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走前安排
得到了毛驤的認(rèn)可之后,詔獄的權(quán)力更迭自然是讓馮鏜十分滿意的。
首先,就是一直對馮鏜陽奉陰違的韓績倒了霉。他自那晚就被毛驤從家中帶走,之后,就沒了后續(xù)的音訊。
馮鏜沒興趣去查他的去向,只聽說是最終被判了流刑?還是充軍來著?反正是發(fā)配到很遠(yuǎn)的地方去了。
作為這次詔獄失火的替罪羊,他沒死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回來。
薛敏是馮鏜的人,這一次雖然是不免作為出氣筒吃了些大苦頭。但馮鏜一醒,事情解釋清楚,毛驤自然就把他放了出來?;氐皆t獄,依舊做他的小旗官。
只不過,他回來之后,幾次想要求見馮鏜,都被冉清流攔了駕。問緣由,也只說是馮鏜身體還未恢復(fù),暫不見客。
這句話明顯是托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馮鏜雖然病了,但不是病的快死了,也不是尚在昏迷之中。旁人都見得,唯獨只有薛敏見不得,這不就是擺明了,對薛敏不滿,將他冷處理了嗎?這其中的暗示,應(yīng)該是不需要更清楚了。
日子就這么平平淡淡、無波無奇的過下去,似乎是因著冬天的緣故,馮鏜這輕易不得的風(fēng)寒,竟是近月都不見徹底好起來。眼看著隆冬將至,冉清流天天盯著他喝那苦湯子,生怕天氣愈發(fā)寒冷了,他的病情會再有反復(fù)。
馮鏜對他這驚弓之鳥的反應(yīng)很是無奈,但又沒有什么辦法。
不過,病著歸病著,該他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不然,他不急,毛驤都要急了。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去浙江的時期已經(jīng)被提上了日程。預(yù)計在十日內(nèi)啟程,已經(jīng)容不得再加以耽擱了。
而臨走之前,他理所當(dāng)然要對自己的部下們安排一番。因此,挑了個稍暖和的天氣,他派冉清流傳話,把四個小旗官都叫到了別院,在堂屋內(nèi)吩咐事情。
正值午后,天氣稍暖,但馮鏜還是被‘勒令’穿的很是臃腫,坐在匾額下的羅漢床一側(cè),捧著個紫砂壺暖手,看上去活像個大阿福似的。不過,不管他包成什么樣子,也不會影響他已經(jīng)建立起來的威儀。
四個人被冉清流讓進(jìn)來之后,就在他面前站成了一排。
馮鏜說:“自韓績被毛大人帶走之后,這些時日以來,我這一直病著,也沒精力去安排。眼看著,代管小旗的位置就這么一直空著。雖說,韓績之前利用我的信任,犯下大錯。但是,我呢,早說過,我這個人比較懶,懶得管太瑣碎龐雜的事情,所以,這個位置,早晚還是要定下來的?!?p> 四個人低著頭,垂手恭敬地聽他說。四個人心中必然都有自己的想法,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敢有什么異動。
馮鏜把茶壺又抱得更緊一些,繼續(xù)說:“適逢我馬上就需要出一趟遠(yuǎn)門,辦點兒事情。就算少,也需月余才回。所以,昨天,我就代管小旗的事情,和毛大人商量了一下人選。毛大人說,詔獄乃錦衣衛(wèi)刑囚之所,關(guān)押著重囚要犯。代管小旗這個位置,必得安排一個穩(wěn)妥可靠的人,才能放心。更兼之,我最近又要出門,不在詔獄,所以,這個位置說是代管小旗,實則就是代我署理詔獄,人選更加馬虎不得。我問了毛大人的意思,毛大人提了一個人選。那就暫且這么定下來,我出門的這段時間里,這個位置,就由梁小旗擔(dān)任了。”
梁運興聽了,連忙躬身行禮,“是,卑職謝大人信任。卑職一定不負(fù)大人所托,為大人看好詔獄?!?p> “嗯。”馮鏜點點頭說:“毛大人信你,我自然也信你。勤勉做事,總不會出錯的?!?p> 說到這里,馮鏜的眼神兒又看向了李淮,他說:“另外,這次我去浙江,路途比較遠(yuǎn)。因著怕路上萬一有個什么需要,總要帶著些人手,以備所需。這件事情,我也已經(jīng)跟毛大人說過了。李淮,這次,就由你跟我去一趟吧。另外,毛大人答應(yīng)我,額外撥給我一個小旗的護(hù)衛(wèi),讓我?guī)е飞嫌?。過會兒,你就去前頭找毛大人身邊的葉百戶,把這一個小旗的人給我?guī)Щ貋?。這些人,自現(xiàn)在起,就由你統(tǒng)帶著了。先熟悉熟悉,省得忙亂出錯?!?p> 李淮還是那副沒什么存在感的模樣,只低頭應(yīng)了一聲,“是?!?p> 馮鏜懶得挑他的毛病,見他應(yīng)了就沒再理他,眼睛看向其他三個人說:“這次,把你們都叫過來,其實就是想要跟你們先通個氣兒!錦衣衛(wèi),是朝堂上的眾矢之的。而咱們詔獄,則是整個錦衣衛(wèi)最受人詬病的地方。咱們這個地方,勤勉做事,還都免不了要出岔子。萬一要是稍有松懈,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給自己引來滅頂之災(zāi)。”
提起‘滅頂之災(zāi)’,幾個人都對之前的那場火災(zāi)心有余悸。
馮鏜自然也是要提那件事情的意思,他說:“前一陣子,詔獄失火。除了韓績的問題之外,你們也得琢磨琢磨自己的問題!他是代管小旗,責(zé)任最大,可你們也都是小旗官,為什么不能提早發(fā)現(xiàn),提早處理?非得等到事情出了,才去后悔嗎?因著這樁事情,老實說,我一點兒都不放心你們?!?p> 幾個人抬不起頭的模樣,腦袋都快落到胸前了。
馮鏜哼了一聲,猛地將紫砂壺蹲在桌上,啪的一聲響,對他們喝道:“抬頭!”
幾個人被他嚇得一個激靈,抬起頭來。
馮鏜手敲著桌面,恨鐵不成鋼的對他們說:“知恥而后勇!知弱而后強!我不放心你們,但你們是我的部下,不放心歸不放心,該信任的時候,我還是要全心信任你們!這次我?guī)ё呃罨?,留下你們?nèi)齻€。你們心里頭要清楚!我雖然是讓梁運興當(dāng)了代管小旗,但并非是所有的責(zé)任都是他一個人的。詔獄不是在他一個人手上,你們每個人,都擔(dān)有責(zé)任!都不能置身事外!我先把惡言惡語說在頭里,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如果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首當(dāng)其沖找梁運興的麻煩。但是你們兩個,但凡有些微的關(guān)系,也逃不過去!懂了沒有?”
三人當(dāng)即凜然從命,“是,卑職明白!請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