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圣俞喚出女兒,龍依依應(yīng)聲出來,看了楊無咎一眼。
龍圣俞道:“依依,你去請何叔,收拾出乾卦第四爻第一棟房屋?!饼堃酪揽戳艘谎蹢顭o咎,眼中露出驚喜之色道:“可是楊大哥要留下?”楊無咎點點頭,龍圣俞道:“話多,趕緊去!”龍依依瞪了龍圣俞一眼,歡喜的去了。
楊無咎起身致謝,又拿起身邊的包裹打開,取出虎皮遞給龍圣俞道:“昨日遇上一只大蟲,被在下打死。想到近日來龍公盛情,特將虎皮贈與龍公,不成敬意,請龍公收下?!饼埵ビ崦φ酒鹕韥?,推辭道:“龍某不過是少盡地主之誼罷了。楊公子如此重禮,何以克當(dāng)?!?p> 楊無咎一再堅持,龍圣俞只有起身接過虎皮,驚嘆道:“楊公子之勇堪比昔日武松,真是令人欽佩。如此,龍某卻之不恭了?!饼埵ビ嵴归_虎皮,入手厚重,見色彩斑斕,皮毛順滑,實乃不可多得的良品,贊嘆不已。龍圣俞把玩片刻,又將虎皮置于一旁,細(xì)詢打虎及救人之事,楊無咎一一如實回答。
龍圣俞緩緩道:“除封仙陣外,遍山的猛獸也是水流村與世隔絕的一道屏障?。“倌陙?,不知道多少人葬身野獸腹中?!睏顭o咎想到途中遇到的猛虎、巨蟒,心想常人若是遇上,必是九死一生,暗暗點頭。
此時龍依依走了進(jìn)來,對二人道:“何叔已經(jīng)帶著人收拾去了,何叔說今晚便能住進(jìn)去?!睏顭o咎起身道:“謝過龍公,謝過依依小姐?!倍诉€禮,楊無咎又道:“在下還要回去收拾,便先告辭了。”龍圣俞待要起身,龍依依說道:“我送送楊大哥?!?p> 二人穿庭過院,一路無話。行至院門外,楊無咎對龍依依拱手道:“依依小姐請回吧,在下告辭了。”龍依依手搓著衣角,說道:“楊大哥,你和殷姐姐何時搬去住呢?”楊無咎道:“回去同周大娘招呼一聲,今晚便搬過去,還要多謝依依小姐?!?p> 龍依依擺著手忙道:“楊大哥這是說哪里話,以后楊大哥和殷姐姐長住水流村,我們便是一家人了。”說完臉已先紅了起來,又道:“所以,楊大哥叫我依依便是了?!睏顭o咎點點頭,說道:“依依,那我先走了。”龍依依道:“楊大哥慢走。”龍依依怔怔地望著楊無咎身影遠(yuǎn)去,龍圣俞走進(jìn)院子,見龍依依神思不屬,微微皺眉。
楊無咎回到周大娘家中,同殷如蘭說明情況,二人辭別周大娘便往乾卦第四爻的院子走去。一路上殷如蘭腳步輕盈,喜不自勝。二人分辨方向,很快便到了。
殷如蘭看著眼前的小院,不禁又想起撫州府中的竹影小院,時間相隔不久,情景歷歷在目,偷眼向楊無咎瞧去,見他身形高大,又想到二人從此真正開始生活,心中喜悅。楊無咎見院門敞開,邁了進(jìn)去,院中有數(shù)人正在清洗打掃,見二人進(jìn)來,一中年漢子迎了上來,對二人抱拳道:“兩位是楊公子、殷小姐吧?!?p> 楊無咎見他身材瘦小,笑意盈盈,眼中光芒閃爍,料想應(yīng)該是龍公口中的何叔了,于是道:“正是,有勞何叔了。”何叔笑道:“楊公子太客氣,沒想到楊公子來得這么早,請二位先進(jìn)去歇著,我們很快就好了?!睏顭o咎攔下何叔道:“是我們心急了。何叔且不必忙,哪有自己家不自己動手的道理?!币笕缣m也笑著道:“楊大哥說的是,讓大家先歇歇,我去燒茶?!庇谑峭堇锶チ?。
楊無咎拉著何叔對正干活的眾人道:“大伙兒先停手歇歇,楊無咎初來乍到,眾位熱心,楊某感激不盡,還請稍坐進(jìn)來喝杯茶。”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向楊無咎打著招呼,楊無咎不認(rèn)識眾人,眾人卻都認(rèn)得他,此時見他熱情,也笑著進(jìn)屋了。
堂前未有擺設(shè),但桌椅齊備,眾人圍坐下,楊無咎請了何叔坐上桌,自己側(cè)身相陪。何叔含笑坐下,為楊無咎一一介紹在座眾人,楊無咎暗暗記下。何叔笑著道:“既然楊公子長住下來,以后大家便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援手的招呼一聲。大家世世代代要住在一起,原就應(yīng)該相互照應(yīng)?!睏顭o咎點頭稱是。
這時殷如蘭也燒了水提來,又拿出了周大娘給的茶葉,為眾人沖上。眾人見殷如蘭相貌秀美,親自為自己倒水,紛紛起身接過。
殷如蘭抿嘴笑道:“眾位且安坐,水流村收留我們二人,我們原當(dāng)感激,暫以茶代酒,謝過各位。等我們收拾好了,還要請各位過來用飯呢。”眾人口稱不敢,笑意盈盈。殷如蘭最后為楊無咎倒上茶,楊無咎低聲謝過,殷如蘭秀眉上挑,瞥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何叔看著殷如蘭道:“楊公子真是好福氣!”見楊無咎并不答話,又道:“楊公子,話說在前頭。你既要留下,便要吃喝,躬耕之事是免不了的。方才來之前,我已查看過,村子西北邊的田地雖然尚未開墾,也是好地,之后便是你楊家的了。此時第一季禾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先開荒,等第二季栽下,便有收成了。殷小姐可以跟著婦人養(yǎng)蠶織衣,也是過活的道理,就是依依也是如此。”
何叔見二人氣質(zhì)不俗,以為他們并不愿務(wù)農(nóng),于是抬出龍依依勸導(dǎo)。楊無咎心想一身武功在此并無用武之地,種地養(yǎng)家才是正道,于是道:“何叔說的是,豈有不耕而食不織而衣的道理?!?p> 眾人喝過茶,又幫二人收拾了一番,方各自離開了。殷如蘭站在院中,見楊無咎送走何叔回來,對他展顏一笑。楊無咎走上前,摸摸她的頭,殷如蘭瞇起眼睛。
二人靜靜地看著院子,心中均想到:“這就是自己的家了么?”殷如蘭忽而看著院子角落道:“這兒要栽片竹子。”楊無咎隨她的目光看去,也想起了之前的竹影小院,自無不可。殷如蘭拉著楊無咎的手,興奮地走進(jìn)屋子,說道:“我們?nèi)タ纯催€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