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去找她吧?”
三人急步走到女生樓下,白梅望著秦瓦凡怯生生地說。
“好,有事沒事都讓她下來找我吧!我們在這等她!”
秦瓦凡顧不了許多了,語出如磐石,一副不見不散的樣子。
“好,我知道了?!?p> 白梅上了女生樓的樓梯。
“蒹葭她睡了……”
不一會兒,白梅就氣吁吁地跑下了樓,對著眼前兩位候著的男生說道。
“???這么早就睡了嗎?她平時不都得熄燈后才睡的嗎?”
秦瓦凡很詫異。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居高臨下地從自己寢室門口的走廊里看著白蒹葭在她們寢室里走進(jìn)走出,也都是熄燈后她們寢室里的女生才關(guān)門拉窗簾睡覺,就這樣,還常常能看見她們的窗簾里面透出來的黃色的手電筒光呢?,F(xiàn)在九點半不到,她就睡著了,那會不會是生病了?
還是,中暑了?
秦瓦凡猛然想到白蒹葭不是本地人,當(dāng)?shù)氐臒釒夂蛩緛砭筒惶m應(yīng),現(xiàn)在海邊這么熱,當(dāng)然容易中暑了,他還記得在小船艇拍照前后,他見著她的時候,她可是沒喝一口水,連水瓶子都沒拿。
唉,都怪自己,怎么當(dāng)時不給她一瓶水,盯著她喝下呢?不然,她也不會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回來這么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處理的,這么早就睡了,不會是昏睡吧?
“你上去搖醒她,問問她感覺如何吧?最好讓她下來一趟!”
秦瓦凡一點也沒注意到白榆的靜默和白梅流連在他臉上時顯出來的奇怪的神色。
“哦,要不,我上去看看?她們寢室還有其他人嗎?”
“你上去吧,現(xiàn)在宿管阿姨剛好出去了,她們寢室就她一人,國慶期間她們寢室的鑰匙放了一把在我這?!?p> 白梅說話的語氣涼涼的,像被打濕了的芭蕉葉,還滴著水滴。
“不好吧?男生是不允許上女生樓的,要是被宿管阿姨發(fā)現(xiàn),搞不好要記過處罰的?!?p> 白榆有些擔(dān)心。
“不管了,我就上去看一眼就下來,很快的,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大家?guī)臀易髯C求情吧。”
秦瓦凡話一??冢恢荒_已經(jīng)邁了出去。
“好,我和你一起上去。不過你不能進(jìn)去,就在窗外看看?!?p> 白梅似乎微震了一下,轉(zhuǎn)而叮囑道。
“好??!”
秦瓦凡應(yīng)聲而答,他的一顆心,早就在二樓的白蒹葭身上了。
總是要看一眼才放心的,但真的看了這一眼,知道她就在里面躺著睡著了,他還是不放心。
“白梅,你進(jìn)去推醒她,和她說句話,別告訴她我在就好了!”
秦瓦凡請求地望著白梅。
“好,你等著。”
白梅果然進(jìn)去就輕輕推白蒹葭,她的床鋪在第二個鐵架子床的上鋪。秦瓦凡看著白梅推醒了沉睡的白蒹葭。
“蒹葭,蒹葭,你沒事吧?”
白梅關(guān)切的聲音傳了出來。
“噢,你們回來了???我沒事,還是太困了,你也洗洗就睡吧,我先睡了!”
白蒹葭軟而略微含糊的聲音從窗戶里鉆進(jìn)了秦瓦凡的耳朵里。
他欣然一笑,無論如何,沒事就好。
他站在她的窗前,出神地細(xì)細(xì)咀嚼起她剛剛帶著睡意的柔軟無力的聲音,像一只軟軟的蟲子,從他耳道里爬了進(jìn)去,窩在他的耳蝸深處,安靜地睡著了,再沒聲響,就如同此刻翻身入睡的白蒹葭。他希望她,入個好夢,最好,夢里海邊,唯有她和他,追逐嬉戲。
“聽見了?她沒事。你可以放心了!”
白梅何等聰明,時至此刻,她對秦瓦凡的心事,一目了然。
“是,沒事就好,白梅,謝謝?!?p> 秦瓦凡一邊道謝一邊下樓,幸好,宿管阿姨在她的房間里剛好轉(zhuǎn)身不知在做什么,白梅就擋著秦瓦凡跑出了女生樓。
“怎么樣?蒹葭沒事吧?”
白榆也是一臉關(guān)切。
“應(yīng)該沒什么事。”
秦瓦凡笑得有點傻。
“還需要我今晚陪她睡嗎?”
白梅探尋地望著秦瓦凡。
“嗯……”
“我去她寢室睡吧,就睡她下鋪。晚上她醒來有什么,也相互有個照應(yīng)?!?p> 白梅見秦瓦凡猶豫的神色,快速地說道。
“那真的太謝謝你了,白梅!”
秦瓦凡感激地望向白梅,他其實心里早就這么想的,只是不好意思提出來罷了。
“謝什么,你們是蒹葭的朋友,就也是我的朋友,要是心里過意不去,下次請我去二食堂喝糖水吧!”
白梅臉上笑成了一朵花,末了,不易覺察地掃了一眼秦瓦凡和白榆,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狡黠。
“好,明天請你和蒹葭一起喝糖水!”
秦瓦凡也很高興,看來,以后還少不了要多麻煩白蒹葭這位老鄉(xiāng)同學(xué)了。
“你今晚可是完全暴露了?。 ?p> 回到寢室,白榆笑著對秦瓦凡說道。
“當(dāng)時就是擔(dān)心蒹葭,我自己也左右不了心情。”
秦瓦凡不以為意,但立刻又轉(zhuǎn)頭問:
“很明顯嗎?”
“全在臉上了,你說明不明顯?”
白榆笑道。
“白梅應(yīng)該不會告訴蒹葭吧?”
從對白蒹葭的擔(dān)心中放下心來的秦瓦凡,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了。
“都已經(jīng)這樣了,告訴就告訴吧,反正也是事實?!?p> 這會輪到白榆不置可否。
“也是。不過你覺得蒹葭如果知道了我對她的心思,會不會不理我了?”
秦瓦凡在事過之后是真的擔(dān)心了。他剛剛心急如焚,毫不掩飾,是為了白蒹葭,現(xiàn)在顧慮重重,也是為了白蒹葭。
唉,人哪,怎么都不行,誰讓自己太在乎了呢?秦瓦凡在心里哀嘆了一聲。他的無奈,在于面對女神時他還沒成神。
恍惚間,他又似乎看見了上午她在海邊,那一朵風(fēng)中的白荷,柔軟的白紗衣襟,翻飛浮動。就是此刻回想起來,他也能聞得到她散發(fā)出來的馨香。
從此以后,她便是開在他心間漣漪處的一支白荷。他幾乎都想要為她生,為她死了,只是,哎,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呢?
“嘆什么氣,別想太多了,洗洗睡吧,養(yǎng)足精神來明天請人喝糖水?!?p> 白榆見他臉色由喜轉(zhuǎn)傷,提醒道。
“忘不了!忘不了……”
秦瓦凡用歌聲答復(fù)了白榆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