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過。
太陽,升到一天當(dāng)中的最高點(diǎn),從趴著的電腦桌上,扶墻站起。
又是整晚的通宵。
隨即,一頭栽倒在床上。
當(dāng)再次睜開眼的時(shí)候。
咳嗽。
昏暗的房間。
天花板,像是牛頓擺球一般的,左右來回?fù)u晃。
好冷。
是因?yàn)闆]開熱空調(diào)嗎?
我依稀記得,開了的。
蜷縮起來,裹緊被子。
處在深水的底部,無法呼吸的感覺。
光線。
水,水!好渴。
回蕩著的,重重的,喘息聲。
最后一瓶了。
啊~不行啊,必須得要出門一趟。
水喝完了,還有去買藥。
這樣下去,不行。
不行……不行……
這樣下去。
要是能睡著的話,就讓它,這樣下去吧。
反正也是,一個(gè)人。
光線,逐漸的從視線當(dāng)中,消失。
就讓他它,這樣下去。
無限制的,往下沉。
“?!恕?p> “叮~咚~~”
“?!恕?p> ……
吵死了!
別按了!
不行。
我沒辦法,開門??!
“喂~搞什么?”
“裝不在家嗎?”
“快給我開門,你要冷死我啊!”
嗯?姐?
扶著歪歪扭扭的墻壁,總算是,走到了。
“你怎…么?”
她怎么,會在這個(gè)時(shí)候,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你干嘛呢?慢慢吞吞的?”
“打了那么多電話,也……”
“哈~原來是感冒了?!?p> 她身穿著一條碎花裙子,腳踩一雙紅色高更鞋,仿佛春天。
然而言辭,卻是冬天的溫度。
“快給我回去躺著!真是麻煩……”
我依稀,聽到她最后,還加上這么一句話。
用柔弱的身軀,將我扶著,回到原點(diǎn)。
好冰。
她的手,是不是正如她說的,在外面,吹了太久的風(fēng)。
還是,我的額頭。
太燙?
我無法去思考,用此刻,渾渾噩噩的大腦。
比黃昏,更分不清,白晝黑夜。
燒了熱水,放在我床頭。
換下了第二塊,蓋在我額頭的毛巾。
帶上了鑰匙,就出門。
我無法計(jì)算時(shí)間,只是感覺難受,如同窒息一般的。
想死的念頭。
等到了,她回來。
“完蛋!”
“花了比我預(yù)想還有多的時(shí)間?!?p> 姐姐回來的第一時(shí)間,沖進(jìn)了廚房。
因?yàn)槲矣貌坏?,所以都已?jīng)記不得,里面長什么樣。
但還是能聽到,廚房里面?zhèn)鱽淼?,聲音?p> “好燙!”
“應(yīng)該,還能吃吧?”
在我正要喝水的時(shí)候,她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我看到的時(shí)候。
被煮的干巴巴的,粥。
在家里被寵愛著的姐姐,下廚做的粥。
我第一次,遇見。
“你先吃點(diǎn)東西,”
“藥給你買回來了,吃過了再吃藥?!?p> 她一邊嘮叨著,一邊對著勺子吹氣。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廚房里面的灰,竟然比家里倉庫的,還要厚?!?p> 家里的倉庫,藏著的,都是小時(shí)候,畫壞的畫。
是嗎,已經(jīng)有,這么厚了嗎?
勺子里面的東西。
一點(diǎn)味道都沒有,稠稠的,也難以下咽。
但卻是我,吃到過的,最好吃的。
好吃到,仿佛淚腺,都想要表達(dá)一下。
那天夜里,在酣睡中。
身旁始終有人守著。
即使,我在酣睡中,依舊能感覺得到。
對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