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謝環(huán)的名字從長公主口中吐出的時候,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都移了過來。
無怪其他,實在是謝環(huán)草包美人的名頭太過響亮,他們想不知道都要難。
謝環(huán)在聽到自己名字的第一時間,看向了沈彧。
她咬了咬唇,這個頭名,她水分十足,可以說,這些花燈的燈謎,全部都是沈彧猜出來的,她受之有愧。
沈彧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放低了聲音說:“血珊瑚我也拿不走,就算拿的回去,也是放在倉庫里積灰。你既然喜歡,便去拿走吧。”
謝環(huán)嘆了口氣,算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長公主雙眸含笑著將血珊瑚交到她的手上,謝環(huán)有些躊躇:“長公主,我……”
長公主制止了她還未說出口的話,“本宮這兒不看過程,只看結(jié)果?!?p> 這一句話,算是坐實了謝環(huán)頭名的事,在場的多少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會去駁了長公主的意思,紛紛笑著祝賀。
謝環(huán)吐了一口氣,便也坦然受之。
長公主看著她的表現(xiàn),暗暗點頭。她是皇室中最尊貴的公主,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讓她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種扭扭捏捏,裝模作樣的人,謝環(huán)這般坦然,倒是意外的對了她的胃口。
沈彧站在暗處,靜靜地看著與長公主并肩而立的少女,懷中抱著艷麗至極的血珊瑚,將她整個雙手襯得白皙發(fā)亮,眼底漸漸的浮現(xiàn)了一抹笑意。
他想,謝環(huán)這樣的小姑娘,合該就適合這樣鮮艷的顏色,跟火燒似的,充滿了熱情和生命,而不是像前世,跟敗了的花一樣,一點生命力也沒有了。
云錚摸著下巴,“瑾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沈彧回過神來,“沒有?!?p> 云錚一哂:“我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你覺得我像是個傻子?”
沈彧面無表情的將他偷偷摸摸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拍掉,又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肩膀,云錚怒了:“我很臟嗎?!”
絕交,這必須要絕交!
……
時候不算早,在長公主將血珊瑚交給謝環(huán)之后,花燈宴也算是結(jié)束了,各家三三兩兩的也來向長公主辭行。
謝環(huán)看了一圈,沒看到朱家的人,本想替謝琀跟長公主道個歉,但轉(zhuǎn)念一想,長公主府里發(fā)生的事,長公主難道會不知道?
既然知道,她不說,那就意味著她不想提這些糟心事。
謝環(huán)也不再提起。
回去的路上,姐妹二人都有些疲憊,靠著車壁休息,誰也沒有說話。
謝二夫人在二門處等著她們,見謝琀換了一身衣服,有些驚訝,想要開口詢問,又看了看謝環(huán),懷中抱著個錦盒,面上有些疲憊,卻也沒別的了。
她心定了定,“先去點翠堂吧,老夫人那兒還等著你們呢?!?p> 姐妹二人出去赴宴,又沒有長輩在旁,謝老夫人怎能安心?
點翠堂里,謝老夫人拉著木媽媽幾個人打牌,眼睛卻一直往外瞟。
大丫鬟芷蘭笑著催促道:“老夫人,該您出牌了?!?p> 謝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慢悠悠的看牌,外頭守門的丫鬟通傳了一聲,謝老夫人頓時松了口氣,放下了牌。
“行了行了,今兒個就到這兒吧?!?p> 玩笑歸玩笑,誰不知道老夫人今夜打牌就是為了等著三姑娘和六姑娘回府的?
芷蘭趕緊放下了牌,巧蘭迎了出去,不多時,謝二夫人帶著謝環(huán)和謝琀走了進(jìn)來。
謝老夫人目光在兩個姑娘身上掃了一圈,沒見到異樣,也就放心了。她眼尖的看到謝環(huán)手中的錦盒,問:“這是什么?”
謝環(huán)耳朵突然燒了起來,尷尬道:“……是長公主給的?!?p> 謝老夫人將血珊瑚拿出來一瞧,心下一咯噔。
這血珊瑚不論從成色還是做工來說,都是頂頂好的。
她有些憂心,長公主送這么貴重的禮物給謝環(huán),是個什么意思?
謝環(huán)知道謝老夫人誤會了,忙將血珊瑚的來歷解釋了一番,謝老夫人關(guān)注的點瞬間歪了:“你得了猜燈謎頭名?”
謝環(huán):“……”
祖母,您這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謝老夫人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夸張,忙調(diào)整了下面部表情,“不會出錯吧?”
謝環(huán):“……”
還是謝琀看不下去了,三言兩句的將事情解釋了清楚。
謝環(huán)頭都快低到衣領(lǐng)里去了,整個人冒著煙,紅撲撲的,格外好看。
她不用抬頭,都能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揶揄的目光,這讓她格外不好意思,分明……分明是重來一世的人,怎么這臉皮倒是越來越回去了?
“既然是花燈宴的彩頭,你好生收著就是了。”謝老夫人讓人將血珊瑚裝了回去,給謝環(huán)送回去。
“今兒個是不是還發(fā)生了什么事?”
謝環(huán)也顧不得不好意思,猛地抬頭看向謝老夫人,很是驚訝。
謝老夫人哼笑道:“老婆子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都要多,你們一個眨眼我就知道你們在打什么主意?!?p> 她目光在謝琀身上頓了頓,“更何況,今兒個琀姐兒出門穿的可不是這一身衣服?!?p> 謝環(huán)淺淺的笑了。
謝老夫人將屋子里伺候的人都給遣了出去,木媽媽關(guān)上門,往外走了一些,確定聽不到里頭的動靜了,才停下來。
“說吧,發(fā)生什么事了。”
謝環(huán)知道今晚的事瞞不得,便將自己在白馬寺如何遇到朱媚,又是如何發(fā)生爭執(zhí)的事情說了一遍。
謝老夫人捏了捏手腕,“朱家與定國公府是姻親,長公主與沈貴妃又是閨中密友,每年的花燈宴掠過誰也不會掠過朱家。所以……你們這是在長公主府遇上了?”
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說的一點兒都不錯!
謝環(huán)點點頭,“……我們沒有理她,只是后來三姐姐與我不慎分開,與她起了一些爭執(zhí)。”
謝老夫人許久未說話。
謝琀有些急了,“祖母,這禍?zhǔn)露际俏胰浅鰜淼?,您要罰就罰我吧!”
“琀兒!”謝二夫人不敢在謝老夫人面前動手動腳,只能低聲喝了一句,心中七上八下的。
她甚至有些后悔讓謝琀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