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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屬生存守則

第二十章 和諧生活

下屬生存守則 不容刀 5031 2019-12-05 20:00:00

  半夜容景迷迷瞪瞪的坐起來,沒瞅見莫顧勛,翻身下床往外走,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莫顧勛叫了聲,“臥槽,胳膊?!比菥斑@才注意到腳下有個東西,抬起腳跨了過去,倒了杯水給喝光了。

  又跨過莫顧勛躺回床上,莫顧勛迷迷糊糊的聽見容景說,“地上涼嗎?”翻了個身回了句“還行?!崩^續(xù)睡了過去。

  早晨莫顧勛醒來的時候是在床上躺著的,容景已經不在了,她想著總不能是她自己爬上去的。

  她這個人要不了多少睡覺的時間,只要能睡上一會,精神就會很好。如今無所事事醒來也就比以前多了一個時辰。

  想著容景昨天的情況應是真困了,平時早朝早起,昨日還趕在上朝前出宮,晚上躺到床上就睡了,現在想來還是有點小可憐的。

  如此一來,兩個人都覺著關系緩和了不少。

  鳳棲宮里,藍靜慧氣的不行,卻也是心灰意冷,容景找過她,不為別的只想她能退位讓賢。

  藍靜慧是戶部尚書家嫡系長女,自幼便是受著家里的寵愛長大的,心氣高,再一次出游中被人脅做人質,刀劍架在脖子上,嚇得她花容失色,按照往常所知歹人心狠手辣很難從他們手中留下性命,原本抱著必死之心的藍靜慧被容景一箭給救了。

  自此之后,一顆心便留在了容景身上,茶飯不思,戶部尚書心疼閨女,想著法子將她送進了宮里。

  后宮里只有她一個人,剛開始容景還會做些面子上的事初一十五的都會睡在她那里,時間越長藍靜慧所求越多,越來越不滿足已經得到的,想要生下一個孩子,甚至想得到一個帝王的心,慢慢的就連初一十五容景也不去了。

  藍靜慧有時也會想就這樣也好,一輩子守著容景。如今宮里有了別的女人,藍靜慧才看清楚容景的心,并不是帝王之心不可得,只是看他愿意給誰而已。

  如今連守在他身邊的愿望都要破滅了,她怎能不惱怎能不氣怎能不怨。

  ···

  原本容景知道莫顧勛見了程風,還想著她那些示好都是有目的的,數日下來,莫顧勛那里也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他就放下心來,安心接受著來自莫顧勛的一切示好。

  時日一長,幾乎都要忘記了她的目的。

  莫顧勛每日都想著怎樣哄容景開心,哄了十幾日,幾乎要忘了做這件事的目的了,只是約他出來一起吃飯,約他出來一起賞月,約他出來一起散步,一起賞花,一起······

  不足一月她就有點看不清自己的心,容景也像是感覺到了她的動搖。

  這日,在馬場里騎馬,兩人均是一身騎馬裝,莫顧勛穿的是淺紫色的,上邊繡著碎碎的深紫穗子花,手腕和褲腳都束在身上,頭發(fā)做男子一般,冠上發(fā)冠。容景一身暗黑色勁裝,人被襯得凌冽了不少,不過看著莫顧勛的眼神到是很柔和。

  “我與皇上相識不足兩載,皇上怎么就非要留我?”莫顧勛明知這個時候問這樣的話不明智,但心里好奇的緊,又覺著這時候不問日后就沒有機會了,張嘴就問了出來。

  容景默了默,開口道,“初見你時,就覺得看你很是熟悉,這份熟悉倒不是因為與林以歌相似,是一種刀光劍影般的認識,有一種驚鴻一瞥的決然,后來多次遇險都能遇上你,再后來就只能是你?!?p>  聽見林以歌不由得蹙起眉頭,輕輕的念了聲“林以歌。”想起自己還是侍郎時在宮里走進的那處荒廢的院子,那張畫像上的人應是林以歌吧,與自己很想像??赡鼙涣粝乱彩且驗樗伞?p>  “她是林家的女兒,數年前林家被抄,因為程風朕留了她一命,不久后發(fā)了舊疾死了。她這一死程風消沉許久,與程家決裂,與朕也不復往日情誼?!?p>  聽到此處她抬眸看向容景,“程風與她?不是皇上嗎?”

