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說的嗎?”賈婪放下翹著的腿,把椅子拉得離床近了些。
金明熙抽了桌子上的檢查報告遞給賈婪。
“所以,搞了半天是因為大姨媽來了?”賈婪將自己的視線從報告上轉(zhuǎn)到金明熙的臉上。
“如你所見?!苯鹈魑跽f。
“那剛才出去那人呢?”
白鹽:“這個我知道?!?p> “你知道什么?”
“程璽哥哥真是來找明熙的,我問過我哥哥了?!?p> “那你們是都認識了?”
“程璽哥哥和我哥哥是同學?!?p> “哦!那好像沒我們什么事了?!?p> “好了舍長,我們回去睡覺吧,這丫頭活該讓她獨守病房?!毙煨A雙手抱在胸前看著金明熙說。
“我和你們一起回去啊,不能這樣子對我!”金明熙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明熙,你真沒事吧?!卑}站起來,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沒事沒事,醫(yī)生都說了就是因為貧血引起的,多補補就好了?!?p> “那我去看看程璽哥哥,你們要走了叫我一下?!?p> “都快點啊?!辟Z婪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
“看不出來啊,你這才女潛質(zhì)原來是祖?zhèn)鞯??!辟Z婪雙腳一蹬,椅子又向后滑出去一段距離。
金明熙:“金慈仁是金慈仁,金明熙是金明熙,二者不可同日而語,這么多天上演的“二小姐”戲份你們都見過了,我真的不想和那邊扯關系?!?p> 賈婪:“那可是京城誒,一出生就占了大便宜,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沒能一睹首都的真顏,你有這么好的機會干嘛不去?!?p> 金明熙:“我要去也是要憑自己的實力殺上去,這么容易就跟著人跑了,對于養(yǎng)了我這么多年的蘇城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賈婪:“少給自己臉上貼金!”
金明熙:“我本來就姓金!”
賈婪:“了不得,目測咱宿舍以后可是要出一個大編劇。”
金明熙:“那先預約一下,到時候還請記者賈婪務必來采訪我!”
賈婪:“采訪你有什么好處?”
金明熙:“就讓你的分身在我的劇本里多活幾章!”
賈婪:“成交!”
“臉呢?”徐小圓坐在床邊無奈的看著金明熙和賈婪。
賈婪:“白鹽以后可是要當外交官的,咱宿舍就你去向不明,女神應該好好懷疑一下人生了?!?p> 徐小圓:“那時候因為喜歡文學報的中文系,家里一直不同意,說文學沒什么用,現(xiàn)在他們不干涉了,我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辦了?!?p> 金明熙:“是啊,文學看上去確實沒什么用,可是真正要論起來,什么又是真正有用的呢?”
徐小圓:“明熙,你不會想知道親生父母是什么樣的嗎?”
金明熙:“寄人籬下的滋味怎么可能會好受,說不想肯定是騙人的?!?p> 徐小圓:“那你為什么不去看看?”
金明熙:“你們一個個怎么回事吶?都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徐小圓:“抱歉。”
金明熙:“好好的,道什么歉啊!我現(xiàn)在生活得挺好的,爸爸媽媽雖然不喜歡我,可好歹也養(yǎng)了我這么多年,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我都會做好自己的本分?!?p> 醫(yī)院的走廊里,程璽若有所思的坐在長椅上,白鹽走到他面前,他也像沒看見似的。
“程璽哥哥,明熙是個倔脾氣,要她去京城除非她自己想去,程璽哥哥把這件事當成工程項目來對待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早晚兩敗俱傷?!?p> “你懂什么,你們女生都這么自以為是嗎?”程璽低頭看著手機,說話時的語氣明顯重了。
白鹽倒沒在意,賈婪一出來聽到了直接懟他:“喂,說話客氣點兒!”
