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安和小啾吃完黃瓜,仍未見著人影,真是奇怪了。
一人一球逛遍了整個屋子,依然沒找見人,難道他們?nèi)チ嘶ê?,久安一邊想一邊朝著山洞的方向走去。往日里,陳嵐?yīng)該在花海教陳桑練功,久安很好奇陳?,F(xiàn)在是什么水平,自己打不過陳嵐,說不定現(xiàn)在可以打的過陳桑了。
久安和小啾剛出湖面,就聽到巨大的咆哮聲從花海傳來,那聲音震耳欲聾,久安趕緊捂住了耳朵,人卻不自覺地朝花海走去。
走入花海沒幾步,只見一只巨大的黑色怪獸正朝陳嵐撲去,那怪獸長著冰藍(lán)色的眼睛,渾身的黑毛立了起來,還有一條極長的尾巴,竟然是一只巨大的黑貓。
陳嵐飛身而起,立于黑貓的背上,那黑貓更加憤怒了,回頭變向陳嵐咬去,陳嵐再次飛身躲開。久安看著雙方的爭斗,覺得哪里不對,對了,是陳嵐一只在躲避黑貓的攻擊,卻連劍都沒拿出來主動反擊。
正思索間,只見那支黑貓像發(fā)了瘋般,鋒利的爪子向陳嵐胸前劃去,陳嵐已經(jīng)躲避不及,胸前瞬間多出了數(shù)道血痕。久安一驚,喚出九霄琴,心隨意動,一首《廣陵散》如流水般從指尖彈出。久安內(nèi)心一驚,之前記不住的曲子竟然被彈了出來。琴聲錚錚,那只黑貓卻是一愣,繼而瑟瑟發(fā)抖地縮作一團(tuán),然后身體越變越小,最后昏死在地上。
久安看著自己竟然從黑貓手上救下了陳嵐,心中一喜,想要停下來去扶陳嵐,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撫琴的手根本停不下來,那雙手像是著了魔一樣,在九霄琴上翻飛著,琴聲越來越急,只見受傷的陳嵐焦急的望著她,口中溢出鮮血。
久安更是心急,只感覺血液上涌,心中一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只不過此時的她意識仍然清醒,她能感受到周身的溫度迅速變低,下這熟悉的冰冷感中,她睜開了眼睛,果然又回到了冰洞。
難道是只要彈奏九霄琴,就會到這里嗎?久安暗暗想著,站起身,她走向冰洞角落的縫隙處,快速的穿了過去。另一個冰洞的中央,一身紅衣的女子讓倒在地上。
久安飛快的跑了過去,將陳清兒扶了起來。她的身體似乎沒有之前那般冰冷,她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
“陳姐姐!”久安激動地喊著懷中女子的名字。
“師傅,別走···”陳清兒低聲說著,猛然睜開了眼睛。
久安見懷中的女子表情惶惶,眼含淚水,心中竟有些疼痛,也不知道她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變成現(xiàn)在冰冰冷冷的樣子。
“陳姐姐,你還好嗎?”
陳清兒一愣,看清抱著自己的人是誰后,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眼中的淚水也瞬間消失了。
“你剛才看到了什么?”陳清兒冰冷地問道。
“沒,沒看到什么?!本冒不卮鹬?,內(nèi)心卻在暗暗慨嘆,女人的變臉?biāo)俣瓤烧娴氖强彀?,也不知道陳姐姐的師傅是誰,讓她這么傷心。
“冰壁上的譜子你可都記住了?”
“還沒,我中間不知道怎么的就出去了一趟,我,我現(xiàn)在就去背!”說完,久安就朝冰壁跑去,她怕再說下去,會被這位冰雪美人給凍僵。
陳清兒看著久安的背影,才深深嘆了口氣,師傅,不知道你現(xiàn)在過的如何了,我死了你是否開心一些呢?亦或者,你已經(jīng)收了新的徒弟,早忘記還有陳清兒這么個人了!
過了一日,久安終于把冰壁上的所有譜子看完了,又用了一日,久安已經(jīng)可以在內(nèi)心默默地背出所有的譜子了。
久安在心里默默地背了一遍,才踱步到陳清兒面前,笑嘻嘻地說,“陳姐姐,我都記住了!”
陳清兒抬眸看她,眼中沒有任何波瀾,只吩咐她盤腿坐下,然后手中幻化出一張七弦琴,以冰為琴身,以冰蠶絲為琴弦。她將琴遞給久安,久安趕忙用手去接,卻在手指觸碰到那琴時手抖了,因為那琴實(shí)在是寒氣太重了,比冰洞里的冰還要冷上十倍。
本想退縮的手,在看到陳清兒嚴(yán)厲的眼神后,又伸了出來。她將琴小心翼翼地放在膝蓋上,自己的膝蓋便感覺要被凍僵了一般。
“將你記下的曲子按著自己的想法全部彈一遍!”陳清兒說道。
“全部嗎?那么多,一天一夜也彈不完??!要不然我們一首一首來,怎么樣?”久安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清兒并未說話,只是眼中的寒霜多了起來。
久安嚇得不敢再亂出注意,趕忙坐正身子,按著自己的記憶和以往學(xué)琴的經(jīng)驗彈了起來。
本以為以冰制琴,聲音會比不上九霄琴,卻未曾想,琴聲淙淙,雖不如九霄那般蒼勁,卻別有一種清冷的韻味。久安手指不停,在琴上勾挑抹剔,也漸漸地投入起來。
陳清兒的眼中溢出贊許之色,但是并未說話。
時間過去了一日一夜,久安依舊未彈完,直至第二日的深夜,最后一首曲子的最后一個音緩緩而出,久安停了下來。她的手指有些酸痛,但是除此之外,竟然毫無異樣。久安翻來覆去的看自己的手,覺得真是不可思議,往日里自己彈上三個時辰,手指便要抽筋了。
“陳姐姐,我覺得自己好厲害??!”久安開心的說。
“是還可以!不過譜子彈的沒有差錯,但是只是徒有其表,未能彈出曲子的內(nèi)涵···”
“這樣??!”本以為會得到夸贊的久安有些失落。
“琴給我!”
“哦!”久安趕忙將琴遞給了陳清兒。
陳清兒調(diào)了調(diào)音,纖長的食指放于琴上,一段清亮的泛音徐徐而出。久安瞪大了眼睛,自己學(xué)琴這么多年,還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琴聲,而這,還僅僅只是一小段泛音而起。久安有些迷醉,陳清兒的琴聲就像是有魔力吧,自己一會兒開心,一會兒難過,一會兒悲傷,一會兒憤怒,最后一個音結(jié)束,久安只覺得內(nèi)心一片荒涼,似是世間萬物都已死去。
“陳久安!”一聲嚴(yán)厲的呵斥下,久安才緩過神來。
陳清兒淡淡地看著她,“我剛剛彈的這首,你再來彈一遍!”
久安接過琴,深吸一口氣,手輕輕放在琴上,手指微動,卻又停了下來,她彈不出來,彈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