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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界無限

第二十一章 生死兩界(四)

死界無限 蘭瓜元 5060 2019-10-25 16:48:10

  紫月依舊。

  冥界的白晝和黑夜更迭時,氣溫驟然轉冷。

  江厭四人所居住的庭院房屋瓦片上,都染上了些許白霜。

  四人迎著寒風準時出門,來到了白天和雷烈約定的城門處。

  遠遠的,在還沒有靠近淮陰城城墻時,江厭就瞧見了雷烈那站立在人群中,顯得有些鶴立雞群的碩大身軀。

  盡管己方四人是準時到達,不過看雷烈的樣子,應該等了不少時間了。

  這讓江厭有些尷尬,快步走到雷烈的面前,略帶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不用道歉,你們并沒有遲到?!?p>  雷烈搖了搖頭,而后指了指身后,那位于大門處站立得整整齊齊的一隊十余人小隊,說道:“這是巡邏隊,今晚的任務是和他們一起巡視東礦山。”

  聽得雷烈在介紹他們,巡邏小隊當即走出一名滿臉絡腮胡的矮壯男子,對著江厭善意一笑:“巡邏隊十七小隊隊長,德蘭西。”

  為了拉近自己和江厭等人的距離,德蘭西還在句末特地補了一句。

  “說起來,當年我也是加入過冥府營,可惜在考核環(huán)節(jié)被刷了下來,就當了巡邏隊的一個隊長?!?p>  巡邏隊里大部分都是沒有任何能力的普通死靈,如德蘭西這樣的半冥職者少之又少。

  因而巡邏隊員在淮陰城的定位其實就是起到一個警戒作用。

  真的發(fā)現(xiàn)了冥鬼,那也是告知冥府營的戰(zhàn)斗人員來處理。

  因而德蘭西專門多說了一句,拉近自己和江厭四人的距離。

  真要發(fā)生點什么,也好讓他們施以援手。

  江厭深知這一點,也不揭穿,趕忙微笑點頭回道:“幸會!”

  在他們四個活人里,江厭比較健談,一般這種時候都是江厭出馬應對。

  黃海三人只是微微額首算是打過招呼。

  見得雙方人手都已經(jīng)到齊,雷烈也不多言,大手一揮。

  “出發(fā)!”

  隨著城門的開啟,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從淮陰城魚貫而出。

  東礦山。

  淮陰城附近唯一的一處礦脈。

  巡邏隊、冥府營的武器、防具幾乎都要用到里面的礦石。

  甚至是淮陰城普通居民的不少日用工具,都是東礦山的礦石提煉的金屬打造而成。

  因而這座礦山在淮陰城有著特殊的地位。

  算是巡邏隊和冥府營重點保護的區(qū)域。

  一路上,巡邏隊小隊長德蘭西的眼睛時不時的瞄向江厭五人。

  德蘭西算是巡邏隊的老油條了,又算是半個冥職者,因而才會被派到那里巡視。

  他也和冥府營不少冥職者打過交道,合作過。

  但一般派往東礦山的只有三兩個冥職者而已。

  畢竟那里算不上非常危險。

  最近淮陰城周邊冥鬼鬧得又兇,冥府營能調(diào)配的人手更少了。

  在沒有見到江厭四人之前,他幾乎以為今天的巡邏任務只有雷烈一個人。

  正在心里犯嘀咕的時候,沒想到一口氣連來四位冥職者。

  加上雷烈那可就是五個了。

  德蘭西從來沒見過,冥府營派出五個冥職者的架勢。

  原本忐忑的心,頓時放進了肚子里。

  “今天絕對是東礦山最安全的日子。”德蘭西有些信誓旦旦的想到。

  江厭可不知道他們幾個被德蘭西給予如此厚望。

  走出城后,他眼睛一直有意無意的眺望著那座憑空出現(xiàn)在冥界的,現(xiàn)實世界華江城的翻版城市。

  那座城市如今被數(shù)之不盡的冥鬼占據(jù)。

  大半城市更是被濃郁的黑汐覆蓋,看上去鬼氣森森,煞是滲人。

  “那黑汐比昨天更接近淮陰城了?!苯瓍捫念^突然升起煩躁情緒。

  他從白負口中知道了黑汐的可怕后,而今看著那鋪天蓋地的黑霧,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不過轉念一想,以那黑汐的速度,靠近淮陰城怕是要等到十多天以后了。

  心頭也就稍微釋然了。

  東礦山距離淮陰城城墻并不遠。

  約莫兩公里的樣子。

  礦山高處設有瞭望臺,礦山周邊以木欄包圍。

  瞭望臺上兩名巡邏隊員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直到看到從淮陰城方向走來的隊伍,兩人精神一振,連忙通知下方的人放下圍欄。

