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媽媽渾身一僵,與巧慧面面相覷。
今兒個是怎么了,一樁接著一樁的事兒發(fā)生了。
“巧慧,你跟著去瞧瞧,我去稟告老夫人?!币呀?jīng)鬧出了人命,可不是小事了。
果然,謝老夫人聽了之后再也躺不住,直接起身到了清平院。
海棠居離清平院不遠(yuǎn),外頭來來回回這般熱鬧著,謝環(huán)早就察覺到了動靜,忙讓芭蕉出去打聽打聽。
還未有一刻鐘,芭蕉蒼白著臉色回來了。
謝環(huán)一怔,上下打量她,“怎么了?”
芭蕉哆嗦著唇:“姑娘,五爺出事了。還有就是,蘭兒沒了?!?p> 謝環(huán)吃驚的起身,“瑯哥兒?怎么回事?蘭兒沒了是什么意思?難道是……”
“就……就是死了?!?p> 阿綠驚愕的捂著嘴巴。
芭蕉喘了口粗氣,將打聽的消息說了一遍,她渾身發(fā)抖,“那口井就在海棠居邊上的,奴婢去瞧了一眼,奴婢是見過蘭兒的,一眼認(rèn)出了她來?!?p> 謝環(huán)倒了杯熱水給她。
芭蕉就算再能干,也是個小姑娘,看到那樣可怕的場景,不可能不害怕。
“芭蕉,你先回去休息一下。阿綠,跟我去看看瑯哥兒?!?p> 謝環(huán)幾乎是與謝老夫人前后腳到的,謝老夫人看到她,“你怎么過來了?”
“聽說瑯哥兒出事了,我不放心,就過來瞧瞧。”
謝老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拉著謝環(huán)一道進(jìn)了里屋。
巧蘭已經(jīng)將張大夫請回來了,如今正在整治,張氏站在床邊抹淚,謝瑯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張大夫,我孫兒怎么樣了?”
見張大夫起身,謝老夫人忙不迭的問。
張大夫看了一圈,猶豫著沒開口,謝老夫人明白了,“張大夫,請直言吧。”
這件事已經(jīng)危及到謝瑯,更是危及到宣平侯府的未來,她不能就這么算了!
“小公子是中了毒。”
“不可能——”翠兒抬頭,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五爺早上只喝了一碗粥——”
吃食是最主要的事情,張氏都不放心別人,所以一直以來清平院的吃食都是由她負(fù)責(zé)的,而今日,她因?yàn)樯碜硬贿m,所以是由蘭兒負(fù)責(zé)的。
蘭兒……
那碗粥是蘭兒端給五爺?shù)模?p> 翠兒嘴唇哆嗦了下,再也說不出話來。
如果蘭兒真的沒什么問題,又為何會死在花園的井里?是失足還是被人……
她不敢在往下想。
張大夫沉吟聲,道:“可否讓老夫瞧一瞧早上吃的東西?”
翠兒怯怯的看了一眼張氏,“張大夫,請隨我來。”
謝瑯是在用早飯的時候出的事,一院子的人都亂了套,也沒有人想到收拾,所以早上飯桌上是怎么樣,此刻還是怎么樣。
張大夫每樣都仔細(xì)瞧了瞧,眉頭越皺越緊,“是毒,跟小公子身上的毒一樣,只不過這毒只下在了小公子的碗里,夫人碗里的粥并沒有毒?!?p> 張氏臉色鐵青,顯然也想到了蘭兒盛了碗粥給謝瑯。她咬著牙道:“去,給我去蘭兒的房間里查一查!”
若是真是蘭兒下的手,自然會有證據(jù)留下。
張大夫拱手退出了里屋,去外頭開了藥方。
既然是下毒,那就是侯府內(nèi)斗,他一個平民百姓還是不要摻和進(jìn)來的好。
去搜查蘭兒房間的人很快回來,翠兒也跟著一道回來,臉色極為難看,“老夫人,夫人,這是在蘭兒房間里搜到的東西。”
一盒子的金銀首飾,外加一小包的藥粉。
張大夫捏了一些聞了聞,又嘗了嘗,“小公子中的就是此毒。”
謝老夫人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只剩下冷然,“老大媳婦,雖然蘭兒是你的陪嫁丫鬟,可如今她要害的是我宣寧侯府的子嗣,這件事,必須要徹查,絕對不能姑息!”
“母親說的極是,這件事,必須要徹查到底!”張氏咬牙恨道。
謝瑯是她的命根子,誰動了謝瑯,誰就是跟她過不去!
既然讓她過不去,那她為什么還要讓別人過得去?!
“這里頭的東西,是澤瀉吧?”
張大夫詫異的看著出聲的少女,點(diǎn)頭道:“確實(shí)是澤瀉?!?p> “澤瀉一般生于湖泊、沼澤這些有水的地方,門房處出入都有記錄,藥房取藥也有登記,只消一查就知道這毒藥是從外頭帶進(jìn)來的,還是府里頭本就有了的?!?p> 謝老夫人看向木媽媽,“這件事就由你去辦吧?!?p> 木媽媽應(yīng)了聲,退了出去。
張大夫道:“這是解毒的湯藥,去抓了喂小公子喝下,吐個兩三回,再用草藥清理余毒便可?!?p> “有勞張大夫了?!敝x老夫人有些疲憊,謝環(huán)道:“祖母,我去送送張大夫?!?p> “去吧?!?p> 謝環(huán)送張大夫出門,臨別時塞了個荷包過去,“我弟弟貪嘴,勞累張大夫跑一趟了?!?p> 張大夫是個聰明人,一聽便明白了,“小孩子貪食是正常的,只是要小心些,莫要吃太多才是?!?p>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謝環(huán)轉(zhuǎn)身往回走,阿綠不解的問:“姑娘,你說會是誰下的手?”
“瑯哥兒出事了,誰最得利?”
“那還用說,肯定是喬姨娘他們唄!”阿綠被自己的答案給嚇愣住,“姑……姑娘,難道真是喬姨娘做的?”
“八九不離十了?!?p> 謝瑯的存在,阻斷了謝瑞的世子之路,以喬姨娘那等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會甘心?
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謝環(huán)并不覺得奇怪,只是可憐了謝瑯,遭了這些罪。
“那咱們趕緊去告訴老夫人呀!”
謝環(huán)哂笑,“你都能猜到的事,你以為祖母不清楚?”
阿綠呆了呆,一時不知道該思考謝環(huán)覺得她笨這件事,還是該思考謝老夫人這樣做的原因。
謝環(huán)卻是明白的。
喬姨娘那是她母親身邊的舊人,饒是謝老夫人也不好隨意處置。沒有真憑實(shí)據(jù),隨意處置了喬姨娘,那就是硬生生的跟兒子撕破了臉。不論她父親知道后會如何解決,這裂痕已經(jīng)在這兒了,怎么也無法修補(bǔ)了。
更何況,這也是為了張氏和謝瑯。
張氏與謝文洲本就夫妻情薄,沒有證據(jù)處置了喬姨娘,只會讓這對夫妻越走越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