  容景不禁笑了,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給侍從,伸手牽過她騎著的馬的韁繩,緩步走著,“誰與你這樣說過,慣是會亂想。”

  她安心坐在馬上,心中暗想,怪不得之前老是聽得程風對著自己喊“伊兒?!迸胩齑恕耙詢骸狈潜恕耙羶骸?。

  看出她在走神,不免有些生氣,牽著韁繩的力氣使得大了些,莫顧勛一個趔趄忙坐穩(wěn),看著容景,“我還當林姑娘是皇上心中的朱砂痣,白月光呢,原來是我想差了。”

  拉著馬脖子處的韁繩,腳下一用力翻身上馬坐在了莫顧勛后邊,原本寬松的地方瞬時有些擠巴,兩個人緊貼著,她向前挪了挪也沒什么成效,也不再拘泥小結,拽著韁繩讓馬快步跑起來。

  跑了半天馬,回去的時候莫顧勛就覺著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疼,也沒什么顧及伸手摸過去,呲牙咧嘴的吸了口氣,得到了容景關愛智障般的眼神。

  又看著她的手伸在大腿上,挑挑眉頭,“很疼?”

  “不疼?!?p>  也不多說,就是放慢了腳步,走在她身邊,看著她強裝著沒有異樣,還是沒忍住伸手把她背在身上,側過臉低聲說道,“身邊有我,便不用你自己扛著,你不能做的,盡拋給我就是。”

  這話倒是引起了莫顧勛思考,打她出生以來從來沒有人說過可以讓她依靠,就算是爸媽也是教導她,人這一輩子不可能會一直有人讓你依靠,總是要自己來撐著自己的。

  所以她總是在自己幫自己,自己護著自己從來不會假手他人,因為她心中不信,不信別人會護著她。

  卻也是笑笑趴在容景背上,“皇上怎么自稱變了?!?p>  “我,與你一樣?!?p>  送了她回去之后,又派了宋福海過去送了一盒藥膏。

  抹上之后就覺著腿上清清涼涼的,很是舒服。

  三月里有個清明,按著慣例官員們是有假的,這幾日容景也空閑了不少。清明時節(jié)多雨,整日的淅淅瀝瀝的看著霧蒙蒙的。

  她是不太喜歡下雨的,小的時候想不起來帶傘,放學的時候總是要淋著雨回去的,后來大了書包里總是要帶上一把折疊傘的,并不是怕淋,只是覺著下雨天本就陰沉,再淋了雨心情會變得更糟。

  偶爾也會學著文青,在下雨的時候走上一走,感覺到頭發(fā)上的水就匆匆躲雨去了。

  莫顧勛地理學的不錯,什么時節(jié)有什么天氣,順順當當的糧食就會豐收,所以就算是不喜歡,還是在該下雨的時候求著下雨。

  容景待在顧盼相容里,非要莫顧勛陪他下棋。五子棋還是可以下一下,這圍棋她是從來沒摸過,索性教著容景下了五子棋。

  “簡單吧?!?p>  “嗯?!?p>  下了幾局莫顧勛就不再愿意下了,開始還好,能勉強贏上幾局,等著后來容景找到竅門,完全無招架之力一直輸。

  伸手推推棋盤,往后一靠,“不下了,不下了。”

  “我教你做畫吧?!?p>  “不想學?!蹦檮讛[擺手表示不感興趣。

  倒不是真的不感興趣,只是覺得學畫不是一兩天的事,她這三天兩頭的性子堅持不來。

  這十幾年一直堅持著的就是活著,吃喝拉撒睡還時不時的間斷一下呢。

  “要不皇上給我畫張像?”

  “好?!?p>  莫顧勛迅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等著容景開始畫。

  來了內侍送上畫具,容景著手畫,看了半晌不知從哪里下手,等著莫顧勛坐累了,不自在的動了動,“皇上?畫好了嗎?!?p>  “沒有,不知從何下手。”

  莫顧勛挑挑眉表示不信,她聽別人說過,皇上畫工極好,信手拈來不是難事,如今坐在這里有人參照,怎么會畫不出來?

