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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諒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救護車上，身上還披了一條不知哪里來的保溫毯。
周圍有好多警燈在閃爍，有警車的，有救護車的，甚至不知道為什么還有消防車的，身穿各色制服的人們在忙碌著。
秦諒看著這一切，一時間不知道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一個急救人員走過來給秦諒做了簡單認知測試。他先是拿著秦諒的身份證，依次問了一遍秦諒的個人信息。然后又問了一些類似5+3等于幾，足球是什么形狀的，草地是什么顏色的這種常識性的問題。
在秦諒一一給出了正確答案后，他朝遠方比了一個OK的手勢，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出現在秦諒面前，其中一個對他說：“秦先生，麻煩你和我們到局里去，有些情況需要你協助說明一下?！?p> 這種事情自然是由不得秦諒拒絕的，他今天第二次，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坐在了轎車后排。
警車駛出路口的時候，秦諒看見了超我公司巨大的標志最后的O字母似乎是電路出了什么問題，閃個不停，這種現實才會有的冗余設定讓秦諒安定了下來。
秦諒并不想要被人當成瘋子，所以他在被問詢的時候省略了夢中的經歷，沒有講關于核彈爆炸，也沒有講高達扎古大戰(zhàn)中世紀騎士與驅使野獸蟲群的恐怖邪教徒的事情。只說了超我公司找他來協助進行夢境網絡相關的實驗。他在實驗中途意外醒來，卻發(fā)現實驗室被鎖死，陳曦殺死了其他人的事情。
結束問詢的秦諒被人帶到了一間會議室中，一個看起來警銜不低的人主動走上了和秦諒握了手。
“小秦啊，我是徐立，是這里的副局長。是這樣的，你現在呢，是一個重要案件的證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們會安排專人負責你的安全。”
秦諒覺得有些滑稽，自己活了22年，之前的日子里，每個人都不喜歡他，不需要他，怎么一夜之間所有人就都覺得他無比重要了。
先是那個自視甚高的曹空，又是陰陽怪氣的莊老，現在這個等級不低的警官也加入了豪華套餐。要是等會連秦志達也突然跳出來說，秦諒你是我的好兒子。秦諒恐怕會馬上去最近的精神科掛號。要好好檢查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夢中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以至于已經完全瘋掉了。
“孔義云。我是具體負責的人，你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和我聯絡。”
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年輕警官走過來，進行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并和秦諒握了手。
秦諒盯著孔義云那件騷氣的夾克看了半天，突然想起自己那件新買的外套還在超我公司的更衣室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要回來，能要的話也不知道該找誰要。
秦諒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想這些無關痛癢的瑣事，可能這也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要是一直都在處理高達大戰(zhàn)蟲群這種事情，恐怕也會不堪重負吧。
“義云啊，今天就這樣吧。你先把小秦送回家去，他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徐立擺擺手，孔義云就主動帶著秦諒走到了電梯旁邊，警局里的其他人看起來都十分忙碌，似乎單單一起陳曦殺人的案件并不能掀起這么大的波瀾。
“你也玩那個什么夢網嗎？”
電梯里，孔義云問了秦諒一句話，感覺是很隨意的閑聊，但不知為什么，秦諒覺得他另有所圖。
“也談不上玩吧，總共就進去過那么一次?！?p> 這句話說出口，秦諒就后悔了。青少年時代的一些并不算愉快的經歷告訴他，一般警察叔叔聽見這句話，對說話者的懷疑就會直線上升。
“就一次還正好碰上出事，你也真夠倒霉的?！?p> 從孔義云的話中，秦諒猜到夢網遇到襲擊，用戶被困的事情外界也知道了，這也解釋了剛才警局上下忙做一團的原因。
孔義云帶著秦諒走到一輛黑色吉普車前，那車的造型十分帥氣，是一款很貴的進口車的經典造型，秦諒有段時間做科幻設定的時候超級喜歡參考它的造型邏輯。因此，秦諒情不自禁地吹了一聲口哨。
“別吹了，國內仿的?！?p> 孔義云伸手拍了拍車頭前的車標，秦諒看了一眼，那個標志像是三個不同高端汽車品牌的車標經過一百集的家庭倫理劇后產下的雜交子代，丑是丑，但丑中還帶著一股要把山寨進行到底的王霸之氣。
“這車平常還不敢開，怕被人誤會，也怕開到半路會沒電?！?p> 孔義云上車后瘋狂調整了一波座椅位置，又調整了一遍后視鏡的位置?？梢钥闯觯@車他并不常用。
“只是今天，局里也沒別的車了，咱們就湊合一下吧，你自己用手機導一下航?！?p> 孔義云熟練地按住幾個看起來毫不相干的按鈕，強行把車輛自帶的導航系統(tǒng)關閉之后，才啟動了車子。
秦諒忍不住笑了起來，現實自有現實的荒誕之處，但在現在的秦諒眼里，現實的荒誕也分外可愛。
“那個孔警官，我是被誰救的啊，我光記得自己被困在一個噩夢里，然后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在外面了。”
“叫我孔義云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氣。說實話，我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發(fā)生了什么。超我公司的人今天半夜三點打電話報警說公司地下研究所中發(fā)生了嚴重事故，有人員傷亡?！?p> “那其他人呢？超我公司的CEO曹空，還有他的顧問陳曦都怎么樣了？”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瞞你說，我其實昨天剛開始休假，是剛剛才被臨時被叫回來的。只是聽說事故現場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深度昏迷，醒來的就你和另外一個人?！?p> 不知為什么，秦諒總有一種感覺，孔義云知道的遠比他承認的多得多。當然，這也有可能只是他腦子在經歷那場詭異的夢境之后，某個地方暫時運作不正常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