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幾年里,我的日子過得悠閑。
我過著我的“東華夫人”的生活。
西王母雖說是常對我說些嚴厲的話,隔三差五點播我要早點生娃,可有東華陪在我的身邊,我便有恃無恐得繼續(xù)著我慣有的生活方式。
最美不過是午后的小憩。
我常?;錾呱韥恚艘涝跂|華的臂彎里,眨巴著無辜的眼,旋即便收獲東華暖心的笑。
東華呢,也因為新婚燕爾,加之又是神軀重生,還沒有在天宮供職,只是偶爾見他瞅著那把七絕劍發(fā)呆,不過旋即又對我露出笑顏。
至于說的飛仙,我竟然沒有多少期許,想不通啊想不通,這樣的生活如此安逸,為何還要去飛升呢?
只是這些年,我沒有了幽熒的消息,也聽不到耳翔君的訊息,只是隔個一兩年,小師姐茵鶯便來探望我一次,每每都會跟我說些狐機山上的事,我也聽得樂呵,臨走時,送她些仙桃佳釀,她便樂不可支。
直到這一次,茵鶯和大師姐一道來探望我。
我慵懶得梳妝了下,讓無念在疏月亭擺了個小筵席。
也算是有些小正式。
“大師姐,祝賀你!今年飛仙了!”
今年算是大師姐的如意年,她成功飛仙,正在等待天宮的封書,看看哪個山頭或者神仙府邸還缺個仙職。
“是啊,是啊,大師姐,這是咱們狐機山的一大幸事呢!”
我和茵鶯舉杯向著大師姐祝賀,大師姐臉上沒有什么喜色,半晌開口道。
“飛升了才知這一屆都九百八十一個飛成的,可仙職不過百個,飛了又有何差別,不是還是在狐機山上.......“
我見大師姐愁云滿面的,我便想到了我自己,雖是已嫁給了東華上神,可我感覺自己沒什么變化,該吃吃該喝喝,該偷懶的時候就對著東華裝困裝病的。
“其實,當了職也不見得是好事呢,當一散仙也是不錯的,看看呂仙人,多么逍遙快活呢!”
我勸解道,我的話著實不假,那些當了神職的哪里還有那么多時間啊,不過是要在別人的手底下看別人的臉色過活罷了!
“呂仙人嗎?九靈,你是說常去狐機山找?guī)煾岛染频膮蜗扇藛???p> 茵鶯附和問道,我點點頭,茵鶯便現(xiàn)出了“八卦”的神情,對我說道。
“那位呂仙人被關進天牢了!”
“什么?天牢?”
我驚愕,手中的仙桃釀灑了一身,一旁的無念忙給我擦拭。
“是啊!九靈,你不知道么?說起來和你們昆侖山還有些干系呢!“
茵鶯狐疑的眼眸轉了個圈,見我面露驚奇之色,她忙著自我解嘲得說道,“嗨,不知道也是正常,誰叫他只是個小小的散仙呢!”
說實話,這些年我過得和在狐機山上沒多大差別,以前是有個結界困著,現(xiàn)在呢,是有個“東華夫人”的名號綁著。
我走到哪里便有一大堆隨從,我想飛到旁的山頭上轉一轉吧,剛一著地,那土地山神就冒出來給我下跪。
“呂仙人是怎么了呢?怎么進了天牢了?天牢在哪里?”
我忙問。
“天牢啊,就是九天之上關押神仙的牢獄呢!”
“呂仙人是犯了什么錯事了?”
“聽聞,他是私闖了九天之上的愛神府邸,說是要去篡改他的姻緣情劫,正好被巡邏的天兵抓了個正著,昊天天帝大怒!”
我一聽,這篡改情劫就要被關進天牢里,那要是煉化原身不就是篡改命運么?那還不要被送上五雷臺??!
“愛神的府???是掌管神仙們姻緣的愛神么?”
“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大罪,只是愛神府邸早就成了天宮禁地了,愛神因犯了重罪被天帝貶黜,那愛神府邸就成了墟廬,天帝下令,所有的神仙都不準踏進去半步!”
“噢,都已經成了墟廬了,呂仙人還去那里作甚啊!”
我越聽越是疑惑。
“雖說是愛神已不在,愛神之府也被廢,可愛神之卷還在,上面鐫寫著眾位仙班神家的一生情劫姻緣呢!”
“如此,如此!”
“噓噓噓!九靈,九靈,我跟你說啊!呂仙人要去改的就是他和西王母的姻緣!”
茵鶯的小臉湊到我面前,低聲告知。
“不過啊,還是西王母跟天帝求了情,才沒有重罰,只是先關進了天牢了!”
