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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宦

第八十章 耳畔輕咬

紫宦 鯉裳 2736 2023-01-01 00:01:00

  安月白轉(zhuǎn)醒時,已然是第二日正午了。她昨晚雖發(fā)了燒,卻被溫荊強(qiáng)迫著喝下了藥,又身上蓋了三層厚被,如今汗已發(fā)透,自是覺著輕松不少。

  喉間仍有些發(fā)干,口內(nèi)似有昨夜的糖水未散。安月白撐著手坐起身,正見柳兒來給她送來吃食。

  “姑娘,您可算是醒了!”柳兒見她醒了,忙放了餐盤,就對門外的黎棠二人叫道:“二位姐姐,姑娘醒了!”

  安月白太陽穴仍有些酸脹感,輕輕撫上,見黎棠二人亦是進(jìn)了房來。

  小棠來探她的額,心安道:“燒已是退了?!?p>  “姑娘快吃些東西罷,昨個兒一日都未曾進(jìn)食,如今醒了,再不吃些,可怎么好呢?!绷鴥阂粽{(diào)輕快,將餐盤端了來。

  安月白接過碗,見黎棠二人眼下發(fā)黑,柳兒也頗有疲態(tài),猜到是眾人為了守她未曾好眠。她抿唇輕道:“昨日,是月白給諸位姐姐添麻煩了?!?p>  “現(xiàn)下已是無事了,黎棠二位姐姐快去休憩會罷?!卑苍掳籽鲰?。

  小黎和小棠仍有些不放心,卻見安月白催促道:“你們這般看著月白,讓人也吃不下呵??烊ニ??!?p>  她這般說了,黎棠二人便也一道出了屋,臨走前又讓柳兒好生照看著她。

  安月白略微墊了些東西進(jìn)腹,未過多時洛竹派人來送藥,柳兒便去接了來。

  聞見藥味,安月白又想起昨夜。燒的頭腦有些混沌,卻記著溫荊來看過她。

  那人昨夜……還以口渡藥喂她喝下。思量到此,她不由有些面紅。

  柳兒端了藥來,見安月白頰上泛紅,還只當(dāng)她是又要燒了起來,連忙讓她喝藥。

  安月白喝了藥,又問柳兒昨夜溫荊何時歸的宅,可曾動怒。柳兒有些為難,卻纏不過她,便掩了房門在她耳畔說與她聽。

  黎棠身為紅翎女,自是她們告知溫荊紫宅之事。那人知她宅內(nèi)自困于室,卻事先不知她發(fā)熱生病。

  溫荊不過是聽她關(guān)門自閉一日,便夜里殺回紫宅見她。踹開門見她生病后又那般急切,倒讓安月白覺出他的熱切和在意。

  更何況昨夜他那般用心待她,她不信溫荊心中無她。

  興許更甚呢。他對她的用心,亦是她曾期許的那般?

  安月白想到這些,倒是食欲稍稍有些開了。用罷了飯,又強(qiáng)打精神練了會字,這一日便就這般休息過了。

  溫荊先前說今晚要?dú)w宅,卻是未等來他人,等來了他傳給小黎的安排。說是讓她后日下午去書房等他,這幾日不要再見古婧靈。

  待到溫荊安排的后日時,安月白在書房內(nèi)候著溫荊,心上卻仍記掛著將軍府古婧靈采血之事。溫荊不讓她見古婧靈,這幾日即便是古婧靈來紫宅尋她,下人們也定是不讓其進(jìn)門的。

  若單論武力,古婧靈自然可以硬闖而入;可上次一別后,安月白便知那古婧靈再不會如此。

  古婧靈雖不能強(qiáng)闖,卻也未見其巧渡入宅,來尋她見她。興許是這幾日未能尋到機(jī)會試府中玥歡么?還是……

  安月白不由越想越深,忽的聽書房門被推開,不禁心神一驚。再抬頭時,余光見得溫荊黑袍,知是溫荊歸了宅。

  是她方才思慮過深,竟未留心宅內(nèi)的動靜,不知他已然歸來。安月白忙起身向行禮:“義父?!?p>  溫荊見得安月白那一驚,當(dāng)即眼底一冷。果真那夜就不該趕回來管她,由她去病。如今這女子好些了,卻給他唱了出身在曹營心在漢。

  溫荊闔上門,大步而入。見那安月白恭敬的模樣兒,卻生出輕蔑來,冷笑一聲道:“怎的,失望了?”

  安月白聞言一怔,抬眸望向溫荊,小心問道:“義父……此話何來?”

  她反倒問他此話何來,著實(shí)可笑。分明是她在出神想將軍府之事,又何必裝傻充愣?

