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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屬生存守則

第五章 江北

下屬生存守則 不容刀 4844 2019-11-20 20:00:00

  夜色清涼,彎刀似的月亮遠(yuǎn)遠(yuǎn)地掛在天上,在大理寺到莫顧勛府上的這條路上,一明一暗兩個身影不緊不慢的走著,好似陰間黑白無常。

  “程風(fēng),做國師能娶親嗎?”

  夜色幽暗,看著莫顧勛這張熟悉的臉,腦海里炸開的是有關(guān)于另一個人的記憶。

  “程風(fēng),做國師可以娶妻嗎,要是不可以你就不做國師了?!币粋€姑娘笑的燦爛,明眸皓齒的,胳膊圈著程風(fēng)的脖頸,耍賴一樣掛在他身上。

  “可以娶妻,就算不可以娶我也要娶?!?p>  “那你這一輩子只能娶我一個人。”

  “嗯?!?p>  姑娘從他身上下來,不滿意他的回答,雙手捏著他臉頰兩側(cè)不多的肉,“嗯什么嗯,你要對我說甜言蜜語,知道了嗎,小木頭疙瘩?!?p>  “好。”

  姑娘笑得開懷,抱到他身上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莫顧勛抓著他的胳膊搖了搖,“程風(fēng)……程風(fēng),你怎么老晃神,沒什么事吧?”

  “無事,咱們走吧?!?p>  “可以嗎?”

  “可以娶親?!?p>  “你娶妻了嗎?”

  “還沒有……”

  “你長這么好看,肯定有很多姑娘喜歡你?!蹦檮走@話說的有點(diǎn)羨慕。

  “不知道?!?p>  看著程風(fēng)的側(cè)臉,這人真的好高冷,可是好帥啊。

  程風(fēng)將她送到府門口,就運(yùn)功離開了,衣訣飄飄,白衣勝雪,在莫顧勛那里看他是奔著月亮去的,腦子里自動補(bǔ)充了一下嫦娥奔月。

  回去稍微洗洗刷刷就睡了。

  第二日,莫顧勛瞇著眼從床上坐起來,穿上衣裳拉開門,“小一,幫我準(zhǔn)備些水和吃食?!?p>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大人現(xiàn)在要嗎?”小一聽到莫顧勛叫他,急忙跑來。

  “要,今日聽你叫我怎么這么不舒服,以后別叫我大人了,叫我先生。”

  “是先生。”

  收拾好就去上朝了。

  這一天天的有時候覺著怪沒意思的,不過沒意思?xì)w沒意思,她還是好好的生活,仍然往好處向往。所以這定個目標(biāo)還是很有必要的。

  江北遞來了折子,江北的河堤自從被推演出來就被嚴(yán)加管看,現(xiàn)如今出了問題第一時間就報上來了。

  “江北國脈出現(xiàn)問題,哪位愛卿可去江北治理國脈?”

  國脈決堤看的是水量,今年夏季熱,云雨在江北停留的有些久,雪頂融的多,擋不住堆沙升河,易決堤。

  莫顧勛環(huán)顧四周,沒見有人出來請旨,自己巴巴地走出去,將手中的笏牌舉至頭頂,“啟稟皇上,微臣愿領(lǐng)旨前往江北治理國脈。”

  “準(zhǔn)奏,兩日后出行江北?!比菥俺鹿谧枚苏?。

  下面悄無聲息的官員,瞬間活了過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p>  宋福海尖嗓子又跟著重復(fù)一遍。

  “恭送皇上?!?p>  下朝時,羅生和馮啟運(yùn)都過來問她,“你怎么請旨去江北?”

  莫顧勛心中一緊,難道皇帝坑她,“怎么了嗎?”

  “江北不比皇城,那里蕭寒,況且此時秋末已經(jīng)轉(zhuǎn)冷,江北更甚?!?p>  “這倒沒什么事,我家就離那一塊不遠(yuǎn)?!?p>  馮啟運(yùn)疑惑,“你家在江南啊?”

