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名少年平復心情,京兆尹便命人抬去火化了,得疫的百姓,若不盡快火化,將是一個很大的染疫隱患。
直到裝有骨灰的壇子落入少年的手中,少年也已經(jīng)默默的接受親人逝世的打擊。
午時,爐火高升,姚樂樂幫著眾人分發(fā)已煮熟的食物。
遠處,有一輛拉著板車的馬車緩緩行駛而來。
那輛馬車一路來到臨時搭建在街道外的封鎖道才停了下來。
架馬的是兩名成年男子,待那兩男子下車以后,車簾被人掀了開來,一名男子將一個戴著面具的小男孩抱了下來,隨后又將身后的老者扶了下來。
下車后,那名老者一手拉著小男孩,一手比劃那兩男子朝車后的板車走去。
板車后方,拉了幾個大桶,里面是剛煮好的蛋花粥和一些吃的。
有守道的將士見馬車停下來后,走上了前去。
“老人家,您又來啦!”
趙老笑笑,點點頭:“是啊,又熬了一些粥,帶了點吃的…”
將士:“老人家,辛苦了,這疫癥出的猛烈,現(xiàn)在像您這樣德高是人可是在少數(shù)了……”
有其他將士符合道:“是啊……”
趙老摸摸胡須擺擺手:“嘖哎…不說這些不說這些……”
將士:“哎!老人家,這是您的孫子嗎?這么小,您怎么帶過來了?可要注意啊……”
趙老笑道:“是是是,放心吧放心吧……”吃了易安安給的護體丹藥,趙老可不擔心這些。
凌星宇看了看正在搬桶的將士之后,目光朝被封鎖的街道后看去。
看著很多人躺在地上,凌星宇道:“爺爺,那些都是生病了的人嗎?”
趙老摸摸凌星宇的臉蛋,點點頭:“沒錯?!?p> 凌星宇:“這病真的很可怕嗎?為什么那里那么多人?”
見凌星宇繼續(xù)盯著那些人看,趙老繼續(xù)道:“不可怕不可怕,安安姐姐醫(yī)術高明,會治好的,啊……”
關于易安安幾人,玥兒曾與二老提過一些,更何況還有一個終日守在凌星宇身邊的北玹,二老看得出玥兒跟幾人之間的信任,更看得出幾人對凌星宇間的愛護,玥兒信任的人,他們自然也是相信的。
凌星宇聞言點點頭:“嗯,我相信安安姐姐?!?p> 念完曹操,見曹操。
爺孫倆剛說完,易安安就朝他們走了過來。
易安安朝趙老微微低頭問好:“趙爺爺?!?p> 趙老笑著點點頭:“嗯,辛苦了?!?p> 易安安蹲下,食指滑了一下凌星宇的鼻頭:“你怎么來啦?有沒有想安安姐姐阿?給你的藥丸都吃了嗎?……”易安安一連就是幾個問題,弄得凌星宇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于是一個勁的“嗯”和點頭。
站在遠處的姚遇安將此幕收入眼中,還在想著這些人是誰,易安安為何看似對他們很好的樣子的時候,一旁的京兆尹說到。
“稟告殿下,那位老人是京中的醫(yī)者,自封鎖了城池,聽說疫癥之人集中在城北開始,那位老人家便將所有有用的藥材送了過來,還會時不時在用膳的時辰送一些膳食過來?!?p> 姚遇安:“可有徹查底細?”
京兆尹:“查是查過,只不過……查不到,醫(yī)館是近年才開的,當時情況急切,驗了膳食等無誤后,便放心食用了?!?p> 姚遇安只所以會這么問,完全是有理有據(jù)的,東熠與南越即將開戰(zhàn),近日東熠有疫癥作祟,不妨會有敵國細作借此生端、殘害百姓,防著一點,總是沒錯的。
隨后,京兆尹繼續(xù)道:“不過,敢問殿下可知,這易小姐,是否與吟故樓關系密切?”
姚遇安皺眉,側頭看向京兆尹:“為何這么問?”
京兆尹:“回殿下,我等雖然查不清這老者的底細,但發(fā)現(xiàn),底蘊雄厚神秘的吟故樓,似有意無意在護著這家醫(yī)館的,而這醫(yī)館,而恰好不好的開在其旁,下官見這易小姐與那位老者和那老者身旁的小男孩如此相熟,才下其問?!?p> 姚遇安聞言,看向易安安,隨后道:“此事保密,切不可讓多人熟知?!?p> 京兆尹作揖:“是?!?p> 他姚遇安可以不信任何人,但不能不信她易安安,憑著易安安對這名老者的尊重和小男孩的寵愛,他也得幫忙護著。
殊不知,除了一直默默注視著易安安的姚遇安,還有一人,也在看著。
姚樂樂不知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心靈感應,她只知道,這段時間,她的心總是會莫名的懸起來。
這一刻,就比如在看見這個小男孩,哪怕隔著很遠,她還是會想著,如果玥兒的弟弟還活著,會不會和他一樣的年紀?記得,幾年前,她還抱過在襁褓中的凌星宇呢……
幫著易安安在大帳內(nèi)煉丹的康珞珈此時悄然來到姚樂樂身后,見姚樂樂呆呆地盯著趙老和凌星宇,想了一下還是算了,她還是不過去了,省得到時候姚樂樂問她,牽扯起來,她也不知怎么解釋玥兒還活著的事情,又讓姚樂樂獨自感傷。
嘆了一口氣,康珞珈插著腰,心里也有些感慨起來。
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總是猜不透,摸不著。
人啊,為何活著也總是這么多煩惱……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姚樂樂收回目光,目光之下,若不仔細看,誰能發(fā)現(xiàn)那一絲落寞呢?
康珞珈回到大帳內(nèi)繼續(xù)幫易安安煉丹。
看著易安安回來后,姚遇安也收回了目光。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幾人都是于城北度過的,不斷有人染疫,不斷有人死去……
這天酉時,天已經(jīng)快黑了,醫(yī)館的馬車照常往城北駛去,清冷的街道,只聽得見馬車行駛的嘎吱聲。
不多時,馬車到了城北道外。
守道將士很熱情的打著招呼走過來,這幾日趙老都沒有親自相送,童老也是一直在醫(yī)館,所以只有原先那兩名男子。
將士:“兄弟,你們又來了!……”
……
直到幾名將士來到馬車邊,兩人都沒有一絲反應。
幾名將士相視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于是便有一名將士走上前去,準備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時,就見馬車上的兩人自顧自的下了馬車,然后來到幾個大桶旁,像往常一樣搬下來。
幾名將士相視一眼,猶豫了半秒之后,還是去幫忙。
可就在這時候!其中那兩人有一人忽然僵在了原地,下一刻!噴出一道暗黑色的鮮血,倒下了!
那幾名將士大驚,快步來到他跟前,只見那人雙眸緊閉,七竅相繼流出了暗黑色的鮮血,顯眼已經(jīng)暈死了過去。
“快!快去稟告五殿下!”說著,就有一人往街道內(nèi)走去!
余下的將士相視一眼,疑惑了起來。
這二人中有一人已經(jīng)暈死,為何另一個卻像個木偶一樣,仿佛什么都看不見,自顧自的搬桶,幾人不敢輕舉妄動,直到他搬完所有的木桶,回到馬車上準備架馬時,姚遇安等人才前來。
“毒……”對于毒藥最敏感的姚遇安,一接近,便靈敏的察覺到了毒的氣息。
他來到準備架馬而去那男子身旁,藏在袖中的手已經(jīng)緩緩成掌,下一刻,就見他猛然向那男子的后背轟去!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