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看到這個裝置的第一眼起,林巍就想到了之前楊老板手下的改裝尼莫用鎖鏈對付強大的夜叉的招數(shù)。雖然說一開始的目的只是限制夜叉的行動能力,但是卻通過意外卡入關(guān)節(jié)位置廢掉了這臺先進機甲的變形能力,要是攻擊者們的技術(shù)再過關(guān)一些,滅掉夜叉也不是不可能的。
毫無疑問,這臺新型火控裝置可以讓攻擊的準確性和成功率大大提高。
可是這個性能實在是給人兜頭潑了一桶涼水的感覺。
四十米,那不是比戰(zhàn)術(shù)手槍的最小安全距離都要近了嗎?那這套裝置還有個屁用啊,讓機甲兵一上來就操家伙跟人拼刀嗎?
“我要把這東西賣給軍方,然后好好賺那些王八蛋一筆錢,過幾天好日子,費用的話,就收一百萬法幣吧,哈哈哈?。?!”楊天戈似乎完全沒有發(fā)覺林巍臉色不太自然。
可是要直接勸嗎,對這位興致正在頭上的老大大喝一聲“醒醒,你的發(fā)明就是垃圾”?拜托,那肯定會被當(dāng)場打死的好嗎!
作為小弟,絕不能讓老大在面子上掛不住。
“好啊好啊,真是個好東西,楊天戈大哥只憑一個人的力量就做出來了,實在是人中奇才,不愧是學(xué)院二一屆的精英,讓我們這些后輩自愧不如啊。”
林巍轉(zhuǎn)著圈拍了一通馬屁,好不容易等楊天戈的興奮勁下去一些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個新話題。
“話說楊天戈大哥,你在軍界混跡了那么久,可曾認識什么說得上話的將軍?”
“切,誰會認識那些穿軍裝的老流氓,一個個除了吹牛逼屁個本事都沒有,看著他們都覺得想吐!”
“那么,在裝備部可有說得上話的人?”
“更沒有,誰會認識那些該死的蛀蟲,就連手紙過他們的手都要抽兩三張走,呸,一群垃圾!?!?p> 聞言,林巍很快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哎呀,楊天戈大哥,那可就不好了?!?p> “為什么不好了?”
“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不管是殖民軍還是中央軍的裝備體系,都是自成一個關(guān)系網(wǎng),幾個大軍火巨頭和裝備部的人直接接洽,重要裝備直接采購,外人根本沒法插手。雖然大哥你的新發(fā)明超級優(yōu)秀,但是如果沒有關(guān)系的話,再好的東西也送不進去啊?!?p> 楊天戈瞠目結(jié)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上露出懊惱和失落的神色,突然,只聽他罵了一句什么,就怏怏的轉(zhuǎn)到一邊喝酒去了。
“完了,全完了,我他媽怎么沒想到這點呢?!?p> 幫老大排憂解難,自然也是小弟的主要工作,一時林巍趕緊上前安慰。
“沒事的,大佬,一點小問題而已,你還可以搞別的……..”
“不,沒得搞了。”
“啊,為什么???”
“我看這玩意兒做得順手,一口氣把所有的積蓄都砸進去了,諾,已經(jīng)弄了那么多了?!?p> 楊天戈一努嘴,林巍這才發(fā)現(xiàn)寢室角落作為雜物間的房間里還堆著兩臺類似的機器,都是已經(jīng)組裝好了的,林巍粗略估算了一下產(chǎn)品價值,覺得這一堆光成本就有八萬多法幣。
完蛋,這位新老大這下是鐵定破產(chǎn)了。
林巍腦海里跳出一個極度悲觀的念頭。
接下去兩天,楊天戈和林巍都在和這臺機器較勁,想盡一切辦法延長探測距離,提高設(shè)備識別精確度,看看能不能繼續(xù)提高性能,賭一把殺進軍方的法眼的可能性。
林巍對在電氣和程序課程上的成績一般,這時候只能搞些驗電接線,檢驗程序可運行性之類的下手作,基本提不出什么有建設(shè)性的建議,但是,楊天戈在工作中卻展現(xiàn)出驚人的才華,一些估計就連高級電工和程序員都棘手的工作,在他那雙大手上都能以最快速度解決掉。不管是電源升壓還是散熱系統(tǒng)提速,還是程序復(fù)寫,又或者是光學(xué)鏡頭重新研磨,都能以最快速度得到完美解決。
這家伙五大三粗的身體里,似乎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才華,永遠用之不竭。
各種方案一個接一個提出,新意頻出,從不帶一點重復(fù),林巍絞盡腦汁才能勉強跟上他的節(jié)奏,這種感覺是超級痛苦的,讓林巍想捶爆自己的狗頭。
“大哥,算了吧,這不行?!边@是林巍最常說的話。
“滾,我看著就能行。”這是楊天戈最常說的話。
在兩個人的努力下,技術(shù)難題被奇跡般一個個攻破,精確探測距離延伸到了五十五米。
可是這已經(jīng)是極限了,因為沒法搞到軍用版的電子元件,楊天戈只能從網(wǎng)上采購了民用版的類似元件湊合,這是硬傷,無論如何也沒法繞過去。
楊天戈也沒招了,愁眉苦臉的蹲在窗邊喝酒抽煙,把整個寢室搞得像火葬場一般煙霧彌漫,嗆得林巍只好跑出來上課了。
折騰了幾天,手三角符號又短了一點,可是林巍還是一個人都沒弄死,他已經(jīng)感覺到,那位死徒小姐已經(jīng)在背地里對他惡語相向了。
神這邊的事還沒搞定,人這邊的事依然讓人頭疼,老孟的論文林巍還一個字也沒寫,林巍覺得如果再拖延的話,沒準在被死神弄死前先會被老孟一腳踹死。
“唉,人生還真是充滿煩惱吶?!绷治⊙鎏扉L嘆。
現(xiàn)在,少年士官生正繞著操場進行著軍校每天早上必須的五公里跑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舊世紀的訓(xùn)練能延續(xù)到現(xiàn)在純粹是只有象征性意義了,畢竟人體科學(xué)發(fā)展到現(xiàn)在,人身上除了大腦之外其他部位都能用藥物或者人造物的方式強化,只要一個小時手術(shù)時間就能搞定的問題,何苦要大費周章去訓(xùn)練呢?