  溫荊一哼,轉(zhuǎn)眼已是行至安月白身前,一手提了她起來。安月白卻是讓他驟然一提,略有不穩(wěn),堪堪站定。

  “姑娘大抵是病好了?!睖厍G冷道,微湊近了她的臉,話間帶著諷意:“病好了,便欲擇良木而棲了吶?!?p>  溫荊說話間,一手撫上安月白的后頸,指腹涼意滲過領(lǐng)口,冰得她那片肌膚起了些疙瘩。

  “沒有?!卑苍掳纵p聲出言解釋,卻被溫荊的眸光鎖得動彈不得。那人目如鷹隼,望著她的眸光深不見底。她微微搖頭,卻被溫荊扣住了后頸。

  “沒有?”溫荊失笑,仿佛聽到了甚么好笑的戲文般,“姑娘如今不燒了,便忘了這病因何而來?!?p>  “姑娘既這般想見將軍府那位,大抵也不必再學(xué)棋了罷?!睖厍G說話間,卻又再向安月白進(jìn)著步。安月白本離紅木椅不遠(yuǎn),他步步緊逼,她只得一退再退。

  退至無路,卻是被溫荊迫得跌坐在了椅上,聽那人又道:“既是這般,不若今日就收拾東西入府,也不負(fù)姑娘這般期許?!?p>  那人越說越過火,眼底的戲謔絲毫不落地落入她眸間,句句冷言如刀,刺得她心下一澀。

  溫荊出此言后,俯視著那月白垂眸受傷,也不由眉心微跳。自她回宅后,自個兒還未這般動過怒。

  將軍府是她家不錯,但在這紫宅一日,他便見不得她心有旁騖?,F(xiàn)如今已敲打過安月白,大抵能消停幾日。

  思及此,溫荊怒意稍褪,轉(zhuǎn)身拂袖欲走。

  安月白見溫荊要走,心下一急,出言帶顫:“義父莫走。”話音未落,卻是一咬牙,雙臂自溫荊身后環(huán)住了他。

  溫荊未料得她能做得出這般動作,一時并未掙脫,卻聽得她在身后道:

  “月白愚笨,一時愣怔,未見義父入書房,是月白不好。”

  安月白的語速有些快,說話間卻埋首入他的背,覺出了那人的僵硬,卻仍道:“義父不要生氣了罷?!?p>  她的呼吸略急,打在他背上帶出陣陣溫?zé)?。溫荊俯首,又見安月白十指交扣在他腰間,心下一亂,卻仍故作鎮(zhèn)定喝道:“放開?!?p>  溫荊頭痛,伸手覆在她手,欲扳開她指。安月白在他背后搖著頭,聲間已帶上些淚意:

  “不要,義父從來不聽月白講完。月白不要放。”

  裝的。都是她裝的。溫荊咬牙,卻兀的覺著后背上一濕。

  “義父為何總要推開月白呢?”安月白咬上了溫荊的衣,熱意順著她的牙傳到他身,卻是不由得淚落玉頰,傾瀉入他衣間。

  “從始至終,月白不論在何處,都會被推開。到了義父這邊,不想再走,卻總被義父所嫌。”

  安月白喃喃道,見溫荊稍頓了扳開她手的動作,有些發(fā)泄性地怨道:

  “義父告訴月白,怎么做能留在義父身邊好不好,月白都能做的?!?p>  她的熱淚浸得溫荊后背一熱,又在濕后覺出涼意。這月白,她總這般脆弱易碎,分明是篤定了他會心軟。

  “留在雜家身邊?”溫荊出言,掰開了她的玉指,轉(zhuǎn)身便見這月白抬袖欲遮面。

  “你是女子,早晚是要嫁人,如何在雜家身邊?”溫荊出言,音色中夾了些殘忍,一把將安月白的腕扯過,讓她帶淚玉容無處可掩。

  “義父不要!”安月白驚呼,淚顏卻已被溫荊看去,低語了聲“別看”,忙移開視線,不看溫荊。

  “別看?”溫荊不由挑眉,一把抬起了安月白的下顎,卻頗為惡劣地道:“丟了人,還不讓看,是何道理?!?p>  安月白面上羞赧,卻聽溫荊在她上方道:“不是說都能做么,可見是誆人的。”

  “是真的。”安月白一急,也顧不得許多,又對上了溫荊的眸。

  溫荊摩挲了下指尖,緩緩伸頸到安月白耳側(cè),見她目光稍有迷離,卻咬上了她的耳,果然聽安月白一聲輕嘶。

  “義父……可消氣了么?!卑苍掳纵p問,面頰緋紅,呼吸微滯。今日之前,她竟不知溫荊能作出這般事。

  “沒呢?!睖厍G在她耳邊道,呼出的氣讓她心下一亂,卻又聽那人分外悠閑地道:

  “方才姑娘哭得著實(shí)好看,著實(shí)賞心悅目?!?p>  安月白聞言一怔,卻又聽得耳畔處傳來溫荊輕若鴻羽的戲謔:

  “不妨再哭一次,讓雜家畫了錄下來,也好今后長些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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