“我又沒說你?!背汰t頭也不抬,畢方發(fā)來的內(nèi)容讓他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程先生再見,我們回去了。”金明熙客氣的對程璽打招呼,程璽依舊沒抬頭。
“走吧走吧?!辟Z婪拉著金明熙往大門口走去。
就要出門了,金明熙回頭看了看,程璽還是旁若無人的盯著手機,臉色越來越難看,金明熙心里嘆氣,終究不過萍水相逢,無謂的關切只會造成不必要的困擾,還是不多此一舉了。
“那人長得挺帥,脾氣不太好?!辟Z婪邊走邊嘀咕著。
“程璽哥哥從來沒這么對人說過話,應該是碰到什么事了,我給我哥打個電話,讓他操心去?!卑}朝金明熙點了點頭,金明熙會心一笑。
醫(yī)院里,程璽覺得自己的大腦需要什么東西麻痹一下,看著圖片里對著另外一個男生發(fā)自內(nèi)心笑著的李寒,他一時沒克制好自己的情緒,白鹽撞槍口上了。
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小寒。
程璽:“喂。”
李寒:“程璽,我們見一面吧?!?p> 程璽:“我在蘇城。”
李寒:“連最后一面你都不肯回來嗎?”
程璽:“我在工作?!?p> 李寒:“你總是這樣。”
程璽:“有什么話現(xiàn)在說吧?!?p> 李寒:“分手吧。”
程璽:“好?!?p> 李寒:“你還是回來一趟吧,有些東西得還給你?!?p> 程璽:“不用了,都扔了?!?p> 李寒:“你都不問問我為什么嗎?”
程璽:“如果你覺得他才是對你重要的人,那我無話可說?!?p> 李寒:“我懂了?!?p> 程璽:“掛了?!?p> 屏幕摔裂了,看著退回到那張圖片頁面的手機,頓了頓,程璽動手把它刪了。
坐在長椅上,緩了許久,又想起剛才那通電話,于是點開聯(lián)系人,把備注改成了李寒,大腦思考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徹底刪除了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
有那么一瞬間,程璽想到要是手機就這么摔壞了,今天或許就不會收到這么壞的消息了。
程璽突然想起來那位老師問金明熙的問題了,兩個人在一起究竟最需要什么呢?當時處于戀愛的感覺里,完全沒注意過這個問題,現(xiàn)在想來自己好像也不知道啊。
破皮的地方突然疼起來,程璽這才找回一點思緒,手機又響了,是白洲。
“有事?”電話那頭的白洲問。
“你有事?”
“怎么我聽說你腳踩兩只船到蘇城去了?!?p> “你聽誰說的?”
“李寒?。 ?p> “她真和你這么說?”
“好了,不逗你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p> “稀奇,程公子從來不說不知道這個詞,今兒破例了?!?p> “我和李寒分了,她提的,以后見著別亂說話。”
“誒,不是好好的怎么…嘿嘿,我就說你早晚也得分吧,我和老畢都單著呢,你注定了要和我們一起孤獨終老?!?p> “外交官大人,您能不能別在我工作室搗亂,我知道你在動我的建筑模型?!?p> “哎呀,你快回來吧。”
“等著吧你?!?p> “在那邊記得照顧點我妹妹啊,她對你可上心了?!?p> “會的?!?p> “行,蘇城人生地不熟,你要有心理準備?!?p> “知道。”
白洲掛了電話,看著面前春秋時期的建筑模型思索著,于是拿起手機給模型拍照,發(fā)給畢方:這些要是建成了,你來拍一部電影。
畢方:什么電影,劇本有嗎?
白洲:劇本你那邊留意著,有好的再發(fā)給我看,這部電影我要拿來做古建筑巡展的海外宣傳片,上點心。
畢方:行。
窗戶開了一道縫,有風悄悄進來了,輕輕地把工作臺上的一張圖紙吹到了白洲腳邊。
他彎腰拾起來,是一張彤弓的手繪,白洲想了想,把彤弓圖在地上放好,拿出手機拍了下來。
許如升
這是足不出戶的一天。 哥哥讓我看《追憶逝水年華》,馬塞爾普魯斯特真的是大佬啊,是怎么寫的七本!!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