  “我是說我在江北住過,你忘了我自己跑出去兩年呢?!笨粗T啟運(yùn)一臉不解瞬時間覺得腦殼有些疼。

  “那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保重身體?!?p>  “謝謝謝謝,不用掛念我?!?p>  “三位大人,皇上召見莫大人?!彼胃:S质乔拿淖叩剿麄兩砗蟆?p>  “要不你倆先走吧。”莫顧勛停下腳步,看了眼宋福海又回頭看向他們倆。

  “也好,我們先走。”羅生轉(zhuǎn)身就走了,絲毫沒有等著馮啟運(yùn)的念頭,馮啟運(yùn)見羅生走了,也和莫顧勛告了別追了上去。

  “又要勞煩公公帶路了?!蹦檮讓χ胃:3读藗€很是禮貌的微笑。

  “大人哪里話,這本就是咱家該做的?!彼胃:R残π?,笑的很是官方。

  莫顧勛打心眼里佩服這個宋福海,總覺著他不簡單,光是看眼色這一處就能害死不少人,這么大的歲數(shù)了還能在皇帝身邊游刃有余,肯定有什么過人之處。

  到了御書房門前,很自然地停下了腳步,“大人等候片刻?!?p>  莫顧勛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宋福海抱著的拂塵一搖一晃的進(jìn)了御書房。

  御書房里,容景正在批改今日份的奏折,摘掉王冕將一張清潤的臉完完整整的露出來,帶著弱冠之年的男孩子氣。

  “皇上,工部侍郎在外候宣?!?p>  “宣?!比菥邦^都沒抬一下,手中握著的朱筆快速的在紙上走過。

  莫顧勛進(jìn)去,宋福海就站在門旁邊等著,“微臣參見皇上?!?p>  “免禮?!狈畔轮旃P,抬頭看向莫顧勛,“朕看過你的言論,很是不錯,只是你年紀(jì)小,許多地方經(jīng)驗(yàn)不足,此次去江北若你不能親自施行,朕會派人私下里幫你,回來時你領(lǐng)功,切記百姓為重?!?p>  “皇恩浩蕩,臣感激涕零?!?p>  容景手指捏了捏眉心,臉上一副疲勞的樣子,“你年紀(jì)小,你幫朕,朕保護(hù)你。無事了,下去吧?!?p>  “微臣告退?!?p>  聽一國皇帝說保護(hù)自己,她還是很感動的,雖然是有條件的,不知真假的。來到這里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保護(hù)她,就算是莫子卿也只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遠(yuǎn)離危險,遠(yuǎn)離是非。

  回了莫府,往放在書房門口的躺椅上一躺,隨口叫道,“小一,來一下。”

  小一是個家居小能手,什么事都能做一下,擱在現(xiàn)在是一個十足的好男人。

  “先生,怎么了?”

  “呦呵,不錯?!甭牭侥檮椎目洫?,小一還羞澀一笑。

  “大人過謙了。”

  “哼哼,咱們這里就有兩個人,我要去江北治理國脈想帶上你?!?p>  “先生帶著我是對我的信任,我一定會做得更好。”

  “既然你同意,那沒你什么事了,你去忙吧,順便叫小二過來?!?p>  小二顛顛走過來,嬉皮笑臉的,“先生怎么了?”

  “今天忽然覺得府上人少,我?guī)е∫蝗ソ保綍r候府上只有你一個人,你出去招幾個人最好是男性,月錢按你們的給?!?p>  “先生去江北什么時候回來?”

  “這個不太清楚,畢竟不知道當(dāng)?shù)氐那闆r,你要照顧好家?!?p>  “先生放心好了?!?p>  小一是莫顧勛招來的,小一姓林,是個可憐的,爹娘死得早,打小沒感受過父母愛,莫顧勛見他還是他被人欺負(fù)的時候,一群人圍著他打毫不手軟。

  到了府上之后,莫顧勛就不再怎么管事了,小二是小一招來的,名字是小一給起的,頗有種要將這些個名字順下去的意思。

  容景特許她第二日可以不上朝。

  莫顧勛準(zhǔn)備安安穩(wěn)穩(wěn)睡個好覺,吃了飯?jiān)缭绲鼐退恕?p>  第二日,醒來時感覺腰酸背疼的,感覺疲乏的厲害,掀開被子就看見胯下一片血跡,腦子里朦朧一片,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來例假了。

  沒有月事帶倒是個麻煩事,看著身上床上的血,莫顧勛煩躁的撓撓腦袋,“這可怎么弄?”

  “先生,要吃早飯嗎?”

