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賣場,里面的人都被鐵鏈拴著一只腳,衣服都是又臟又破,好多都受了鞭傷,因?yàn)樘优苋舯蛔セ貋砭褪且活D鞭子毒打。大部分被抓來的都是有勞動力的年輕男女,這樣的奴隸可以賣個好價錢。
賣場的一個角落里,青布衫大漢打手正在打地上的男子。嘴里罵罵咧咧,“我讓你跑,讓你跑……”
地上的男子縮成一團(tuán)抱著頭,哀求道:“大爺,小的再也不跑了,再也不敢了。求求大爺饒了小的。”男子背上被抽出一條一條的血痕,光看著就夠疼的,不忍直視。
看場的打手打累了,活動了下手腕。一腳把男子踢倒在地,拖著長長的鞭子,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屋里里去了??戳诉@架勢,遠(yuǎn)遠(yuǎn)的都讓人生寒。
云月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只腳也被鐵鏈拴住了,散披著頭發(fā),蓋住了臉。旁邊蹲著一位十五六歲的青衣少女,臉蛋長得還可以,就是沒有血色。骨瘦如柴,一看就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造成的,眼睛卻清澈明亮。頭發(fā)全挽在頭頂,沒有半點(diǎn)珠釵點(diǎn)綴。
一個中年男子面無表情推著一個小推車,上面放著一筐子饅頭,一個水桶。走過來喊道:“開飯了。”一人面前扔兩個饅頭,有的沒接住還掉在了地上,一人一碗清水。
云月還在昏迷,饅頭直接扔在了地上,一中年男子不耐煩地把水碗用力放地上,一些水灑了出來。少女把饅頭拾起來都揣在懷里,不撿就被別人撿去了。
少女把云月扶起來靠在墻壁上,端起地上的水,輕輕拍著云月的臉。輕聲叫道:“姐姐,醒醒,喝口水?!边吪倪吔薪憬恪?p> 云月干澀發(fā)白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少女把水碗放到她嘴唇。沾到水的嘴唇自己吸食起來,像魚兒回到水河流中,瞬間活了過來。緩慢睜開眼,還渴,眼神到處收索水和食物。
少女忙從懷里掏出兩個饅頭給云月,還把自己的一晚水也給了云月。少女漏出笑容,啃起自己的饅頭來。
吃飽喝足的云月,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只腳被鐵鏈鎖住了。站起來才走了幾步,就走不動了,鐵鏈已經(jīng)拉直了。云月看了下腳懷的鐵圈,再瞟了一下四周,這里的人都被鏈子鎖住了,每人面前的地上都擺著一個碗。眉頭緊鎖,折回去,坐靠在墻腳。認(rèn)真打量著給她吃食的少女,詢問道:“小姑娘,你把水給我了,你喝什么?”
少女:“我不渴,姐姐一路昏迷,比我更需要水。”
云月一陣酸澀上心頭,怎么到那都要要欠別人人情。眼睛泛著紅,濕潤起來,想起來七夏花容和靜丫頭。
少女看云月這個傷心樣子,不由地?fù)?dān)心?!敖憬?,可是想家人了,管事的說你是齊國大富人家的小姐,逃婚出來的?!?p> 云月微瞇著眼看著單純的少女,嘴角揚(yáng)起無奈的笑。“大小姐?早就不是了,你不是齊國人么?這里是哪里?”
“我是夜國人,邊境常年戰(zhàn)爭,又鬧饑荒,家里就剩下我一個了,跟著村民一起逃難。路上被人口販子抓來當(dāng)奴隸販賣,這里是夜國的京城。我們現(xiàn)在在賣奴場,也不知道會被賣去哪里?做丫鬟女使還好,就怕被買去做妾?!?p> “現(xiàn)在十月初幾了?”
“十三了,姐姐怎么了?”
“沒事?!蹦樕蠑D出笑容,昏迷了七天了,也不知道少君的傷怎么樣了?奇怪,為什么第一個想到的是他?
