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別插嘴?!本攀孱~頭上青筋跳動,忍住了一巴掌呼在江厭臉上的沖動,以不賴煩的語氣繼續(xù)說道:“它們自然不可能繁衍,所以才叫魂種!而不是血脈?!?p> “大家都知道冥鬼是怎么誕生的,但從來沒有看到過它們誕生的過程?!?p> “你也別跟我較真,反正你只需要知道黃金魂種和王者血脈一個層次的就行了。”
“好吧!”江厭攤了攤手,微微一笑。
他覺得九叔知道的東西估計也有限,所以不在這個問題上刨根問底,萬一他老人家惱羞成怒,以后自己打造鬼器就沒人指望了。
當(dāng)即隨口說道:“雖說九叔你知道黑甲銅尸是黃金魂種,但你怎么這么肯定,這塊冥力聚合物是從它身上扯下來的呢?!?p> “這個不難?!本攀鍙呐赃叺牟鑾咨夏闷鸩鑹?,對著嘴里就灌,以含糊的聲音解釋著:
“在這塊冥力聚合物的能量之純粹,在冥士級冥鬼中都堪稱罕見,除了出自黃金魂種我想不到第二個猜測?!?p> “淮陰城不大,黃金魂種就那么寥寥幾個,都被冥府營記錄在案,而冥士級的,只有黑甲銅尸一個?!?p> “以你的實力,估計也就殺殺黑甲銅尸了,換做其他的黃金魂種,你怕是命都丟了。不僅是你,執(zhí)法隊的人碰到可能都會喪命?!?p> 聽得九叔那言辭鑿鑿的分析,江厭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嘆服道:“厲害!”
不愧是鬼匠,見多識廣,從一塊冥力聚合物就能分析出這么多問題。
“好了,話不多說,談?wù)掳?。”九叔喝茶簡直就是牛飲,嘴巴一吸,一壺茶已然見底,隨手將空空的茶壺放在茶幾上,他那張老臉上露出向日葵般的笑容。
“這塊冥力聚合物可是極品,不能按照平日的價格收了,得加錢?!?p> 江厭臉皮一抽,他方才還納悶,今天九叔怎么這么好說話了,原來是把自己當(dāng)成肥羊了。
不過他的話也不無道理,這塊冥力聚合,可是出自黃金魂種,怎么可能還按照平日里的價格收取。
江厭咽了口唾沫,試探性的問道:“多少?”
九叔做了個手勢。
“七百?。俊苯瓍捘樕记嗔?。
入品冥力聚合物按照市場價,應(yīng)該是五百才對,等同于,他要多給兩百鬼珠才行。
沒辦法,淮陰城的鬼匠可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江厭也不認(rèn)識其他鬼匠。
就算是認(rèn)識,也不一定敢保證他們收的錢不會比九叔少。
冥力聚合物都有了,打造鬼器勢在必行,就算心在滴血,江厭也只有把牙一咬,掏出了七百鬼珠。
“多久能出貨?”江厭眼巴巴的看著桌上那自己扔下的一大袋鬼珠,努力挪開自己眼睛。
“老規(guī)矩,七天之后!”收了錢,九叔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江厭點了點頭,這個時間和上次時間完全一樣。
按理說,現(xiàn)在江厭可以走了。
但臨走前,他突然拍了拍腰間那原本用來裝鬼器黑骨的腰包,掏出一些黑色的鱗片,問向九叔:“九叔,這玩意兒你看能不能打造個鎧甲什么的?”