  三兩步走到他身邊,果然是一張空白的畫布,容景手中執(zhí)筆,遲遲不落。

  “總覺著,將你入了丹青是拘泥了你的風采。”

  這話倒是說的莫顧勛不好意思起來,擺擺手,“哪有什么風采?!鄙焓帜眠^容景手中的筆,在畫布上畫了個不圓的圓,將畫筆塞回他手中,重新找了個姿勢坐好,“我給皇上開個頭?!?p>  “若是能留下去,日后還會有很多后人可以看見呢?!弊约簩に贾f不準以后就會有哪個考古學家會挖出來自己的畫像呢,在博物館里擺放著,讓游客觀看古時候的人。

  “你想留給后人看?”

  “額,有點?!?p>  “進了太廟就會一直存下去,你想嗎?。”

  “配享太廟?我不夠資格吧。”

  “可以。”容景意味悠長的盯著莫顧勛。

  “算了,我長的不好看,配不上太廟?!北蝗菥岸⒌梅浩鹨簧砻?。

  容景抬筆作畫,不過半個時辰,一個俏生生的女丫頭躍然與畫布上,旁邊還有一個簡筆的小人,是男裝的莫顧勛。

  她走過去,看著畫布上的人,覺著容景的畫工確實是不錯的,雖然不像照片一樣準確,卻還是能瞧出眉眼。環(huán)抱著胳膊。雙眼冒著精光,“皇上,蓋上你的私印唄?!?p>  容景站起來,臉上泛起笑意,拉住她的手,走向外邊,“怎么這么貪財,以前怎么沒發(fā)現?!?p>  “這是要后悔了?”也不知道這話是個什么意思,脫口而出,問完自己都有些愣了,這話以往都是老媽問老爸的,后邊還會加上一句‘后悔,晚了?!?p>  突然抬起頭望著遠處,長呼一口氣,輕的幾乎快要聽不見,“怎會后悔?!?p>  莫顧勛心中一動,忽然有些鼻酸。

  她自認不是什么好人,懦弱自私,性子冷淡,人類有的弊病她幾乎不缺。曾有人說過,被世界善待長大的孩子,會善良陽光,所以她如今長成這樣也不只是她自己的原因。

  卻又向往陽光的世界,整日里所呈現出去的都是一派,陽光快樂的樣子,心中的陰暗都壓抑在一角,這些都是因為她覺著,面對世界需要積極。

  也許是容景聲音太過悠長,也許是她心里敏感,氤氳眼眶,悄悄抹了淚。

  容景又開口,“你在怕,怕我虛情假意,怕自己不能護著自己?!?p>  抬頭看過去,容景下巴硬朗,曲線與弧度都很漂亮,卻也是不知說什么好,他說的似乎是這樣的。

  “所以你想要錢,想要免死金牌,想要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p>  仍然是僵硬著臉看著容景。

  “所以出現了我這個讓你不能控制的,你就怕了,才整日里想著怎么離開?!?p>  被牽著的手往外抽了抽,沒抽動,眼睛卻不再盯著容景的臉看了,不自在的移向別處。

  “對嗎?”

  被逼問的急了,莫顧勛一時頭腦發(fā)熱,揪著容景的衣領,對著他的唇親了上去。

  接觸的瞬間兩人都有些怔愣,容景隨即反應過來,伸手按住她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任由莫顧勛怎么使勁都推不開。

  外邊煙雨朦朧,檐下春雨行舟,一片柔和。

  結束后,將她摟在了懷里,下巴抵在她額間,輕聲說道,“相信我?!?p>  “好?!?p>  等著睡了一覺醒來,莫顧勛就覺著自己當時就是腦子壞掉了,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做了些不正常的事呢。

  雖然懊惱,但一整天里整個人都莫名的輕松快樂。容景聽說長時間憋著會意志消沉,想著莫顧勛原本就心里敏感,整日里悶著不見太陽會更消沉,每天都會抽空去陪她走上一走,不管莫顧勛愿不愿意。

