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殿內(nèi)深處,一面具男子手持銀色長劍架在笛弦兒的脖子上,神色冷峻。
笛弦兒剛剛只顧著看自己身上的傷勢,倏地眼前突然多出這么一柄寒光凜凜的長劍,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
但長劍在前,容不得她過多思考,劍鋒便又往前延伸了一寸。
“說!”
面具男子一臉不耐煩地吐出一個字,眼睛里隱隱還泛著寒光。
笛弦兒心里一激靈,快速地打好腹稿,想著如何才能搪塞過去,然而,眼角余光瞟到那面具男子臉上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一陣說不出的古怪,就好像……曾經(jīng)在哪里見過他……
“哎哎……大哥,有話好說,大哥,我是被人一腳踹到此處的,實在不是我想來……”
一邊解釋著當時的場景,笛弦兒一邊還在心里忿忿不平,那家伙簡直就是個不可理喻的主!
那一腳的力道若不是她還有些功夫底子,這么遠的距離飛過來砸在地上,骨折都是小事!
真是個狠人吶!
他自己不愿露面,就用這種方式讓她探路!
你說說,這是人干的事嗎?!
“你進來吧。”
與面具男子侃侃而談(瞎胡扯)了一陣后,笛弦兒萬萬沒想到真的能蒙混過去。
那人撂下一句話后,轉(zhuǎn)身就走,也不關(guān)心她是否說謊,不過笛弦兒在權(quán)衡了一番利弊之后還是決定跟上,那個家伙說得好,比起這外面的虎視眈眈,還是里面的“龍?zhí)痘⒀ā备档靡魂J。
不過比起前路的未知與渺茫,她更好奇的是那面具男子為何不殺了她?明明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她擅闖別人的地盤,結(jié)果主人不怪罪她不說,還要把她帶進去好生招待,呸呸呸,想什么呢,不給她一個下馬威就不錯了。
止住千頭萬緒飄飛的思路,笛弦兒“乖乖地”跟在那面具男子的身后,一邊東張西望,一邊思考著該如何脫身。
然而那面具男子就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頭也不回地冷冷開口:
“收起你的無知和好奇,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要是亂動觸動了什么機關(guān),神仙也救不了你。還有,既然進來了,輕易你是出不去的,別想動什么心思。”
“啊……是是是?!钡严覂哼B聲稱是。
也不知怎的,這個面具人說的話雖帶著些提醒之意,但言辭之中自帶的那股傲慢之意,聽起來怎么就是那么讓人不爽呢?
……
接連轉(zhuǎn)過不知道多少個幽暗的角落,直到笛弦兒已經(jīng)快記不清最初是從哪個方向進來的,面具男子才終于在一扇緊閉的石門前停下腳步,這石門隱蔽得很,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看不出來這里竟然有一扇門。
前面之人停下的如此突然,害得笛弦兒差點沒穩(wěn)住一頭撞上去。
只見那人從寬大的帽衫之下伸出一只蒼白的手,在石門上不同的地方點了幾下,石門便緩緩的開了。
在此期間,他還轉(zhuǎn)過身來瞥了她一看,一根手指輕搭在嘴邊,用一種不同于剛才的溫柔聲音道:
“別害怕,跟我來?!?p> “你是……”
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在她被貶往謫京的這三年里,日日夜夜的夢里都是這個聲音在支持著她,告訴她不要放棄,乍一聽見的那一刻,笛弦兒差點就喊出來了,你是南弦哥哥啊!
不過理智還是告訴她此刻要保持冷靜,喊出來的話會將他二人都置于死地。
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忍!
至于心底的那些疑問,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問他也不遲。
于是千言萬語最終只化成一句:“好。”
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她相信他!
……
生殺殿的深處是只有白金級以上的殺手才能進入的地方,而此地往日里的死氣沉沉顯然也要被不速之客所打破了。
其實不止是笛弦兒,在她之前和之后還有很多慕名而來想要一睹夜修羅風采之人,只要不是作亂的宵小之徒和來尋仇的,都會被生殺殿以不同規(guī)格的待客之道迎接進去,至于門口那些暗中潛伏的,大多都揣著一份神仙打架,他們可以從旁撿漏的心思,或是偷偷從世家或宗門中溜出來,不愿被人認出真實身份的也不在少數(shù)。
這不,這一日從天還未亮起時便有人在殿門前潛藏試探,一直到了臨近子時門口的人依舊是絡(luò)繹不絕,好比人間一大盛事,看得人嘖嘖稱奇。
……
“顧哥哥,你怎么會在這里?”
蹉跎了半日,終于給笛弦兒找到機會問出心中疑問。
“噓?!?p> 然而盡管四下已然無人,面具男子仍然謹慎無比。
壓低了聲音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笛弦兒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選擇了相信他,不管他做什么都一定有其道理。
他不愿交流,那就一定有不可交流的原因。
或許,此刻在他們周圍就藏著些聽墻角的小人。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石門就被人再次打開,走進來一名面容清麗的少女。
面具男子對此似乎并無什么驚訝的神色,就好像知道有人要來,笛弦兒則是趁機躲了起來。
“殿主有令,所有人都到前殿匯合,你,跟我來?!?p> 少女的聲音清冷無比,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給人一種生人勿近之感。
她與面具男子說話時的語氣就好像是主人在驅(qū)使下屬一般,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不免讓笛弦兒在心里替她抹了一把汗。
她可是知曉這個表兄的脾氣的,平日里看上去謙遜無比,但若是有人來挑釁,他藏在骨子里的那份驕傲可不會比任何一個人少。
然而,出乎意料的,他竟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反而恭敬地應(yīng)道:
“是?!?p> 沃特?
笛弦兒以為自己聽錯了,甚至一度懷疑眼前這個還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顧南弦。
眼前此人雖戴著面具,但身形氣度的確與她認識的那個顧南弦一般無二,只是這脾氣秉性卻一度讓她覺得陌生。
他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子的?是為形勢所迫?還是本來的性格便是如此?
來不及回身和她交代些什么,面具男子就被那少女帶走了。
在他們之后,笛弦兒也悄悄地溜了出去,坐以待斃從來不是她的風格,骨子里的好動驅(qū)使著她一步一步走向更廣闊的天地。
冥冥中總有什么在指引著她前行,就好像此次的偶遇和重逢,還有接下來將會面臨的各種挑戰(zhàn),說不得此次的大會將會成為數(shù)十年內(nèi)大陸天才的第一次齊聚。
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