少女搖了下云月手臂,那手明顯在發(fā)抖。云月緩緩回過神來,看見少女臉色發(fā)白,全身在顫抖。云月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對面走來一個穿得花里胡哨的老媽子,一個油頭粉面的中男子,讓人作嘔,眼里卻透著嗜錢如命的奸詐。后面跟著兩個,光膀子的大漢。云月眉頭緊鎖,來者不善。
幾人走到云月跟前,粉面男子先開口:“劉媽媽,你看這兩個怎么樣?青衣的年紀(jì)小,臉蛋生的不錯,瘦是瘦了點(diǎn),補(bǔ)補(bǔ)就圓潤了。進(jìn)萬花閣的人不就圖個嫩,圖個新鮮。”和老媽子相視一笑,及其猥瑣,絕配。
少女緊緊擠著云月,雙手握緊她的手臂,“姐姐,我怕?!?p> 云月輕輕拍著少女手,低聲說道:“沒事,我想辦法?!?p> 粉面男子有說道:“這個貨就不簡單的,別看是男裝,穿得是黑色錦緞,上好的布料,一般人可穿不起。大富人家的小姐,齊國來的貨。”
劉媽媽兩眼放光,細(xì)細(xì)打量著云月,滿心歡喜。贊不絕口,“不錯,不錯,是個極品。身材纖細(xì),玲瓏有致,皇宮里的妃子公主也比不上半分。這姿色放在咋們夜國,再找不出第二個?!?p> 粉面男子搓這手指,得意笑起來,“這個價格可不便宜,一千兩,我可是第一個通知劉媽媽,以我們的交情,夠意思了吧!其她青樓……”
劉媽媽臉抽了抽,心里牙癢癢的。擠出笑容,“那是,那是,小的這個就送我了?!睆膽牙锾统鲆磺煞旁谀凶邮种?。
男子看著銀票,在上面親了一下,笑呵道冷了嗎:“劉媽媽爽快,小的這個就送你了?!?p> 少女緊緊握著云月的手臂,把頭埋起來,不敢看前面的四人,還有些發(fā)抖。
云月手里拿出匕首,在眼前晃著,慢慢對準(zhǔn)心臟。把四人嚇了一跳,粉面男子慌張說道:“明明全身都搜過了,哪來的匕首”
云月嘴角微揚(yáng),乾坤袋認(rèn)主,拿走也沒用,打不開還會自己回來。
劉媽媽和男子都放低姿態(tài),一個怕到手了的錢飛了,一個是傾國之容可以當(dāng)頭牌,死了,她京城第一青樓不就泡湯了。忙勸道:“姑娘這是做甚?好死不如賴活著,說不定被皇權(quán)貴胄看上,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p> 云月冷笑,滿臉的諷刺與不屑,“我這人性子烈,好歹也是大小姐,喜歡吃甜的。把我哄高興了,什么都好說。場主把這女孩放了,再把我原來的五十兩銀子給她。”心里臭罵著,“等姑奶奶找到幫手,非把這些人販子打得滿地找牙?!?p> 粉面男摸著下巴,眼珠轉(zhuǎn)得飛快,反正這個小的也是白送,放了也不損失。想了想,“來人,拿五十兩銀子來,再把兩位姑娘的鎖鏈打開?!?p> 剛才打人的打手拿著一串鑰匙和一個錢袋從屋里走出來,幫云月兩人打開鎖鏈。
云月收起匕首,從大漢手里拿過錢袋遞給少女。笑了笑,“拿著,做點(diǎn)小買賣就不愁溫飽了。姐姐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女感激涕零,要給云月跪下,被云月給制止了。安慰道:“你活成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p> 少女邊擦眼淚邊謝道:“多謝姐姐救命之恩,我叫莫晚”
云月溫暖的笑著,幫莫晚擦掉臉上的淚水?!昂昧?,別哭了,快走吧?!卑涯硗馔?。
粉面男臉色不悅,嫌墨跡,語氣強(qiáng)硬,“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可了?!?p> 打手往前邁了一步,莫晚嚇得連忙往賣奴場外面走去。走時不忘回頭看了云月兩次。
見莫晚背影消失失在街頭,沒劉媽媽開口,云月淡淡說道:“走吧!帶路?!?p> 劉媽媽見云月如此聽話,孺子可教,和顏悅色開心得不得了?!耙怨媚锏穆斆骱兔郎?,定能驚艷整個京城?!?p> 劉媽媽和云月并排走著,兩個光膀大漢緊跟在后面。
云月感慨萬分,上一次來京城是來盜國庫,這一次卻成了商品,被販賣。心里還想著怎么脫身,耳邊又傳來那女聲,“老老實(shí)實(shí)在萬花樓待三個月,否則那少女的命,我可不會心軟,說不定下手重了,死的可就不止一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