  “不吃,等······給我留著,我起來再吃?!?p>  “好。”

  往床角一蹲,自己安靜的待了會果然好了很多。

  任命的換了身新衣裳,沒有月事帶,用了沾上血的襦褲將就下,換下床單。

  穿上外袍,拎著換下來的襦衣和床單悄摸摸的去了茅房。

  弄了些水將血跡洗了晾在外面,回了房間頭疼著去哪弄月事帶。

  小一看見晾出來的床單,“這是先生自己洗的?”

  走去莫顧勛的住處,站在門外,輕輕敲門,“先生,你起來了?”

  “嗯,進(jìn)來吧?!?p>  “先生可要用飯?”

  “有些不太想吃了,你把它們處理了吧······你知道誰家有女眷嗎?”

  “丞相家有兩位女公子,李大人家有好幾位,莫太傅家有一位,應(yīng)該還有,不過我不是太清楚,要不我去打聽打聽?”小一還以為她是有了想要娶妻的意思,說的很是帶勁。

  “不用,我就是隨口一問?!?p>  “那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p>  “嗯,我一會會出去溜達(dá)溜達(dá)不用管我?!?p>  小一走后,她簡單收拾一下,踏上了去莫玉家的路上。

  他兩家離得不算遠(yuǎn),加上她走得急,很快就到了。

  莫玉府上站著兩個守門的人,應(yīng)是平時也沒什么人登門拜訪,兩個小廝倚著門框打盹。

  “咳咳,那個,我找莫玉莫大人,我是莫顧勛?!?p>  兩個小廝顯然不知道她是誰,態(tài)度平淡,“等一會,我去通報?!?p>  “好。”

  “老爺,門外有人找,說是叫莫顧勛。”

  莫玉聽到稟報,一把老淚縱橫,暗暗吐口氣“這糟心的玩意還是來了?!?p>  莫顧勛走進(jìn)來就看見一臉滄桑的莫玉,輕輕的叫了一句“太傅……”

  莫玉看看莫顧勛,嘆了口氣,彎身倒了杯茶,“可還好?”

  莫顧勛應(yīng)了句“嗯?!表樦讼聛?。

  “你為何如此不聽話,非要跑到這個是非之地……”

  “我有些事情要做。”

  “你一個女兒就該找個夫家相夫教子快樂過完此生?!?p>  “快樂,什么是快樂,照你所說的就能快樂了嗎?”

  莫玉一噎“至少……至少你沒有危險?!?p>  她不由得覺著有些搞笑,“哈哈,咳咳,危險無論在哪該有的還是有。”

  多次語噎莫玉不得不正視被多次輕視的她,這個熠熠生輝,神情自若,信心滿滿毫不膽怯的少年。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孩子是真的長大了,有自己的認(rèn)識了。

  “就算這樣,你也不該步入朝堂,這是欺君。”

  莫顧勛微微蹙眉“除了你我沒有任何人知道我是女兒,還請你幫我保密,我有事情要做。”

  莫顧勛也不怕莫玉不幫忙,畢竟已經(jīng)隱瞞了這么久。

  “你父親生前一再囑托我告訴你不要報仇,你該遵從他的遺愿?!?p>  “為什么不要報仇……”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莫顧勛自然的閉上了嘴,異樣的眼神看了眼莫玉。

  莫玉開口“誰?”

  “父親,是女兒。”

  “嗯,進(jìn)來?!?p>  門被推開,莫顧勛抬頭看,只見來人一襲粉色羅裙,及腰長發(fā)挽起一半,一只蝴蝶流蘇簪簪與發(fā)髻上,清雅脫俗,白嫩的小臉上略施粉黛,給人添了一分氣色,雖不說驚為天人,卻也少有人可以比擬。

  少女對著莫顧勛盈盈一拜,開口“父親,家中有客人是在客廳辦宴,還是去酒樓。”

  莫玉語氣微沉“辦家宴吧?!?p>  “是?!庇质歉┥戆萘税荩抛叱鋈?。

  “太傅家的女兒好生漂亮,好福氣好福氣?!?p>  “唉……”莫玉又是一聲嘆氣。

  “我來找你呢是有事找你幫忙,那個我來了癸水,沒有準(zhǔn)備可以用的東西,你家有女眷應(yīng)該會有月事帶之類的東西,你給我些,我以后還你。”

  “回頭我找個理由拿些給你。”

