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雨,無人知曉,晨露,卻已是爬上葉梢。
張魁爬起,他將被子輕扯,確保婆娘不被受涼,然后才穿上衣物出門而去。
昨夜回來得晚,這兩天,羊肉串的營生全權(quán)交給了趙玩,已經(jīng)與婆娘交代清楚,今日,她也可睡個安慰覺。
對于昨日的調(diào)查,自己雖然調(diào)查了許多家香鋪,結(jié)果一無所有,今日打算去最后兩家東嶺坊與云香樓看看,張魁心里的直覺告訴自己,香鋪一定有問題,最后這兩家,一定會有收獲。
他一路快步,直奔云香樓而去,走了許久,終于來到云香樓的鋪子前,他抬頭一看,一名身穿裘服之人,正在大廳與人交談。
是你,沒跑了!
今日的云香樓,雖是大早便開著門,卻是不打算營業(yè),早起的云長,只是打算與早間的客人登記清楚后,便關(guān)門幾日,待到香品補足,在重新開張。
早起的云長,與伙計一同將鋪子打點清楚,還來不及吃早點的他,便迎來了今日的第一個客人,東方七。
“陳掌柜,您可夠早啊?!睎|方七帶著笑意說道,但那臉上的笑意,不知為何,云長卻覺著十分的陰沉。
“東方掌柜,打早來我這云香樓,有何事?”云長問道。
“無事,只是覺著,你這云香樓生意好得很,想來轉(zhuǎn)轉(zhuǎn),不知掌柜歡迎否?!?p> “來著便是客,自然是歡迎。”
接著,在東方七的要求下,云長帶他參觀了云香樓的上上下下,參觀結(jié)束后,東方七便離開了。
離開的東方七,在街上行走,他懷疑之前包裹里的東西,被云長撿到,不然,為何陳庸最近怎么老是神神秘秘往宰相府里跑。
走著走著,東方七突然拐進一個無人的小巷。
“別跟了?!睎|方七淡淡的說道。
“你是東嶺坊的掌柜,東方七?”張魁問道。
“何事?”
“南市鐘樓旁,一家三口你可還記得?!?p> “我不知你說什么?!?p> “你不知,可我知,他是我兄弟,今天,我為他報仇?!闭f罷,張魁便從腰間抽出匕首,沖了過去。
東方七微微一笑,待對方接近的瞬間,舉手成刀,“唰”的一下刺了過去。
手刀僅是發(fā)出輕微的響聲,可速度卻快得出奇,若是一般的探子,可能在此便著了對方的道。
可張魁自問,手中還是有點本事的。
他急忙停住身形,側(cè)身躲過手刀,手中明晃晃的匕首也朝著對方肩膀刺了過去。
東方七見狀,也不驚慌,他稍作后退,“?!钡囊宦曧懫穑瑬|方七竟然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將匕首夾住,張魁一時間無法動彈。
“你不是那家的兄弟。”東方七瞇著眼,嘴笑的很開,仿佛這是十分有趣的事情。
“你若是來復(fù)仇,這匕首應(yīng)該刺向我的頭,或者胸口,而你卻刺我的肩膀,所以,你不是來殺我,是來抓我,你是,探子!”
張魁放棄匕首,急忙后退,在對方說話的間隙,恍惚間,張魁竟然覺著對方,是一頭嗜血的兇獸,似乎在與之糾纏,一刻間,自己便要身首異處。
“有一點我很奇怪,你為何要在鐘樓上跳舞。”張魁退避后,平復(fù)心中涌動問道。
“哈哈,這你也能查到,我猜猜…梅花尉?是的,也就張達那小子查案能這么細膩,但我又從未聽聞過你,你是張達的密探?”
“張達已經(jīng)死了!”
“別急嘛,做我們這行的,早上出門晚上入土不很正常么?!睎|方七笑道。
突然東方七神色一變,“哎呀…說漏嘴啦?!?p> 張魁略微后腿,“原代號七,王家暗衛(wèi),孤兒出生?!?p> 東方七微笑著點頭,但眼中,卻冰冷無比,整個人散發(fā)出若有若無的殺氣,雖是隱蔽,但僅是一絲,卻讓張魁心寒無比,這…這是在生死邊緣徘徊過多少次的人,才能放出的氣息。
有這種氣息的人,實力怕不是比自己要強上許多。
逃!必須逃,這里絕對斗不過,逃回去,在組織眾人來抓捕。
張魁不在搭話,一身武藝不在隱藏,轉(zhuǎn)身便逃。
張魁武藝還算不錯,極力逃跑的他,身形竟快到有些模糊,眼看著,便要逃出小巷,但眼前一閃,東方七卻先到前邊將路堵死。
“若論輕功,我敢說,京城無人及我?!睎|方七笑著說道,他手掌成刀,劈向張魁。
對方太快了,張魁也是在極力的沖刺,以至于,那落下的手刀,張魁實在是無力躲避,他望著手刀逐漸的接近自己的額頭,心中無數(shù)問候著對方祖宗的話閃過,最后,卻停在早上,還睡在家中床上那人的身影。
“不!”張魁大喊著,他不想死,也不能死!可眼前…如何才能不死!
那如刀的手,在張魁絕望的目光中,突然卻退了回去,接著,東方七往后逃躥。
“掌柜好輕功啊?!毙略乱徽撇怀?,立即追了過去。
東方七大笑,“新爺,您跟著我干嘛!”
“干嘛,咱停下來說啊,飯還沒吃呢?!毙略潞暗溃蓪Ψ降纳碛皡s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腳步越來越快。
“沒吃你去吃啊,我又不攔你?!?p> “沒抓著你,我怎么吃!”新月笑道,雖然對方比自己快上一些,但京城就這么大,你還能飛了不成,我一直追,到時候,自然有人來圍捕。
“行吧,反正也藏不了了,新爺你問,我知無不言?!?p> “好,爆炸案你干的是么?”
“是。”
“其他炸藥去了哪?”
“這個問題我可不能回答你?!?p> “你要殺誰?”
“新爺何等聰慧,需要我明說么?”
“宰相?”
“沒錯?”
“可宰相府沒發(fā)現(xiàn)埋藏的炸藥?!?p> “新爺說笑了,您找不到就再找一遍啊,難道還賴我不成?”東方七邊跑邊笑,仿佛這一切十分有趣般。
“王家煉鐵廠是怎么回事,怎么人員精力旺盛如此。”新月突然換了問題方向。
東方七大笑,他突然躍起轉(zhuǎn)身,從懷里掏出幾顆黑色的小球,“新爺,慢慢猜吧!”
說罷,手中小球扔出,“轟隆~”爆炸響起,新月的身前一片火光,待新月沖出煙霧,早已沒了對方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