  那天一整天里,容景都沒去。原本還想著想個什么理由推了,不愿意往外走,整日整日的在顧盼相容里走,那幾處假山假水看著都煩了。

  容景不去她整好落得清閑。

  早早的往床上一躺,松松骨頭,一轉身就看見了玄黃袍子的容景,淡淡的站在旁邊,修長的手指朝她伸過去,掀開被子,“出去走走?!?p>  莫顧勛攥住被角,搖搖頭,“天都黑了。”

  “你換了男裝,我?guī)愠鋈??!?p>  忽的坐起來,雙眼放光,“真的,去哪?”

  “外邊。”

  三下五除二的換了身男裝,往容景跟前一站,微微帶了一絲討好的笑,“走吧,皇上?!?p>  容景斜睨了眼她,起身向殿外走去,莫顧勛巴巴地跟了上去,走到外邊就被容景攔腰抱起,一個運力,莫顧勛就感覺飄了起來,看了眼容景又轉頭看了看凌空的自己,滿臉的都是興奮。

  雖然不是第一次,還是很新奇。

  風呼呼的只往臉上吹。

  “你害怕?”容景轉頭貼著她的耳朵輕輕說了句。

  話語被風吹散了不少,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進了她的耳朵,有些怔愣,“不怕?!?p>  容景看了一眼緊緊抓在自己腰間的手,微微揚起嘴角,不在多言,一路而去。

  沒多大會,就被容景攜著站在了地上。

  前邊是一處陵墓。

  這處依山傍水的,雖是黑著,也不難看出選的墓地地方不錯是個好地方。

  莫顧勛想了想,容景不會無聊到大晚上的特地帶她出宮只為了嚇她,這一處陵墓應該是與自己有些關系的,只是很少有已經去世了與自己有關的。

  就見著容景掀開衣袍前擺直愣愣的跪了下去。

  她也不問直接就跟著跪了下去。

  能讓一國之君跪的,只能是他的長輩,跟著跪人家長輩也不算虧。

  旁邊容景情緒上有些低迷。

  莫顧勛此時才發(fā)現他的異樣。

  低低的喊了聲,“皇上?”

  容景只是跪著,也不去看她,緩緩開口,“這是我母妃的衣冠冢?!?p>  她卻聽得心中一緊,衣冠冢,沒有遺體下葬嗎?

  “我沒用,連母妃生前的愿望都不能實現。”

  聽著他越來越低迷的聲音,莫顧勛覺著這個時候應該安慰一下,一點一點挪到容景身邊伸手扶住他。

  聽得容景繼續(xù)說道,“母妃與父皇并沒有愛,母妃為了家族,父皇為了江山,母妃向往自由,我卻一手將她葬進皇陵,連死后都要將她拘束著。我是不是很不孝?!?p>  看著容景低垂著眉眼,周身泛著的都是陰郁,她就像是被激起了母性,伸手摟著容景的腦袋輕輕貼在自己身上,柔聲說道,“不是啊,你做的很好,母妃不會怪你的?!?p>  容景順勢靠在她身上,“我幼時就沒了母妃,是不是很可憐?!?p>  她只是輕輕的一下一下的輕撫著容景的頭頂,好半晌不知道回什么,在自己說出一聲,“乖。”之后,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怎么就跟個媽一樣呢。

  “我不想為了江山做出犧牲,便不是個合格的皇帝,江山與你江山輕,不取江山只取你,你可能懂?!?p>  輕撫著他腦袋的手稍稍頓了頓,“你是個好皇帝,在位期間無兵荒馬亂,無勞民傷財,一心治理貪污腐敗,你做的很好啊?!?p>  幾經交談,容景又把話題扯上了給莫顧勛一個名分上,在得到她一陣靜默之后的反對后,容景發(fā)現莫顧勛似乎很介意名分這件事,似乎一直在避著這件事,只是龜縮著,不肯面對。

  對自己的各樣接觸都沒有太大反感,只是不愿意聽名分這件事。

  又想起她剛來時說的話,不禁陷入一片沉默,心里卻也是舒暢的,好歹知道了事情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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