“黑甲銅尸的鱗片?”九叔一眼就鑒定出那些黑色鱗片的來源。
江厭笑了笑,算是默認(rèn)。
和黑甲銅尸一戰(zhàn),它一身鱗片,被江厭打爛了大半,剩下的全在這里了。
它身上那些鱗片的堅硬程度讓江厭記憶猶新,因而在拿走骨劍的時候,他順手把尸體上這些鱗片也剝了下來,看能不能在九叔這里打造個什么防具。
九叔不是說了嗎,黑甲銅尸是黃金魂種,它的鱗片肯定有用。
“數(shù)量少了點?!本攀逭J(rèn)真的審視了一遍把江厭腰包里的鱗片,最終提議道:“只能打造一個內(nèi)甲?!?p> “好,內(nèi)甲也行?!苯瓍捯裁靼走@點數(shù)量能打造個內(nèi)甲算不錯了。
“多少錢?!?p> 九叔隨手接過江厭的腰包,轉(zhuǎn)身就走向了鍛造臺,頭也不回的說道:“算是免費附送的,七天后和鬼器一起取?!?p> 江厭這才在這個店鋪里體會到真正客人的待遇。
誰說這九叔不會做生意了,他之前明明就是嫌棄自己給的錢少了,你看看給了七百鬼珠后,這服務(wù)態(tài)度簡直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還附送打造內(nèi)甲服務(wù)。
想罷,江厭蠕了蠕嘴唇以僅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誹謗道:“奸商?!?p> 鬼器和黑鱗全部交于九叔后,江厭也沒有了繼續(xù)呆在這鐵匠鋪的意義了。
“九叔,告辭了。”隨口和九叔道別,江厭大步邁出鋪子。
今晚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又大戰(zhàn)一場,他現(xiàn)在一身襤褸,是該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了。
“而且。”感受著體內(nèi)蠢蠢欲動,隱隱壓制不住的冥力波動,江厭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嘴唇。
“我今晚也該向璀璨階段邁步了?!?p> 魂燈街。
廢棄倒塌的一處建筑殘骸里,紫色的月光恰好能穿透上方房頂大洞,照射到房屋中央。
江厭洗漱一番,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袍,盤坐于此。
經(jīng)歷鬼潮禍亂,無論是死靈還是冥職者都是身心疲憊。
這個被廢棄多年的街道自然更沒有人前來,無疑是一個非常理想的閉關(guān)地。
當(dāng)然,這也是江厭考慮到自己突破時可能會造成一些的動靜,會吵到袖針休息。
因而才會半夜出來,來到這里。
“開始吧?!碧ь^望了一樣天花板上的大窟窿,以及那懸掛于頭頂?shù)淖显?,江厭輕輕低喃。
一語言罷。
啪啪啪!
三枚鬼珠在他手掌中破碎。
氤氳的冥氣自破碎的鬼珠中飄逸出來,化為濃稠黑墨將江厭整個身體包裹。
一時間,這處建筑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只有偶爾灑下的紫光,能夠透過黑霧,照耀出些許微光。
這次的突破完全是水到渠成。
江厭一個多月來,用鬼珠輔助修煉,日夜不輟。
加之他擁有禁錮靈魂將冥鬼的靈魂力量化為自己實力精進(jìn)的養(yǎng)料,一連吸收包括鬼影蛛魂魄在內(nèi)的七只冥鬼魂魄力量。
體內(nèi)冥力早已飽和,只需要稍加引導(dǎo)突破毫無懸念。
嘭!
隨著冥氣不斷被江厭吸收,這處空間被濃稠黑暗包圍的深處,燃起一簇燭火大小的火苗。
火苗通體綠色,徐徐跳動,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火苗本體的光亮越來越亮。
這時候,火苗內(nèi)部的情況也慢慢浮現(xiàn)出來。
仔細(xì)看向火焰本體的深處,一只渾身由灰色鱗片包裹著的人形怪物,緊閉著雙目,在火苗中沉浮。
同一時間,冥府營中部最高層,府主紫耀塵所在。
三名隊長級人物盡數(shù)到場。
包括懸壺堂主事歐陽倩、以及負(fù)責(zé)后勤的夢露。
加之府主紫耀塵,掌控著整個冥府營最高權(quán)力的六人匯聚一堂。
拳頭大小的水晶懸浮在這個樓層的天花板上,照耀出不亞于月亮的光華。
光芒照射在六人的臉上,他們目不斜視,每一個人都面色凝重,誰都沒有開口,氣氛出奇凝重。
紫耀塵背靠在自己府主的寶座上,靜靜看著眼前這個五個自己的得力手下,淮陰城冥府營的中流砥柱,低沉開口:“你們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這次傷得人太多了,懸壺堂人手不夠?!睔W陽倩雙手合攏手背朝外,面無表情看著府主說出自己的難處。
“如果這種程度的鬼潮再來一次,懸壺堂的位置都不夠了?!?p> “希望府主調(diào)些人手給我?!?p> “歐陽老師,我們?nèi)齻€大隊,可是死了十一人,再加上受傷的,真正能夠分配的人手也不多了?!卑桌项^張了張滿是爛牙的嘴巴,以不是很好看的臉色望著歐陽倩。
