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霜凌厲的攻勢如同山洪爆發(fā)般不可收拾,江玄的身體畢竟還有些空虛,面對著可以稱得上鋪天蓋地的攻擊,他的身體上已經多出了好幾道紅色的血跡,浸濕了他的白色衣袍。
角落里的長孫簌眼眸中劃閃過擔憂之色,心里不免有些擔憂,江玄真的可以承受得住嗎?糜霜可不是什么尋常角色。不過長孫簌看到江玄的臉龐從來沒有露出過驚恐的神色,反倒是分外的平靜,這讓長孫簌的懸浮心不由得落了下來,江玄一定是有什么手段!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江玄充滿信心。無論從那個角度來看,這都是一場必輸?shù)膽?zhàn)斗啊。
江玄不斷揮動著手里的圣耀,堪堪擋住糜霜沖勢兇猛的長槍,兩柄絕世圣器在空曠的白虎宮內摩擦出火花,摩擦出刺耳的聲音。江玄的手臂上突然金光大放,一股強悍的沖擊力幾乎在一秒鐘之內頂開了幾乎要壓倒他的糜霜。江玄的身體在幾個閃爍之后落在了使你之后的地方。
“果然西護法這一身蠻力不是白練的,戰(zhàn)斗起來絕對兇悍,我江某佩服?!苯淖旖沁€是掛起一抹笑容,在糜霜和長孫簌疑惑地目光下對糜霜拱了拱手。
“小子,如果你怕了,現(xiàn)在認輸我或許能網開一面只斷你一條左臂。”糜霜抬起長槍指著江玄,說道:“怎么樣?本來是必死之局,現(xiàn)在變成了能夠活下來,這不是很劃算嗎?”
“糜霜,現(xiàn)在我知道了,原來你最擅長的不是身體,而是腦子。”江玄雙手環(huán)臂,看這樣子就像是在和一位多年未見的老友交談。
“什么意思?”糜霜有些不解其中的含義。
“你的腦子,一如既往的蠢,蠢到令人驚訝的程度不遜色于你的身體強度?!苯旖堑男σ飧鼭?,大笑著說道。石柱后面的長孫簌也不禁笑出了聲,以前就感覺到江玄說話很氣人,沒想到現(xiàn)在的威力比以前還強大了無數(shù)倍,恐怕江玄最擅長的不是劍,而是他這一張嘴皮子。
“臭小子,你找死!”糜霜的面部肌肉抖了抖,顯然是被江玄所說的話給氣到了,居然罵他笨!糜霜身體四周涌現(xiàn)出許多浩瀚的圣氣,顯然是在蓄力,想要一擊至江玄于死地。
“江玄,你要小心?!苯锹淅锏拈L孫簌不由得提醒出聲,眼眸中,盡是擔憂之色,一旦糜霜用盡全力,恐怕江玄不會在他的手下走過十個回合,畢竟差距十分明顯。
江玄聽到長孫簌的話,唇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這丫頭,原來還知道關心人。既然你要我小心,那我一定會分外小心的。江玄伸出手擺了擺,示意石柱旁邊的長孫簌不用擔心,他這個人,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對自己的自信。隨即之間江玄身體四周一陣狂風掠起,道道金光在周遭匯聚。這金光亦是玄妙無比,仿佛一片可以改變形狀的金色云朵。這是有純粹的圣氣所化,落到肩上,化作肩甲,肩甲上金龍吐珠。落到胸前,化作胸甲,胸甲上麒麟躍起。落到頭頂,化作紫玉冠,冠上晶石耀目。落在手上,赫然多出一柄綠色的長劍,生命氣息源源不斷地在上面流淌,江玄這條手臂上的圣氣紋路也有一半變成了綠色。
眉心處,半金半綠色的圣臨跡閃爍升光,在白虎宮內,如若夜空中最耀眼的繁星。熒光震懾人心。只一瞬,白色鑲金邊的大氅揚起,之前一直是寬松衣袍模樣的江玄消失無蹤,站在長孫簌和糜霜眼前的,如同那叱詫大陸,威風凜凜的戰(zhàn)神!
長孫簌瞳孔猛的一縮,這是圣氣凝實!只有對圣氣的掌控達到決定層次之后才能夠由圣修士領悟出的一種狀態(tài),就算是長孫簌,如今也只能堪堪做到初步凝實,相比于江玄這種一下子就是整套鎧甲的,長孫簌之前根本想都沒有想過。什么時候,江玄開始超越她了?看來自己也不能夠繼續(xù)懈怠下去了。
江玄雙手持雙劍,微微扭著頭,對糜霜說道:“先生,我們繼續(xù)吧。”
“狂妄的后輩,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嗎?”糜霜的話音一落,只見得他縱身一躍,化作一道閃電,迅速朝江玄飛射而去,速度之快,只在原地上留下淡淡殘影,出手之狠,就連白虎宮內的地板,都是承受不住隨風而來的巨大壓力,崩裂開來。糜霜眨眼間朝沖到了江玄的面前,對著他的額頭便是一槍橫掃去。
然而江玄這個時候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與之前的應對方式完全改變,仿佛這之前,他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在長孫簌擔憂地目光中,之間江玄不慌不忙地往前跨了一步,雙手舞起左手上的圣耀和右手中的問殘,兩柄絕世神劍交叉到一起,雙手舉過頭頂,糜霜的長槍落下,圣耀和問殘立刻便浮現(xiàn)出雄渾的金色與綠色圣氣,似乎是一種特殊的膠水一般,糜霜的長槍與這股圣氣碰上之后,卻是靜止得一動不動,仿佛被這兩柄劍給黏住了。糜霜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了下來,江玄唇角的笑意愈加的強烈。突然,他的雙手一交纏,江玄便是卯足了勁奮力一甩!