  江厭眾人施施然的進入這座礦山。

  他們這隊人毫不拖泥帶水,在雷烈?guī)ьI下直奔礦洞而去。

  遠遠的,江厭就看到礦洞口處,那堆積如山的褐色礦石。

  洞口中,還不斷有礦車運著礦石送出,為那座礦石小山,添磚加瓦。

  那些礦工都是淮陰城的居民。

  因為在東礦山工作薪資比較高的原因,大多數(shù)人都很樂意在這里工作的。

  當然收入和風險是成正比的。

  因為這里不在淮陰城內(nèi),沒有城墻守護的原因,時不時的會受到冥鬼襲擊。

  再加之礦洞內(nèi)偶爾有塌陷,礦工也算是高危行業(yè)了。

  還好,有冥府營。

  在冥職者守護下,冥鬼很少能攻入東礦山。

  再加之冥職者的各種能力,就算是礦洞塌陷,也能很快挖出來通道。

  因而那些從礦洞內(nèi)運出礦工的礦工,在看到江厭他們腰間佩戴的代表冥府營腰牌的時候,盡皆露出善意的笑容。

  只是他們一身衣服和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被黑漆漆的炭灰覆蓋。

  笑起來的時候,只能看出牙齒是白的。

  “看來不僅是活人的世界不容易,死人的世界同樣不輕松。”看到那些礦工的表現(xiàn),年紀最大的黃海悠悠嘆了一口氣。

  “就算是這樣說,我還是要回去。”陸正白了黃海一眼,心頭暗自嘀咕道。

  黃海的話聲音壓得極低,刻意不讓旁人聽到。

  雷烈自然也聽不到。

  當然,就算是聽到了,也估計會被當成感嘆而已,不會往他處想。

  “江厭你的能力在眼睛上,你和德蘭西去瞭望臺警戒吧?!崩琢疫@個冥府營的老隊員開始分配各自的任務。

  “發(fā)現(xiàn)情況不要妄動,隨時通知下方的巡邏隊,他們會把消息傳遞給我們?!?p>  “好!”聽到該辦正事,江厭趕忙收斂心思應了一聲。

  對著巡邏隊長德蘭西點了點后,兩人朝著瞭望臺方向走去。

  “袖針和陸正帶著巡邏隊巡視,隨時準備應對突發(fā)狀況?!?p>  袖針、陸正也領命而去。

  只是臨走的時候陸正臉色有些發(fā)苦,對于袖針,他可打心底里害怕。

  當初在巴士上她一槍崩了一個突變的乘客,腦漿都濺到陸正身上了,嚇得他一連做了好幾天噩夢。

  可惜對于雷烈的命令,他也不敢違背。

  “黃海和我負責守住礦洞,一旦發(fā)生意外,礦洞內(nèi)是最安全的地方?!?p>  黃海默默點頭。

  如此一來,所有人的工作都被雷烈分配得井然有序,不愧是冥府營的老隊員。

  ……

  冥界夜間的氣溫極寒。

  位于高處的瞭望塔周邊沒有遮擋物,寒風呼嘯灌入,令得這里的氣溫更加冰冷。

  江厭估計,這里起碼接近在零度以下。

  他剛成為冥職者不久,身體是得到了些許增強,但也沒有強到那種可以在零下溫度里,泰然處之的地步。

  江厭只有雙手環(huán)抱于胸,腳下不斷抖動,借此來驅(qū)散夜間的寒意。

  但臉色還是被凍得發(fā)紫,一身肌肉顫抖連連。

  “啊欠!”終于,在瞭望塔上呆了兩個小時后,江厭打出了第一個噴嚏。

  瞭望塔空間不小,容納兩個人輕輕松松。

  聽得江厭那一聲噴嚏,悠哉的坐在里面的德蘭西哈哈一笑。

  “哈哈,冷吧?!?p>  一邊說著,德蘭西從身后掏出一件加厚的衣物。

  “還好咱們巡邏隊的人都多備了幾件衣物的,以抵御夜間的嚴寒。算你運氣好,我今天多帶了一件?!?p>  聽得德蘭西的聲音,江厭回頭,恰好看到后者遞出的那件厚實的衣物,眼神中帶著猶豫。

  說實話,那件衣服看上去并不干凈。

  衣物上甚至有一層淡淡的黑色不明污垢。

  對于有輕微潔癖的江厭而言,他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他最終還是輸給了身體上的煎熬。

