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瘦小的少年穿梭在樹林里,破舊的布鞋沾滿了泥濘,他漸漸放慢了腳步,似乎是在等那個追他的人。
“雷切爾?”源瑾兒臉色的慘白,一身緋色舞衣被雨水浸透,導致胸口劇烈地起伏格外明顯。
“瑾兒姐,你跑得還是那么快啊?!鄙倌昊仡^尷尬地笑道。
“你加入最神銀滴了?”源瑾兒咬著牙齒問。
“嗯。”少年有點心虛地點了點頭。
“為什么?你不是答應過我遠離他們嗎?”源瑾兒怒道。
“北浰靜森林有很多自以為是的家族已經嘗試過忤逆最神銀滴的滋味了,無一例外都是全族覆滅,你也知道我的家族不一樣,起碼雷麟不能落到他們手里。”少年的眼神就像一只受傷的小鹿。
“還有哪些人加入最神銀滴了?”源瑾兒嘆了口氣。
“很多都是森林外圍的新家族,我不是特別清楚,但有一個人你肯定認識?!鄙倌甑恼Z氣陡然變得怪異。
“誰?”源瑾兒擦了擦額頭的雨水,
“龍隱島的經橦?!鄙倌昶D難的吐出那個陌生又令人生畏的名字。
黃色的雷電劃過,世界像是睜開了一瞬的眼睛,但很快又閉合了。
歐燬地索爾城,沉月樓。
麥柏爾長著一對白色的精靈族特有的細長耳朵,披著一件白底金絲邊的樺樹紋大衣,坐在閣樓靠窗的座位,仔細摩挲著手里那塊鑲滿寶石的暗金色令牌。
從他接過這塊令牌起,大廳就陷入了沉寂。
“今天的雨挺大的啊?!笨辗阂麓蛉さ?,他試圖打破這莫名其妙的沉寂。
“是啊,即使在南大荒,像這樣的暴雨也不多見?!狈斌险Z氣平淡地回答。
麥柏爾顫顫巍巍地將令牌放在桌子上,然后脫下戴在手上精致的白色手套,目光移向了窗子,淅瀝瀝的大雨打在玻璃上,水花四濺,空氣里充滿了泥土的清新。
“泉彌木沒讓你們帶什么話?”麥柏爾的聲音不溫不惱,可周圍躁動的靈壓表示了他的憤怒。
“沒有,就那塊令牌?!毖拱О欀蓟卮?。
“麥柏爾大人,既然人已經幫您帶過來了,我們就先回去了,還有更棘手的事等著明漪去處理呢。”繁笙恭敬地垂首說道。
“嗯,你們先走吧,雪國的各位長途跋涉應該餓了吧,我去下面看看飯菜做好了沒有?!丙湴貭栒f完便像風一樣消失了。
“把東西給他送上門了他還不開心了?!毖拱擦似沧?。
“抱歉各位,麥柏爾大人平時不是這樣的,最近可能是遇到什么煩心的事了吧?!标懨麂艚忉尩?。
“走了,明漪?!?p> “是,少爺?!?p> “是因為那塊令牌吧?!奔z夏說道,她的目光隨著繁笙離開的背影移動,其實她挺想看一下那柄被天下兵甲閣評為最強靈劍的圣劍天之淵,畢竟錯過這一次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令牌有什么問題嗎?”雪嵐哀撓了撓頭發(fā)。
“據我所知,歐燬地索爾城的城主令和苡香森林的精靈王令是同一塊。”空泛衣突然想到了什么。
“同一塊是…什么意思?”雪嵐哀有點懵。
“古頓迷藍琪帝國的國都原本是在歐燬地索爾城,后來不知道是什么緣故,皇室寒詮兮一族燒了住滿精靈族的苡香森林,并將苡香森林作為新的國都,而那塊用靈免礦原石提煉的精靈王令被改成了歐燬地索爾城的城主令?!奔z夏解釋道。
“所以他是誤以為真王殿下在提醒他精靈族和歐燬地索爾城的血海深仇?但這也解釋不通啊,屠殺精靈族的始終是皇室寒詮兮一族?!笨辗阂略絹碓接X得這塊令牌背后肯定有什么秘密。
“誰知道呢,總之我的任務完成了。”雪嵐哀瞟了一眼桌上的令牌,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
閣樓東廂,房間里充斥著油燈的燭光和清淡的亞花梨香。
“我想吃魚亭鎮(zhèn)的醬鴨了?!毖拱щp手托著下巴,一臉幽怨的看著一旁端著琉璃酒盞的黑衣侍者。
“抱歉?!焙谝率陶叩穆曇魶]有一絲情感,從他進門開始也只有斟酒還能表明他的存在。
“抱歉有什么用,你去催下廚房啊?!毖拱崙嵉?。
“我想麥柏爾大人已經在催了,要來點酒嗎?”黑衣侍者面無表情的看著雪嵐哀。
“不必了?!毖拱[了擺手,無語道。
“給我也來點,還是頭一次聞到這么香的梨花酒?!睂γ娴目辗阂抡惺终f道。
“這南大荒的梨花酒偏甜,不知道空泛衣大人能不能喝得慣呢?!奔z夏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小口,
“酒本就是千滋百味的,甜酒難道就不是酒了?”空泛衣笑了笑,“看不出憐夏挺能喝的啊,小心這酒的后勁啊。”
“說得好,寒之王空泛衣果然是懂酒之人啊?!鼻嗄晗袷菓{空出現的一樣,肩上披著紅色外套無風而動,他的笑容總是有種說不出的邪魅,或者說是妖艷,猩紅色的眸子凝視著空泛衣,似乎是在試探他的靈力。
“里澗花淵?”空泛衣愣了愣,同為神階靈格他竟然絲毫都察覺不出對方的靈力。
“好久不見,空泛衣?!崩餄净Y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然后把目光移向了上弦涉。
“這是醬鴨?”雪嵐哀直勾勾地盯著青年手里提著的兩個大紙袋子,他又吸了吸鼻子,眼神更加確定了。
“沒錯,麥柏爾特意讓我去了一趟魚亭鎮(zhèn),只是天色較晚光線不是很好,所以耽誤了?!崩餄净Y把醬鴨放在亞花梨木長桌上,接著說:“諸位見笑了,這家酒館的老板娘恰好半個月之前有事不在歐燬地索爾城,所以他們放了半個月的假,你們來了之后麥柏爾大人才發(fā)現后廚里已經沒什么食材了,聽說雪嵐哀皇子喜歡吃醬鴨,所以他才托我去買的。”
“沒事沒事。”雪嵐哀像只饞貓一樣扯下一只鴨腿大快朵頤起來。
“誒,這里不是雪國,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啊?!奔z夏拍了雪嵐哀一下。
“魚亭鎮(zhèn)那么遠,而且外面下那么大的雨,鴨子應該是涼的吧?不需要加熱下嗎?”上弦涉翻了個白眼。
“沒有啊,溫度剛好?!毖拱nD了一下,用一種異樣的表情看著那位唇紅齒白的俊美男子。
“你們先吃,不夠的話再告訴我,我聽說他們老板娘還有一個時辰才關門?!崩餄净Y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下了樓,但時間仿佛是定格了一般,誰都沒看清他是怎么消失的。
“神明的腳步?”空泛衣的眼睛里充滿了血絲,他咬牙切齒地吐出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