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密閉的審訊室內(nèi),昏黃的燈光打在溫暖的身上,平添了幾分彷徨和悵惘,空氣中彌漫著凝重的氣息。
溫暖呆滯而又迷茫的看著面前兩個年輕的警察,晶亮澄澈的眼底是暗藏的驚懼。
“溫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可以請您詳細的跟我們說說那天的情況嗎?”景逸修一臉凝重的詢問
溫暖將昨天發(fā)生的一切事無巨細的告訴了他,包括自己被神秘男人弄暈,然后第二天莫名其妙在徐博煊房間內(nèi)醒來的事情。
景逸修眼底閃過一抹詫異,轉(zhuǎn)瞬即逝,修長的手指輕微的敲擊著桌面,仿佛在沉思溫暖言語中的真假。
“溫小姐,請您再仔細的想想還有什么遺漏的細節(jié)?”另外一位警察沉聲開口。
溫暖擰眉仔細想了想,隨后搖了搖頭,眉眼中凝聚著濃得化不開的憂傷和痛楚,空洞及迷茫。
“溫小姐,法醫(yī)經(jīng)過尸檢查出徐博煊的致命因是因為被注射了氰化鉀,進過警方的搜查,我們在山莊的后院發(fā)現(xiàn)了注射器?!?p> 景逸修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與此同時,我們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腳印,而那個腳印經(jīng)過痕檢科的測試,發(fā)現(xiàn)是溫小姐的腳印?!?p> “注射器上也同樣發(fā)現(xiàn)了溫小姐的指紋,溫小姐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溫暖身體一僵,絲絲點點的寒意在四肢百骸中迅速蔓延,席卷全身,仿佛墜入冰窖一般,渾身被無盡的寒霜覆蓋和裹挾。
如果說從早上到剛剛警察詢問那一番話之前溫暖一直處于懵逼狀態(tài)的話,那么現(xiàn)在她徹底的清醒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一場早就準備好的預謀。
目的就是為了構(gòu)陷她。
溫暖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是誰要這樣大費周章的陷害自己?
難道是紀偉奇?
溫暖搖了搖頭,紀偉奇是一個商人,無利不起早,不可能為了替兒子報仇做這樣毫無利益的事,何況他現(xiàn)在跟溫氏還有合作,更不可能在這個關(guān)頭動手。
溫暖腦子一片紛亂,仿佛陷入了重重迷霧中,那么的無力,那么的渺小,看不清、摸不透、逃不開。
到底是誰要陷害她?
警察詢問不出什么,便將溫暖送回了拘留室。
溫暖在狹窄而又冷硬的床邊坐下,倚靠著泛黃掉漆、斑駁老舊的墻,抬起空洞而又暗沉的眸子看著墻上高懸著的厚重鐵窗,以及角落里顏色暗黑,閃爍著紅色光點的監(jiān)控器。
他們在看她。
窗外隱隱照射進絲絲點點的光線,陽光的掩映中漂浮游弋著的細塵清晰可見。
溫暖抬手看著在自己手中不停躍動、輕靈飄逸的細塵,思緒驀地就飄遠回了很久以前。
那時候她雙目失明,她的人生仿佛步入了無盡的黑暗和絕望中,就像一個即將溺斃的落水之人,
或許這是對她的懲罰,對她害死溫柔的懲罰。
她憤怒、嘶吼,用盡一切所能想到的方法來發(fā)泄著內(nèi)心的恐懼和愧疚,以及父親對她的冷漠忽視。
為什么?
為什么不來看她?
為什么在她一無所有,失去一切的時候都不愿意給她一點點的溫暖?
因為溫柔的事情,就那么的恨她、討厭她嗎?
溫暖,溫暖……
她不停念著自己的名字,就像一個莫大的諷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