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此時穿了一身黑色的袍子,衣襟與袖擺上以金線繡著花紋,微微低垂著眉眼,面容精致,雋逸清華。
言語間嗓音也放得無比輕柔,好似情人低語,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顯而易見的拒絕。
“我必須回去。”
顧夭蹙著眉,再次重申了一遍。
“綰綰,我不會放你走的?!睖厍屐弦矆远ǖ煤?,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一字一頓的開口,“你既然答應(yīng)過要同我成親,便絕不能食言。”
“可是你騙了我?!鳖欂策o了指尖,雙眸緊鎖著他面上的神情。
果然,此話一出,溫清煜臉上現(xiàn)出了一抹肉眼可見的黯然。
他抿了抿唇,淺黑色瞳眸有些暗沉,“我往日對不住你的地方,以后,我都會一點一點補償。但是,我絕不會放你離開,即便是用綁的,你也只能同我過一生?!?p> 話落,他也不再管顧夭的反應(yīng),兀自將外袍解下,手中掌風(fēng)一催,便撲滅了屋內(nèi)的蠟燭,緊跟著伸手將她摟住,帶著一起躺進了被褥里。
“我陪著你,便不會再做噩夢了,歇吧?!?p> 少年清冷的嗓音自頭頂上傳來,顧夭整個人趴在他懷里,蔥白的指尖攢住他前襟,聽著他沉穩(wěn)的呼吸聲。
好半晌,她原本僵持住的身子動了動,伸出手環(huán)上了他的腰,整個人都偎了過去。
這個人,分明已經(jīng)擺出了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怎么她眼底所見的,還是他那副癟著嘴裝可憐的模樣呢?
溫清煜自然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原本無意識盯著帳頂?shù)捻愚D(zhuǎn)了轉(zhuǎn),落到了懷中人的身上。
恰好看進了一雙熠熠生輝的鳳眸里。
顧夭也正抬頭看他,兩人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他跟著手一動,將人摟得更緊一些,眼睛卻沒挪開,依舊直勾勾的盯著她。
“你還委屈上了?”
顧夭挑了挑眉,小聲開口。
溫清煜眉梢下意識一落,面上神情不變,沒說話,只是周身郁氣愈發(fā)濃了。
她仔細回想了一番他最初情緒轉(zhuǎn)變的時間點,隨后就想明白了來龍去脈。
“在密室中你問我關(guān)于魔教之事,我并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只當(dāng)你是思及親人心緒不佳,才出言安慰的?!?p> 言下之意便是,你自己不告訴我你的身份,害我不明所以的站錯隊,現(xiàn)在還好意思生氣?
溫清煜神情一滯,眼神有些發(fā)飄,臉跟著往旁邊側(cè)了側(cè),挪開了目光。
顧夭卻沒想讓他蒙混過關(guān),探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硬生生將人的臉又轉(zhuǎn)了回來。
“我只當(dāng)你騙我那么久,全是為了血冥經(jīng),不顧受傷都要沖我出手,你可顧忌過我心里的想法?”
她臉上神情嚴(yán)肅,此刻擰著一對細眉,看得溫清煜心下發(fā)緊,原本冷冷淡淡的表情一下子破了功。
兩只桃花眼一眨一眨,就盈上了霧氣,他眉梢往下搭了搭,嘴巴一癟,顯得頗為委屈。
“拿不到血冥經(jīng),我這廢人之身,一則敵不過蘇盟主,二則無力反抗魔教安排,遑論同你成親?況且,你對魔教的評價實在算不上好,我——”
當(dāng)然會怕。
只是這話將出未出,溫清煜抿起唇,收了聲。
“所以全是誤會,你當(dāng)我會嫌棄你的魔教身份,我當(dāng)你同我說的話全是虛與委蛇,現(xiàn)下誤會解除,我們可能好好聊聊了?你這一副冷臉擺出來,真是好不嚇人?!?p> “所以,你不嫌棄我?”
聽得這話,溫清煜眸子一亮,瞬間抓住了重點。
顧夭松了松攢緊的眉心,伸手環(huán)上他的后頸,往自己面前輕輕一勾,“吧唧”一口就親在了他唇上。
“我早便說過,看上的是你這個人,同身份有什么關(guān)系?”

二點水的涼
溫可憐:我委屈。 顧總:(吧唧) 溫可憐:我不高興。 顧總:(吧唧) 溫可憐:我…… 顧總:(吧唧吧唧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