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臻無力去接那碗湯,就連唇邊維持的微笑,也都岌岌可危,她想要保持微笑,可是嘴角卻輕輕顫著。
“姐姐,這人參雞湯要趁熱喝才行。”石娣說道,那臉上無辜又溫柔的微笑,又將手中的湯碗捧得近了些。
而賓客們,都在注視著她們。
秦月臻強(qiáng)忍著眼淚,扯了扯嘴唇,伸手接了湯碗,誰知道她的指尖剛碰到湯碗,那碗湯就在面前翻倒在地。
“啊!”石娣發(fā)出身驚呼。
滾燙的湯翻到,同時(shí)淋濕了兩個(gè)女人的裙,石娣匆忙的縮回手,倒退了幾步,左手握著右手的指尖,露出痛苦的表情,較弱的身軀輕輕晃動著,仿佛下刻就會倒下去。
秦月臻站起來,本能的伸出手,就要扶住她——
可是,“你做什么!”白慕帶著怒意的指責(zé),如同鞭子一樣朝她抽來,白慕上前,揮開她的手,匆忙將瑟縮的石娣擁入懷中。
“相公……”石娣輕輕呼喚著,依偎進(jìn)他懷中,微微揚(yáng)起圓潤的下巴,雙眼眨著,有淚光,那一聲音相公,叫得秦月臻眉心破碎。
“傷到哪里了嗎?”白慕問道,口氣焦急。
“沒什么,只是燙著了一點(diǎn)?!?p> “我看看?!笔飞斐鍪郑瑡赡鄣闹讣庥悬c(diǎn)紅,白慕握著她的手,仔細(xì)的查看,仿佛那碗熱湯燙到的不是她的手,而是他自己的心。
之后,他抬起頭來,盯著了秦月臻,眼中全是責(zé)備,偌大的廳堂也頓時(shí)安靜了下來,在場的賓客,全都靜默無聲的看著這一幕,想看看這妻妾之爭,白慕會偏向哪邊。
所有人的沉默,注視,以及白慕的指著,仿佛是一把刀,殘忍的戳刺著她,瞬間,秦月臻災(zāi)厄無法忍受了。
“抱歉!”她匆忙道歉,聲音顫抖又微弱,“我有些不舒服,想進(jìn)去休息?!?p> 接著,她就像是一只被獵捕下的兔子,邁著顫抖的步伐,頭也不回的飛快離開了大廳,幾乎是逃一般的回到了院落中。
離開大廳時(shí),她就醒悟了,不能再留下來了,她必須走!
無論去哪里也好,只求能夠立刻離開白家,她無法在承受跟他們待在一個(gè)屋檐下,一次次的受盡侮辱,一次次的看著他們溫柔的注視,微笑。
秦月臻用顫抖的雙手,撐住桌面,低垂下頭,眼中的眼淚幾乎就要落下來了。
募地,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沒會兒,門被推開,秦月臻抬起頭來,看見了白慕,這是這個(gè)冬天快結(jié)束后,他第一次踏進(jìn)這個(gè)屋子。
那張熟悉的臉上,有她不熟悉的表情,白慕的雙眸黑沉,陰沉沉的注視著她,表情憤怒,眼中也有弊憤怒更激烈的情緒。
“你是故意弄傷她的!”他的開口,竟是責(zé)備。
“如果我是故意的,也不會連自己也弄得一身。”她開始武裝起自己來,鎮(zhèn)定下來之后冷淡應(yīng)聲。
白慕瞇起眼睛,看了她會兒,才徐聲開口:“無所謂了,不管你承不承認(rèn)。”
秦月臻挺直了肩膀,直視他的雙眼,努力的不被他的話刺傷,“丟下滿堂賓客,還有心愛的小妾,就是為了追了責(zé)備我這幾句話?”
“不止?!卑啄铰龡l斯理的說道:“我有事跟你說?!?p> “什么事?說吧?!?p> 白慕看著她,清晰而緩慢的宣布,“石娣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