  硬著頭皮接過衣物,套在了外面。

  不得不說,那件衣服的確御寒。

  片刻時間,江厭凍得發(fā)僵的身體就微微暖和起來,由內(nèi)而外的溫暖,讓他不停打著擺子的身體都隨之放松。

  “謝了!”江厭向著德蘭西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嘿嘿,舉手之勞?!钡绿m西嘿嘿一笑,說話間,還從懷里掏出一個玻璃瓶。

  即便還沒有打開瓶蓋,那淡淡的酒香就已經(jīng)在瞭望塔空間內(nèi)彌漫開來。

  “要不要整點?可以御寒。”德蘭西揮了揮酒瓶,示意道。

  “算了!”江厭堅決搖頭。

  他并不是好酒之人,而且冥界的酒,說實話,那口感太糟糕了。

  重要的是,今天是自己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他很重視。

  再加之冥府營最近流傳的冥鬼暴動,他更加不可能怠慢。

  拒絕德蘭西后,江厭的目光又投向了下方,開始在東礦山區(qū)域內(nèi)游走起來。

  隨著他對自己能力的逐漸掌控,他眼睛的神異之處完全顯露出來。

  他能在光芒很淡的環(huán)境下,看清楚起碼一千米以內(nèi)的物體。

  真要發(fā)生點什么,江厭絕對能第一時間把消息通知下去。

  一來二去,江厭和德蘭西話語也逐漸多了起來。

  一邊警戒著周圍的異動,兩人一邊交談。

  “這么說來,江厭兄弟是剛加入冥府營的?”德蘭西提著酒瓶,偶爾把腦袋探出瞭望塔,滿口酒氣的說著話。

  說他偷懶,他有時候還是會幫忙戒備。

  “嗯,昨天過的考核?!苯瓍捰行┞劜粦T酒味,輕輕努了努鼻子。

  “負責你考核的是哪一位啊?冥府營的兄弟,我大部分都打過交道?!钡绿m西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白負!”

  “臥槽,那個死娘娘腔?”江厭沒想到自己隨口的回應,引來德蘭西劇烈的情緒波動。

  他還真認識白負,而且貌似有些恩怨。

  只聽得德蘭西喋喋不休,赤紅著脖子的咒罵道:

  “他娘的,當年老子就是由他考核的?!?p>  “你知道他當年怎么對我的嗎,把老子帶到一只冥士光耀階段的冥鬼面前,讓我去殺?!?p>  “我都嚇尿了,那可是光耀階段,冥士第二階段的冥鬼,我一個初燃的冥士,還是個新手,這不是存心搞死我嗎。”

  “不然,老子都進冥府營了,不會在這鳥不拉屎的巡邏隊?!?p>  越說越激動,后者差點把酒瓶給摔了。

  然而對于德蘭西的咒罵,江厭卻無力反駁,只是同情的抿了抿嘴。

  對于白負那小子的腹黑,江厭親身體會過。

  把自己帶到一個空間狹小的小巷,讓他直面一個可以飛檐走壁的冥鬼。

  還好,那只冥鬼看樣子也只是初燃階段。

  饒是如此,那種情況換其他人八成也栽了。

  沒有初燃階段的冥士,能在那種環(huán)境下正面對抗那種體積、力量都占優(yōu)勢,而且能飛檐走壁的冥鬼。

  德蘭西對白負怨氣非常之大,罵了幾聲后,他還不解氣,灌了一口烈酒,正欲再罵。

  倏然,一直密切著下方動靜的江厭眸子一凝,貌似看到了什么東西。

  當即將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德蘭西安靜。

  后者癟了癟嘴,將心頭壓抑的無數(shù)抱怨聲咽了下去。

  作為巡邏隊小隊長,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他還是分得清楚輕重的。

  “看到什么了?”德蘭西才瞭望臺上探出微醺的面龐,好奇的望向江厭視線定格的方向。

  他可沒有江厭那般出眾的視力,只能看到遠方黑漆漆一片的荒原。

  江厭沒有立刻回話,因為距離太遠的原因,他也僅僅只看到一個一閃即逝的輪廓。

  當下不是很確定的問道:“好像是冥鬼,但也不是很確定。那玩意兒不是害怕紫月嗎,應該不可能在月光下明目張膽的出動吧?!?p>  “誰說冥鬼害怕月光了?”德蘭西還以江厭一個茫然的表情,隨即補充道:“它們只是不喜歡紫月而已,真要是餓了,還是會頂著月光出來覓食的?!?p>  聽得德蘭西的解釋,江厭瞳孔一縮。

  因為他又看到了那個怪物的輪廓。

  那個東西,速度很快,僅僅是他們兩人交談的間隙,它起碼已經(jīng)朝著東礦區(qū)前進了五百米。

  如果說之前還有遲疑,那么在聽到德蘭西的解釋后,他幾乎篤定了那玩意兒就是冥鬼。

  “西南方!有冥鬼靠近!”