“那些人還要用在守護(hù)淮陰城和各個資源點,哪還有人手分配給你?!?p> “歐陽醫(yī)師,只有辛苦你了?!弊弦珘m深知冥府營情況,開口安慰歐陽倩,意思不言而喻。
歐陽倩嘆了口氣,看了眼紫耀塵就閉口不言了。
整個冥府營已經(jīng)有十年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程度的鬼潮了,可謂損失慘重。
實在調(diào)配不出來人手,她也只好作罷。
李昊挑了挑眉毛,顯然不想在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上浪費時間,在歐陽倩緘默不語的時候,他的視線望向了紫耀塵。
“這些都是小事,我想府主將我們深夜喚來不只是為了這些事情吧?!?p> “我覺得我們當(dāng)下關(guān)心的問題,應(yīng)該是如何應(yīng)付下一次鬼潮?!?p> “城外的冥鬼越來越多了,而且這種增長的速度,還在繼續(xù)。”
“照此下去,下次鬼潮將會更加恐怖,這才是重點?!?p> “李隊長有什么建議嗎?”清英端坐著身體,將成熟的身體靠在座椅的后方,看上去慵懶又不失端坐。
“我不喜歡干等著?!崩铌恢苯訌淖簧险玖似饋恚弦珘m咧嘴一笑:“府主,我們主動出擊吧?!?p> “去看看那座城市到底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冥鬼?!?p> 氣氛再一次凝固。
這個問題其實大家都知道,但現(xiàn)在冥府營剛經(jīng)歷大戰(zhàn),人手匱乏,所有隊長都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
因為李昊的這個建議,意味著將會有更多的冥職者喪命。
各個大隊,已經(jīng)承受不住這種損失了。
“會不會太急了?”白老頭皺了皺,明顯是不愿意附和李昊的提議。
“這件事本來就迫在眉睫?!崩铌黄^望著白老頭。
“從那座城市出現(xiàn)在這里的三四個月時間里,我們冥府營和巡邏隊人手的傷亡,幾乎抵得上往年兩三年的損失了”
“還等?再等下去,淮陰城都沒了?!?p> 夢露就坐在清英旁邊,兩個冥府營權(quán)力最大的女人,各有風(fēng)韻。
她從進(jìn)來之后,眼睛就若有若無的偷瞟著李昊,聽得他的話語后,媚笑一聲,附議道:“我支持李昊隊長的建議。主動出擊,好過被動防御?!?p> “咱們冥府營也不是吃素的?!?p> 紫耀塵贊賞的看了眼李昊,其實這件事才是他召集五人的真正目的。
雖然他是府主,名義上可以主宰淮陰城一切,可自己手下五人,都各有性格,如果不調(diào)節(jié)好了,貿(mào)然下令。
就算他們執(zhí)行了,心頭也是不服氣的。
對于如此兇險的任務(wù)而言,隊長的執(zhí)行力,絕對是隱患。
李昊的做法無疑讓他接下來的安排順理成章。
只是紫耀塵并沒有高興太久。
“我不贊成?!鼻逵⑹种赴淹嬷厍按孤涞陌l(fā)落,慢悠悠的說道:“我們?nèi)耸謸p失得夠多了,再去探索那個城市,再有閃失,怕是守護(hù)淮陰城都成問題?!?p> “我們冥府營終究是為了守護(hù)淮陰城才存在的?!?p> “真要探索的話,也應(yīng)該由上報給總壇,讓他們派人過來?!?p> “我覺得清英隊長的話有道理。”白老頭附議。
“上報總壇吧?!睔W陽倩也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眼下的情況是李昊、夢露、贊成主動出擊。
歐陽倩、白老頭、清英比較保守。
五票,只有兩票順應(yīng)紫耀塵的心意。
“唉!”這讓他嘆息一聲,揉了揉自己眉心后,露出苦笑。
“你們以為我沒有上報嗎?”
說著他的眼睛從眼前五人的臉上一一掃過,臉上的笑意愈加勉強。
“從那座城市出現(xiàn)的那天起,我就聯(lián)系過上面了,至今沒有回應(yīng)?!?p> “怎么可能?”夢露眉頭一挑,迅速散漫的表情收斂起來。
“這么大的事,上頭一點表示都沒有?”
“我估計……”紫耀塵的聲音突然有些悠遠(yuǎn)起來,目光望向了外面的夜色,以不是很肯定的語氣猜測道:“他們可能忙不過來?!?p> “這段時間看我一直在想……或許不只是我們淮陰城才有麻煩?!?p> 紫耀塵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震得在場五人愣在了原地。
這個猜測雖說大膽,但也不是不成立。
往年一旦有冥府營解決不了的事情,上報上去后,總壇立刻就有回應(yīng)。
這一次三個月過去了,都沒有表示,必然有原因。
“所以府主你的意思呢?!崩铌粚τ谧弦珘m的猜測并不是很在意,相反,他更關(guān)心眼下的問題。
因為就算真的有麻煩,總壇也應(yīng)付得過來,畢竟那里可是匯聚了冥界大量強者。
就算是淮陰城淪陷了,那里也不會有丁點動搖。
關(guān)心那些,還不如想想自己。
“我的建議和你一樣。”紫耀塵從背椅上站了起來,將魁梧的身軀展露在六人的面前,目光炯炯而熾熱。
“我不喜歡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