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效仿話本里的惡女,讓清白公子救自己,從而男女授受不親,不得不娶了自己。
前面就傳來仆從嘶啞的呼喊聲,她匆匆跑過去察看。
原來是滎君同行的妹妹——蕓娘不幸跌落水中,事態(tài)緊急,雖淵藺離那蕓娘最近,可他固守禮節(jié)始終沒動半步。
滎君拼盡全力將蕓娘從水中撈出時,淵藺已遣散眾人去休息,只留下個婢女在岸上拿著薄巾等著。
七娘自顧自地笑了,這柳蕙嫻還真是好福氣。仰天長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法子不成了,隨后便硬拉著自清告辭。
“可是不盡興?”
“并無。”
自清去置備車馬,淵藺長身玉立站在巷口,笑著和七娘辭別。
“如此便好?!?p> 你來我往,四下只他們兩人。
七娘看著溫潤俊雅的淵藺,咬咬牙面無表情道:“其實,今日赴宴我并不快樂?!?p> “實在是——”
“不用抱歉,原是我歡喜你,百般哀求哥哥帶我來。君生我未生,重逢使人哀。如今得知你已有婚約,我竟難過的食不下咽寢不能安。”
七娘緩緩抬起頭,貝齒抵著唇,咬的死死的,只一雙魚眼紅通通的,清秀的小臉上更不曾落下淚!
淵藺一張俊秀的臉霎時有些慘白,半天也沒有啟口。
見此,七娘旋即轉(zhuǎn)身,不再看他一眼,快步朝著驢車走去。
上了車才稍稍松了口氣,實在是作孽??!不過這話本,還真得繼續(xù)看。
暫不提淵藺如何,回去的路上,倒是遇到個人。
驢車經(jīng)過一片密林,沒由來的掀起一陣狂風,狂沙漫野,自清與眾仆只得以袖掩目。七娘在車內(nèi)倒也無礙,只是忽然一陣顛簸,簾子竟被人挑開。
只一瞬,與那人四目相對。七娘霎時有些呆住,眼睛一眨不眨。
那人好生奇怪,不過生的確俊逸非凡,天上人間也難出其右??伤p眸陰騭,神情冷傲死死地凝視她良久,兀地冷笑而去。
七娘許久緩不過氣,下了車她立即拉住自清問道:“途中哥哥可見著緋衣的男子?”
“途中?什么緋衣……藍衣的,七娘怎地又說胡話!”
七娘方才明了,那人原不是人。這番沒由來,讓人不得不狐疑??裳巯氯蝿?wù)還未完成,她只得擱置不提。
一別數(shù)月,淵藺再未出現(xiàn)。等到盂蘭節(jié)那日,他攜著他的幼妹晚娘去祭祀,不成想途中相遇。
“哥哥,前面的可是連家的車馬?”
晚娘掀簾笑問,卻伸著脖頸將一雙眼恨不得送到前面。
淵藺回頭斥道:“姑娘家,還不放下簾子?!?p> “哼!”簾子被重重放下,晚娘不悅地嘀咕。
還沒走多遠,前面一個著青衫的俊美少年騎馬急馳而來。
“自阮?。 ?p> “淵藺兄,好久不見,大哥日日念叨?!?p> 淵藺拱手擠出絲笑,抬眼便看到自阮身后的七娘。神色略有異常,緩了緩開口便問:“今晚城南有水燈會?可要一起?!?p> 自阮一把拉過身后郝羞的七娘,連連說好。
方至府中,晚娘還纏著淵藺不放,非要和連家兄妹一起去水燈會。
“你平素不愛出門,如今越發(fā)乖張!”淵藺連連搖頭,忍不住說道。
晚娘撇了撇嘴,悶悶不樂道:“我前歲元夜出行,無意驚了連家四公子的馬。后來他隨連夫人上山拜佛,我又遇見了他……今日再見,他已成了翩翩少年郎?!?p> “不知羞!”
“哥哥,我歡喜連家公子,不能和父母提,連你也說不得嗎?”
聞聲淵藺嘆了口氣,拍了拍晚娘的肩膀,若有所思的勸道:“你已定了親事,莫再胡思亂想!”
晚娘不由得眼眶蓄滿了淚水,強忍著酸楚,死死咬著下嘴唇,扭頭跑去園子里。
天下事,最難的不過情事。天下人,最多的不過傷心人。
傍晚,城南水燈會已是人山人海。當?shù)睾雷迨兰腋菆雒婧拼?,各式浮燈做的極為精巧。男男女女,祭拜祖先的同時,也有人祈福許愿。
碧娘拉著七娘只顧著看燈,一不留神便與幾個哥哥走散了??礋艨吹钠A耍霉礄谕庥幸粋€茶樓,她們便過去歇腳。
才喝了一碗茶,碧娘便沖七娘使眼色道:“瞧!柳家小姐也來了?!?p> 七娘當即抬眸,與那柳家小姐看了個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