突然,他在看到正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林巍用力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看錯,正是前兩天想找但是沒找到的斯特蘭娜,他正想上去打個招呼,卻意外發(fā)現(xiàn),斯特蘭娜是和一個挺酷的男生并肩跑著,男生貼在斯特蘭娜耳邊小聲說著些什么,后者則乖巧地點著頭,不時露出可愛的微笑。
這家伙是交到男朋友了嗎?
大概是還沒吃早飯的原因,林巍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里開始嘰里呱啦的泛著酸味。
好不容易熬到了五公里跑完,林巍覺得自己的腿都要軟了,在監(jiān)管員兇惡地眼神下,他走到門禁邊掏出自己的學(xué)員卡打卡,趁著監(jiān)管員看別人的機會,偷偷又從袖口滑出一張學(xué)員卡刷了一下,拔腿就往門外走。
在操場外,一個小胖子正笑臉相迎。
“哎呀哎哎呀,小林哥真是辛苦了,天天代我跑操,一點小意思,你拿出喝茶?!?p> 說著,一張二十法幣的鈔票就塞到了林巍手里。后者一點不客氣的收下了,然后笑著答道。
“讓艾邦老兄破費了,話說你今天可起的夠早的。”
艾邦算卡斯特軍校里小有名氣的人物,他的有名主要是來自兩點,第一,他很有錢,第二,他很好騙,綜合起來就是人傻錢多。
這家伙家里據(jù)說開著好大工廠,在好幾個殖民星都有買賣。家里有錢,艾邦口袋里的零花自然多到長毛的程度,可是這家伙不知道物價又不懂行情,經(jīng)常干出買十塊錢的東西卻能劃掉四五十塊的怪事。
林巍一開始還想過拜這家伙當(dāng)老大,可是觀察之后他卻失望的發(fā)現(xiàn),艾邦既沒有本事也沒有魄力,就是錢多而已,就算當(dāng)上老大也就是那種虛浮型老大,在老大里最最下品的那種,完全沒用處,只好就當(dāng)他是個取款機了。
一般來說,晨跑代刷的通行價只需要十法幣,林巍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要了二十,結(jié)果小胖子一下激動地跳起來,握住林巍的手久久不愿松開。
“小林哥啊,你真是良心啊,之前那幫王八蛋動不動就問我要一百八十的,也不知道騙了我多少錢,今后跑操打開的事就要麻煩你了!”
林巍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當(dāng)時快要暈死的,以及心在瘋狂流血的感覺。
不過既然答應(yīng)下來,林巍也沒有辦法,只好打掉牙吞進肚子里,給艾邦當(dāng)起了小跑腿。不過話說回來,艾邦雖然是個土豪,但是為人還不錯,為人溫和從不盛氣凌人,兩人的關(guān)系倒還算不錯。
“唉,還不是為了老孟這狗屁論文的事?!?p> 艾邦撓撓頭,從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晃了晃。
“上周欠老孟的論文還沒交,老爺子可是相當(dāng)不高興來著,口口聲聲要整死我,沒辦法,我只好花點錢買了一份論文,趕個早給他老人家送過去,讓他消消火?!?p> “哦哦,那么方便的嗎?你這是花了多少錢,改天我也去整一份?!?p> “還好吧,也就八千法幣吧……..唉,小林哥你怎么了,你的臉色怎么那么僵硬?!?p> “沒……沒事,有點抽筋而已,那個你不覺得,這價位有點高嗎??!?p> “嗯,好像是有那么一點,但是據(jù)說是出自一班高手的手里,高一點也正常的吧?!?p> 林巍可以肯定,這個倒霉的土豪又被人宰豬了,而且是狠狠砍了一刀,因為迄今為止,由學(xué)院首席寫出的最貴論文也沒賣出超過五千法幣,賣到這個價也就是坑艾邦這種傻子了。
不過算了,對不了解情況的人來說,一班就是一塊金字招牌了,怎么都值錢。
就在這時,林巍的腦海里突然躥過一個想法。
“金字招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