  “謝謝?!?p>  莫玉看著莫顧勛又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莫顧勛嘴角抽了抽,雖然莫玉巴不得不認(rèn)識自己這個樣子很是讓人傷心,但這是人之常情,誰能不自私,不為自己著想,莫顧勛表示十分理解,一點(diǎn)都不怪他,“從出了你家的門起,咱們就只是同僚而已,最好做到見面不識?!?p>  莫玉從小厭惡父親家中多方妻妾,所以畢生只有一妻,生養(yǎng)了一兒一女,兒子小些在學(xué)院念書。

  莫玉看看莫顧勛沒有說話。

  很快莫顧勛在莫玉府上用完了飯,走時莫玉還出來相送,站在門口莫顧勛對著莫玉彎腰“對不起,麻煩您了……”

  莫玉眼眶氤氳,抬頭望天,“老兄,你的孩子長大了。我保護(hù)不了了?!?p>  莫顧勛走時在懷里夾了幾個月事帶,是莫玉夫人的,莫玉家中也只有他們夫婦二人知道一些前塵往事。

  啟程那一日,莫顧勛自己收拾的行李,將借來的月事帶藏到夾包里,多拿了幾件厚衣裳。在城門口,一個來相送的人都沒有,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小雨淅淅瀝瀝的,風(fēng)也很大。

  沒再多留戀,轉(zhuǎn)身上了車。

  在城樓上,那人墨綠色的衣袍下擺,被風(fēng)吹的咧咧作響,看著離開的馬車,眸子幽深,似是在思考什么。

  皇城六里地外,有一處送君亭,那處的人管那個亭子叫千里亭,予以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之說。她的馬車在送君亭被截停了。

  “走這么急,都沒有讓你留戀的?”

  羅生調(diào)笑的聲音從車外傳進(jìn)去,莫顧勛心中一喜,猛地打開車門,“我就知道,羅叔心里有我?!?p>  “下車,踐行宴?!?p>  “好嘞?!彼卉S而下,身上披著的披風(fēng),被風(fēng)到一邊,羅生抓住緊緊地裹在她身上。

  “羅叔,你都二十多了吧,既然回不去,怎么不找個媳婦?”

  “我心里還有道坎,過去了再說?!?p>  送君亭里是石凳子,天涼地寒,剛坐下去就像被扎到了腚一樣,蹭的站了起來,那邊驚得羅生一臉懵逼。將披風(fēng)折了兩折才坐下去。

  “怎么了?”

  “研究表明,屁股上的溫度比身上溫度平均高兩度,對身體好,可以延長壽命。”她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原本的是對女性好,可以減少女性宮腔病。

  “這樣啊,那我以后也要墊點(diǎn)東西。”羅生一臉認(rèn)真的點(diǎn)著頭。

  莫顧勛端起茶杯放在嘴邊,掩飾尷尬。

  羅生倒了杯酒遞到她臉前,“來,喝了這杯酒,天涯任你走?!?p>  看著那杯冒著寒氣的酒水,嘴角控制不住的抽動,在現(xiàn)代的時候,她剛來例假時候一點(diǎn)都不疼,就是因?yàn)椴粫疹欁约海^了涼氣才會肚子疼。

  “羅叔,我還沒成年呢,不能喝不能喝。”

  “也對?!绷_生略一思考,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將酒拿了回來。

  吃了送行宴,羅生站在送君亭下,看著她上了馬車。

  剛才淅淅瀝瀝的小雨越下越大。

  羅生看著愈發(fā)陰沉的天問,“這雨看上去能停嗎?”

  “大人,怕是不能。”

  最終,羅生騎馬回去,淋了一路的雨,第二天就腦袋昏沉起不來床。

  莫顧勛走的那天,程風(fēng)開心了一個晚上,他見到了林以歌的弟弟,林家唯一的血脈,程風(fēng)對林以歌愛的深沉,少年時期愛的純真,程風(fēng)又是個內(nèi)向的,不怎么愛與人交談,林以歌大大咧咧的性格打動的是程風(fēng)那顆炙熱的心。

  林以歌死后,程風(fēng)萬念俱灰,幾乎跟著去了,一直以來都是懷恨在心,郁結(jié)不散,與容景卻又是關(guān)系很好的玩伴,是君臣,無可奈何壓下了對容景所有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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