“咣!”
一陣颶風瞬息之間席卷了華麗!白虎宮的每一個角落,地面上沒一塊碎掉的磚瓦都是被這些股沖浪給震動起來。就連相隔甚遠的長孫簌都微微瞇上了眼睛。
她的心里非常震撼,心臟一下一下得跳動著。她的嘴角微微張開,便仿佛忘記了合攏般,一直微張著。白虎宮內所有的一切都在顫動。
然而,根本沒有給長孫簌留有思考的時間,僅僅就在這一剎,圣耀與問殘和糜霜的長槍交織在一起,激起的火花四濺,將昏暗的白虎宮內的一切都映得如同白晝。
江玄腳下的地磚碎裂,猛地后退了一步,然而,在江玄后退的同時,糜霜死燦爛打般的糾纏了上來,居高臨下地一槍劈下來,江玄挺劍一擋,強勁的力道卻那讓江玄的腳深深地陷入白虎宮玉石鋪層的地面之中。江玄突然大喝一聲,雙手之上光芒齊放,數(shù)不盡的金色與綠色圣氣紋路攀爬上去。
“嗡!”
江玄身形如同流星般飛出,手持圣耀強行插入地面,微微后仰,這才勉強站住身形,雙腳捋過,沙石飛濺,無數(shù)的地磚被掀起,地面上留下兩條深深的刮痕。盡管江玄竭力在緩解著強大的沖擊力,但是那身軀最終還是重重的撞上了身后接連一排的巨大石柱上,直接將石柱的根部撞碎,一直到第六根石柱,才讓江玄的身體停下來。一時之間,整座白虎宮都有一種微微傾斜的感覺。隨即似乎是印證了心中想法,白虎宮半邊宮殿的磚瓦微微傾斜,隨后轟然倒塌,揚起漫天沙塵,從高處看,如同噴涌的灰色泉水。
整個白虎宮都寂靜了。
位于不遠處的長孫簌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緩緩彌漫開來的沙塵。自己另外一處廢墟。
許久,沙塵之中,糜霜的身形緩緩顯現(xiàn)。
他站著。上身的皮甲已經碎裂,身上卻不見傷痕??钢种械拈L槍甩了甩手掌,他緩緩地喘息著,笑了:“還算有點門道,真有點,麻?!?p> 長孫簌的瞳孔猛的一縮,江玄如此重大層度的攻擊,居然對糜霜毫發(fā)無傷?這看上去也太不可思議了。隱隱間,她的心里冒出一點恐懼。
果然,糜霜見那片廢墟里面沒有絲毫動靜,便將目光緩緩轉移到了長孫簌的身上,嘴角突然掛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說道:“守護著你的人似乎被我打倒了,現(xiàn)在看你還能耍什么花招。我這斷臂之仇可是必須要報的啊。”
“哼!就你還想打敗江玄?他可沒有你想的這么簡單!”長孫簌冷哼一聲,語氣冰冷地說道。心里面卻是有些沒底,江玄真的還好嗎?
“那你認為現(xiàn)在在廢墟里面的人是睡著的,還是醒著的?”糜霜一步一步靠近長孫簌,長孫簌一步一步退卻,很快便抵上了白虎宮的墻壁。
突然,從那片廢墟里面突然深處一只手,隨后,整個人的身體都爬出了廢墟。現(xiàn)在的江玄有些灰頭土臉的,看上去分外狼狽,可是仔細看去,他的身上居然沒有一點傷痕!拍了拍手,對長孫簌投去一個目光,說道:“醞釀了這么久,就是為了這一刻,糜霜,你準備好受死了嗎?”
“你到底,在說什么笑話?”
“哼,望舒珠,剿滅!”江玄確實沒有去理會糜霜的話,之間他的眉心飛出一顆巴掌大的混沌色珠子,盤旋在糜霜的頭頂,投射出混沌色的光芒,白虎宮的地面上,居然不知道何時多出了許多形狀怪異的復雜紋路。
在望舒珠的投射下,這些紋路冒發(fā)出混沌色的光芒。圣氣波動開始擴散出一圈又一圈,就在糜霜不耐煩的時候,他的心口突然一疼,低下頭,他的胸口居然已經消散了!而且從他的胸口開始,他的整個身體,都在跟著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