  江厭爆喊從瞭望臺上響起。

  下方留守的巡邏隊員當即臉色大變,慌忙掏出懷里的竹管,將其拉響。

  咻!

  竹管飛上半空炸裂,發(fā)出刺耳的尖銳聲。

  不到十秒鐘,于礦區(qū)巡邏的陸正和袖針帶領著巡邏隊員迅速趕到。

  這時候,江厭也從瞭望臺上走了下來,迎著兩名同伴走去。

  來不及打招呼,江厭連忙指向他看到冥鬼的方向:“那里!”

  袖針掃了一眼江厭,惜字如金的問道:“幾只!”

  “一個!”

  袖針點頭,從腰部抽出兩柄匕首,快步?jīng)_向那個西南方,沒有帶上陸正,看樣子是準備獨自應付。

  “喂,你一個人沒問題嗎?”看著袖針的背影,江厭心頭大急,連忙喊道。

  可惜袖針完全沒有回應他,幾個跳躍間已然從圍欄上翻過,消失在了夜色中。

  江厭被氣得原地跺腳,這個女人完全沒有一點團隊意識啊。

  浮躁的眼神恰好又瞥到發(fā)呆的陸正。

  這個臭小子看來又打算劃水了。

  “看什么,快點跟上啊?!苯瓍挻蠛鹨宦暋?p>  “哦!”陸正撓了撓腦袋,適才慢吞吞的跟上袖針離去的方向。

  江厭任務是警備,再著急也不能跟他們一起走,只有硬著頭皮,反身又爬上了瞭望臺。

  從江厭爬上瞭望塔過程不過短短十秒,剛剛在上面站立住身體的他,目光連忙投向方才冥鬼出現(xiàn)的位置。

  然后,他看到了非常震驚的一幕。

  就這么短短的不到十秒鐘,那只剛剛走到東礦區(qū)門前不到三百米的冥鬼,已經(jīng)被削下了腦袋。

  冥鬼尸體的旁邊,袖針漠然擦拭著手中刀刃。

  三十多厘米長的刀身上還殘留著黑色的電弧。

  “變態(tài)!”江厭吶吶的吐出兩個字眼。

  那只死去的冥鬼看上去雖然不是什么厲害角色,只有成人一樣的高度,而且從它方才的表現(xiàn)來看,應該是速度型的。

  但怎么著也有冥士的初燃階段的實力吧。

  在袖針面前它居然連十秒鐘都沒撐過去。

  江厭一直以為,他們四人里,戰(zhàn)力最強的應該是黃海,事實證明,他所認為的事情并不可靠。

  袖針這個女人在覺醒了自己的能力后,戰(zhàn)力值簡直飆升。

  有了江厭的及時警備,以及袖針的可怕武力支援。

  東礦區(qū)一直過了大半夜,都相安無事。

  途中一共有三只冥鬼試圖進入礦區(qū),都被袖針無情斬殺于圍欄之外。

  沒有一只冥鬼能闖進來。

  兩人的默契配合,令得東礦區(qū)渡過了這個月以來,最安寧的大半個夜晚。

  連德蘭西都忍不住嘆服江厭的能力。

  “江厭兄弟,不是我吹牛,我要是有你這眼力勁兒,巡邏任務不知道輕松多少?!?p>  回應德蘭西的,只是江厭一個不置可否的笑容。

  他的戰(zhàn)斗力,在他們四個活人里面,幾乎是墊底的。

  如果沒有點特長,豈不是成廢物了。

  另一邊,和黃海一起鎮(zhèn)守礦洞外的雷烈,都忍不住嘆服道:“你們四個,絕對是咱們?nèi)牃v史以來最省心的新人?!?p>  他今晚幾乎沒有出手過一次。

  從江厭發(fā)現(xiàn)冥鬼,到袖針出手斬殺那三只冥鬼的時間,前后沒有一次超過三分鐘。

  當然,那也和那些冥鬼實力不強的原因有關,但這并不足以否定,江厭和袖針的能力。

  跟以往那些剛加入冥府營的新人相比,江厭和袖針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今晚將會是最平靜的夜晚的時候。

  一個詭異的變化,卻是在悄然醞釀。

  視線看向那座與淮陰城遙遙對立的現(xiàn)代城市。

  彌漫了大半個華江城建筑的黑汐突然翻騰起來,像是有某種力量在其中肆虐。

  黑霧那原本緩慢的速度,在那股不知名力量的推動下,以平日數(shù)十倍的速度,往外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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