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府。
“聶將軍,快請進。”于莊出來門口迎著聶爭與聶風。
“于夫人可在?”聶爭道。
“家母已經(jīng)在里面了,將軍請。”于莊站在門外,側身讓聶爭先進。
“夫人,聶爭不請自來,打擾了?!甭櫊幧锨皩τ诜蛉诵卸Y。
“哪兒的話,聶將軍愿意踏足,可是我們于家門楣幸事?!庇诜蛉苏f著便起來扶了扶聶爭。
“夫人快坐著,聽聞夫人身體抱恙,聶爭是粗人,也不懂多少禮數(shù),這些是托一位醫(yī)人帶的藥材,夫人且吃看看?!甭櫊幨疽饴欙L把東西抱上來。
“好好好,將軍好意,我領了,若真有用,還得還禮才是?!庇诜蛉诵Φ?。
聶爭笑笑,道:“不必客氣,夫人該保重身體,日后兒孫滿堂,承歡膝下?!?p> 于夫人連連點頭,道:“將軍說得是?!?p> 聶風再抱了另外一個盒子道:“于夫人,這是聶風為您準備的,多謝于夫人那日出手相助?!?p> 于夫人已在上首位坐著,道:“聶小王爺客氣了,那孩子怎么樣?”
聶風恭恭敬敬的站在她面前,道:“幸得及時救治,已無大礙?!?p> 于夫人和氣道:“那就好?!?p> 聶爭見她心緒平和,想了想此行目的,道:“夫人,聶爭有話便直說了?!?p> 于夫人大致猜到聶爭要說什么:“將軍請講?!?p> 聶爭一手端著小茶杯,摩挲著道:“云兒和令郎的婚事,夫人不同意?”
于夫人頓了頓,道:“不是不同意?!?p> 聶爭放下茶杯,馬上有家奴給添上了:“夫人,若是您或者小于大人心有所屬,完全可以直說,由我出面請大君收回旨意,大君一定會答應的,也別委屈了兩家。”
于夫人看了看于莊,道:“將軍說的哪里話,是我一時糊涂罷了,和莊兒沒有半點關系,他心里的人應該就是郡主了?!?p> 聶爭聽了,笑了一下,道:“如此,那倒是我多此一舉。”
于莊連忙答道:“不會,不會,將軍這一趟來得及時,不然我也不會知道原來娘親已經(jīng)接受郡主了?!?p> 聶爭哈哈哈大笑,道:“于大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和夫人置氣呢?我聽阿風說你每回去找云兒,都是不歡而散,這樣可不行,我雖然是云兒堂哥,但你若再不打起精神來,休怪我不同意這門親事了?!?p> 于夫人也笑了,道:“這傻孩子,天底下哪個當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開心,若是真逼你娶了表妹,你還不得整日苦著臉,更叫人家背后議論?!?p> 于莊無奈的終于咧嘴笑了,凝了多日不散的眉頭總算得以喘息。
聶爭將杯中茶飲盡,起身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叨擾了,夫人保重,大婚一事還需要您多加監(jiān)督,聶爭不擅長這類禮儀之事,兩家如今也只您一位長輩在城里,您就等著享福吧。”
于夫人也顫巍巍的站起來,道:“郡主若有空,煩請她過來陪我說說話,我得向她賠個不是,多日見她都嚴肅了些?!?p> 聶風一聽便樂了,道:“夫人放心,姐姐很喜歡您,我一定把您的話帶給她?!?p> 于夫人笑著朝聶風點了點頭,微微福了福身子。
“夫人不必出來了,我們就此告辭。”聶爭退出門外,再朝于夫人道。
于夫人堅持自己走了出來,至大門口,道:“要的,要送,我要叫那些人都知道,我們于家不再是閉門不出的小門小戶,以后郡主嫁過來了也才不叫他們先瞧了去?!?p> 聶爭和聶風站在大門外,再次對于夫人行禮,便告辭了。
“母親,您今日為何突然……”人都走了,于莊扶著于夫人往回走,邊問道。
于夫人靠著他的手緩緩而堅定的走著,道:“昨日去禮佛,圓佑寺的住持和我說了,你和郡主是很好的一對,不可拆散,娘親本就不是真心阻攔,只是想要有個人將面前的迷霧撥開罷了,當局者迷,今兒聶將軍一來,我便能看見你以后的路,很清晰,至少我不用擔心你會走你爹的老路?!?p> 于莊突然停下了,道:“母親,您是不是又夢到爹了?”
于夫人隨著他停下,道:“老了,不服氣也不行了,我想著你要成親了,便去告訴他一聲,當年若不是因為我,你爹也不會……”
于莊見引起他傷心事,趕緊轉移話題,道:“好了好了,母親,您能點頭這再好不過了,孩兒什么都不懂,大婚一切東西還得母親上心呢?!?p> 于夫人轉而笑了笑,道:“好,娘來辦,保管給郡主一個熱熱鬧鬧的婚禮?!?p> 庭院里的梨樹葉子落了,飄了一地,家奴們?yōu)咧?p> “都聽著,從今兒起,把整個于府里里外外都給我翻洗一遍,到公子大婚當日,這段時間務必打起精神做事,做得好了便賞,敢鬧事的一律趕出于府?!庇诜蛉诵兄晾认?,忽又回身對著院中人道。
“是。”家奴們紛紛停了手上的動作道。
聶府。
“姐,姐,姐姐!”聶風下了馬車便飛奔進府里,邊跑邊喊。
“你喊什么。”聶云拿著弓正要出門。
“姐姐,于……于夫人……于夫人同意了?!甭欙L邊說邊喘道。
“你說什么?同意……什么?”聶云抓著弓的手不由緊了緊道。
聶爭緩步歸來,淺淺笑道:“同意你和于大人的婚事,并且她會親自操辦?!?p> 聶云這下反而慌了,手一松,弓倒是掉了。
“大哥,你說……你說的是真的?”聶云聲音里夾著顫抖,是高興,也難過。
“姐,姐,你怎么了?這是好事,你別哭?。 甭欙L見聶云眼淚都出來了,急了。
“我沒事,沒事?!甭櫾葡胗眯渥幽?,卻發(fā)現(xiàn)她剛換了護腕。
“我們云兒長這么大也沒哭過幾次,這于大人想來真是你的命定之人?!甭櫊幮α耍?。
“大哥快別取笑我了,我就是……就是……”聶云說著說著破涕為笑。
聶風把弓拾起來道:“姐,你可不能再舞劍拿弓了,你得繡花,繡花知道嗎?”
“我要是不知道,上次那面軍旗難不成你做的?”
三人一齊大笑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