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怎么做吧?!睕Q定好了之后,笛弦兒反倒覺得渾身輕松。
人生最難做的便是選擇,而一旦有了選擇,便只需義無反顧,但求無愧于心。
“決定了?不再考慮一下?”
“我做好決定的事不會改變,來吧,別婆婆媽媽的,一會兒那老賊該發(fā)現(xiàn)我們了?!?p> “有骨氣,我喜歡!”葉無痕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卻突然對她贊賞有加,嘴角一勾道,“可這樣一來我就更加不舍得你死了呢,我決定了,我不同意,此事作罷!”
“?”
看著眼前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要不是看在他長得那么好看的份上,笛弦兒真想上去敲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
而且這個男人不止臉色變得快,反應(yīng)能力更快,一把拽著她就閃身到顧南弦附近。
附到她耳邊輕聲道:“乖乖待在這里,等我回來哦!”
然后又抬眸對顧南弦道:“照顧好她?!?p> 不等兩人答應(yīng),他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只留下笛弦兒和顧南弦在原地面面相覷。
……
只見葉無痕來到幾尊魔影旁,揮手灑出什么東西后,剛才還囂張無比的幾大魔王就變成了溫順的綿羊,再然后就消失不見了。
葉無痕的渾身魔氣亦隨之收斂而去。
笛弦兒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就這么簡單?!這個葉無痕到底還有多少東西瞞著她?
……
魏景澤今天的心情糟透了,先是府邸被毀,接著就連他費盡千辛萬苦抓來的人質(zhì)也不翼而飛,而這一切都要拜他那位好師侄所賜。
葉無痕本不是他的弟子,而是他那死鬼師兄留下的,自從十幾年前他師兄死于一場大火后,這孩子的身世也就成了一個謎。
他本不欲認這個孩子,但那日在廢墟之中,還不及半人高的孩子就這么沖過來緊緊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還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奶音不停喚著他師叔,他當(dāng)場就動了惻隱之心,把他帶回了國師府。
魏景澤現(xiàn)在想起來就后悔啊,他當(dāng)時應(yīng)該直接一劍了結(jié)他的,就不會有后來的這么多事了。
就在魏景澤琢磨著怎么弄死他的時候,葉無痕很適時地出現(xiàn)了,而且還帶著一臉笑意:
“咳咳…師叔,你怎么又回來了?”
“人質(zhì)都跑了,我還能去哪?”魏景澤明顯憋著一肚子氣,不知該往哪發(fā),可惜他碰見的是葉無痕,總能叫他還沒使出全力就泄了氣。
“讓人跑了那是下屬監(jiān)管不力,是下面的人失職,與師叔你無關(guān),所以您莫要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值了。那個人這次逃了算她運氣好,我遲早會幫您抓住她的,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嘛?!叭~無痕笑瞇瞇地道,他的笑容仿佛有種魔力,能將人心中的不忿都慢慢抹平。
魏景澤顯然也很是受用,心情一下就平復(fù)了不少。
“對了,師叔你剛才受傷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讓暮雪給你療傷,這里剩下的交給我就可以了。”
”嗯,不錯,不過有一點你記住,一旦發(fā)現(xiàn)那個人的蹤跡立刻傳書給我,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知情不報,你知道下場是什么,做任何事情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魏景澤對他的安排甚是滿意,但最后還是警告了他一句。
他是知道這個師侄的性子的,只要他看不慣的事,勢必要出手管一管,他之前派去仙樂的幾個殺手至今仍沒有回來復(fù)命,他卻反倒是帶著人先回來了,魏景澤有合理的理由懷疑他們都是被葉無痕所殺,只不過苦于沒有證據(jù)不好和他正面撕破臉皮罷了。
這只小狐貍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會深藏不露了,看來得找個機會好好清理門戶了啊。
……
葉無痕笑著回來的時候,笛弦兒還有些不敢相信。
“那老賊這就走了?”
“嗯,走了?!?p> “他不管這里了?”
“不管了?!?p> “也不抓我們了?”
“當(dāng)然要抓?!?p> “?”
“他現(xiàn)在自顧不暇,哪有余力做這些。”
“剛才,他沒發(fā)現(xiàn)我們么?”
“有我在,發(fā)現(xiàn)不了?!?p> “行啊,葉無痕,你這回還是挺靠譜的嘛。”
“我知道自己厲害,不用夸我?!?p> “……那我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帶上她,我送你們出去。”
循著葉無痕的目光望去,笛弦兒看到了那個從頭到尾都躺在地上裝尸體的人。
“她是?”
“那老賊的一個徒弟,相信我,她會有用的?!?p> ……
全程在一旁被當(dāng)做背景板的顧南弦終于忍不住了,他冷冷地盯著葉無痕道:
“你到底是誰?怎么會知道這么多東西?”
他行事向來謹慎,此次如果不是為了笛弦兒他根本不會來冒這個險,原本他以為葉無痕只是一個普通的修仙人士,被他皇爺爺也就是上仙宮主收為了弟子而已,但現(xiàn)在看來,他的身份遠遠不止那么簡單。只憑他能在國師府來去自如,甚至能與國師談笑自如就說明他絕對與后者有關(guān)聯(lián),說不定就是敵國派來的間諜。
想到有這種可能,顧南弦的臉色就更冷了幾分。
他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人成為弦兒的朋友,那樣只會害了她。
葉無痕卻連看都沒看他,很顯然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回答我,否則我是絕不會讓你帶走弦兒的?!鳖櫮舷?guī)缀跏堑秃鹬f出這句話的。
這下,就連笛弦兒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葉無痕一直揚起的嘴角漸漸沒了弧度,距離那么近,笛弦兒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生氣了,于是下意識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懂得東西多與少不應(yīng)該看個人的本事么?顧兄這么問,莫非是嫉妒我?“
說罷,葉無痕一勾嘴角,不去理會顧南弦,徑直拉著笛弦兒就向門口走去,中途還順帶收了個初墨。
在即將要走出這片廢墟之際,葉無痕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道:
“奉勸顧兄一句,想要保護好身邊之人,光靠威脅別人是沒有用的,只有憑借自己的真本事才算是個男人?!?p> 然后便帶著兩人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