾日因安月白,情緒都受了影響去;阿東雖看不懂溫荊,到底覺著溫荊待安月白有些不同。

  阿東說罷,便讓柳兒下去了。柳兒一邊往回走,一邊想,這安姑娘真是不一般,居然能讓阿東都說這樣的話。她想著想著,又想起自己撞見的浴桶的那一幕。

  柳兒晃晃腦袋,又溜去廚房,讓大廚熱好了些飯食,給安月白端了過去。她雖然把干糧給了安月白些,卻覺著畢竟還是不夠的,何況姑娘身子本就弱。

  安月白見柳兒進(jìn)來,也是嚇了一跳。忙問這飯食從何而來。柳兒說是和大廚關(guān)系好,便把溫荊不吃的東西給了她。

  到底柳兒不大會(huì)說謊,安月白覺著有些不通;但不管怎樣,大約柳兒不是私自去廚房偷來的。這樣想著,安月白便稍微吃了些,卻也不多。

  胃口淺,身子弱,又受驚嚇,擔(dān)懼怕,她自然吃得少。

  第二日早上,安月白是被柳兒叫醒的。柳兒本來今早還在別處當(dāng)值,卻被阿東看見,讓她挑了幾個(gè)干練的丫頭,一并固定為照顧安月白的丫鬟。

  安月白醒過來,梳洗完,便有丫鬟來給她端藥。那丫鬟叫洛竹,看著和柳兒差不多大。

  原來,是溫荊今早兒氣稍微消了些,又想起昨晚她單薄的肩膀,擺了擺手,讓人以后按照昨個(gè)大夫的藥方抓了補(bǔ)藥,給安月白按時(shí)端過去。

  “這是?”安月白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藥,淡淡問,卻聽洛竹道:“老爺說了,姑娘身子弱,讓奴婢等人看著姑娘喝藥。一日三次,次次不能落。老爺說……”

  那洛竹有些遲疑,卻好似知曉安月白一定會(huì)問一般,停住了。安月白蹙眉,問:“說甚?”

  那洛竹道:“老爺說,姑娘飯可以不吃,藥不能不喝。要是一次喝藥落了,就和昨個(gè)兒一樣,繼續(xù)餓著姑娘?!?p>  這溫荊,什么性子!既然是送補(bǔ)藥,不是應(yīng)該希望體弱者身體好些么,怎的又飯可以不吃,藥不能不喝。不過聽溫荊這意思,似乎是只要她頓頓喝藥,便頓頓可以吃飯了。

  安月白不禁有些皺眉。那藥的味道是有些嗆,單單是聞著,她都稍微有些生畏。

  安月白最喜吃辣,不喜甜,卻也厭苦味。洛竹卻已經(jīng)將藥端到了安月白面前,叫了聲“姑娘”,便直直盯著安月白了。

  罷了罷了。安月白端起碗,拿調(diào)羹攪了攪,等那藥涼。待稍涼些,安月白便快快喝了藥。果然,那藥刺激得口鼻眼一齊難受,還有淡淡的腥氣,安月白喝完,臉都快變色兒了。

  只是這剛強(qiáng)咽完一碗藥,安月白便受不住腥氣,又一彎腰有些惡心。柳兒看架勢不對(duì),連忙拿了個(gè)盆兒來。剛放了盆兒,安月白便又一彎腰,將剛剛的藥一滴不剩全倒了出來。

  誰知,那洛竹也沒覺著意外,又去接了一碗補(bǔ)藥,輕聲道:“老爺說了,姑娘若是吐了,就再喝一碗?!?p>  安月白此刻正渾身難受,聽了這話,手指抓緊了被單,眼眶有些泛紅。她再不愿想溫荊是什么意思,他就是個(gè)喜怒無常,陰冷瘆人的無常!

  她有些沒了力氣,柳兒看這樣子,便輕聲問端藥的洛竹:“洛竹姐姐,姑娘胃口淺,又身子弱。能不能……讓姑娘先吃些東西,墊一墊了,再喝這第二碗?”

  那洛竹丫頭聽了這話,一轉(zhuǎn)身,一道冷眼瞥過去,“柳兒,你照顧了姑娘才幾天,就忘了自己是替誰辦事了的么?”

  “老爺這般照顧姑娘,才讓姑娘喝補(bǔ)藥。先喝藥,后吃飯,老爺說的,你置什么嘴?”洛竹說著,余光卻是留意著安月白。

  洛竹就是要讓安月白明白,這個(gè)家,要討好的人只有溫荊。要是惹了老爺,說破天去,也沒人去給她撐腰的。

  柳兒低了頭,一聲不吭。安月白趴著,稍微緩了些。洛竹的聲音有些大,她被吵得有些頭疼。

  “洛竹,你別和柳兒說了?!卑苍掳鬃绷松碜?,苦味腥味還盤旋在舌尖,久久不散,“端藥過來?!?p>  “是,姑娘?!甭逯裼肿龀鋈犴樀臉觾海兔柬樠?,給安月白遞過了補(bǔ)藥。

  安月白又將那藥灌了進(jìn)去,這次感覺更加難熬,卻不得不喝。余光瞧見洛竹頗有些自得的神色,安月白便裝作沒看見。她現(xiàn)在是未送出手的死物,還不如這些丫鬟們干活掙錢活的坦蕩。

  她只能如風(fēng)中飄絮,猜度溫荊的心思。免得真如溫荊所言,送不到高瀾手里,就在這個(gè)宅子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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