不用她對我多言,我也早早就知曉了,當年在蟠桃宴上鬧得不可開交,太華西王母便是呂仙人的情劫,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呂仙人如此放浪不羈,竟然也會跑去九天之上的愛神府邸一搏?
那呂仙人在天牢里,定是不好受的!
送別了師姐,我央求東華帶我去天牢與呂仙人見上一面。
東華沒多說什么,叫來了鸞車,無念陪著我便上了九天。
說來,這還是我第二次來九天。
仙鶴飛舞、云霧繚繞,神仙府邸座連著座。
見了東華夫人的鸞車,南天門的仙侍很是恭敬地讓開了路,還有那些巡邏的天兵,遠遠地,便向我問好。
現(xiàn)在的我是何等的風光!
鸞車在九天之上繞了好幾圈,我險些有些迷路,幸好東華讓無念都打點好了這一道道門侍,終是到了天牢。
天牢森森,我下了鸞車,無念將東華念的聲訣遞給了仙侍,仙侍讓我稍候片刻,正在與天牢的天官通報吧!
我站在天牢之外,著著華麗的裝。
“呀呀呀!這就是那只可愛的小蛇精靈么?”
循聲看去,見了南極帝君的身影,我忙著行禮。
“不得了,不得了,東華那小子侍花了不少心思了,本君差點就沒認出來!”
南極帝君嘖嘖圍著我轉了兩圈,我生出些不好意思來,忙對他說道。
“帝君說笑了,帝君這是?”
“本君來看呂洞賓那廝!怎么,你也是?一起,一起啊!”南極帝君上前來要牽起我的手,我更加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推辭道。
“小妖不敢,小妖不敢!”
“你現(xiàn)在可不是小妖了,是堂堂的東華夫人呢!待會兒看完了呂洞賓那廝,你可要去本君的南極驅邪院坐一坐!我那里啊,有許多好玩的......鬼魅!”
當南極帝君說出“好玩的”三個字的時候,我有些心動了,可接著聽到“鬼魅”兩字的時候,我心頭一涼,忙擺擺手道。
“帝君,下次再約,下次再約!”
“怎么,你是忌憚東華那小子么?放心好了,我方才與你說話之時,已與他傳了聲訣了,說要借你到我的驅邪院小住幾日!”
不知怎地,我聽到“小住幾日”的時候,心頭更是生出一悸,總覺得我與這九天之上的神仙們命格相沖,忙推搡道。
“帝君,帝君,小妖著實身體不適!改日,改日!”
此時,那去里面送信的仙侍也出來了,對我躬身道。
“夫人,今日恐要夫人白跑一趟了,那罪仙已被送去輪回道了!“
“什么?判了罪了!下了輪回道?”
還不等我發(fā)出疑問來,南極帝君就沖著那仙侍嚷嚷道。
“何時走的,怎么本君不知!”
“南極帝君!小仙只是如實稟告,一個時辰前,那罪仙已入了輪回了,天帝判他從一道輪回重修!”
那仙侍見南極帝君面露厲色,忙躬身應答道。
一道輪回?
那不是要歷經千年才有可能重回仙班???
我呆立著,想著天帝是有多么嫌棄他啊,竟然判得如此重。
“也罷,也罷!算他罪有應得,明知天帝最不喜有人接近愛神墟廬,他還要去犯險,只是苦了西王母了,他這一別千年,西王母就要受情劫之苦千年,待到他歸來,這劫還要繼續(xù)著,哎!”
南極帝君嘆息了幾句,我立在一旁,心想,不行,我得趕緊想辦法離去,他那南極驅邪院聽起來就挺嚇人的,別說是去邪祟了,我去了,恐怕是先驅了我吧!
“那,那小妖今日就拜別帝君了!”
說罷,我轉身就上了鸞車,不料南極帝君噌的一下,飛身到了我的鸞車上,一下子就落座在了我的身旁。
一旁的無念也被嚇壞了,她還不認識南極帝君,可見一男神仙坐在了我身畔,還與我舉止親密,她心中定是懼怕,懼怕東華又要責罰她。
于是乎,她伸手就去扯南極帝君的衣袖,不知道南極帝君是不是故意的,那衣袂竟然一扯就破了。
我忙向南極帝君賠禮。
“帝君,帝君,是小妖教導無方,無念,快,快與帝君賠禮!”
無念見我如此尊稱身邊的男神仙,她才知自己犯了大錯,一下子就跪了下來。
南極帝君臉上的笑收了起來,對無念說道。
“你這個小仙婢,竟然扯破了本帝君的衣,這樣吧!本帝君念在與你家夫人多年交情的份上,就不與你計較了,你就替我君捎個信,告知你家東華那小子,要他三輪月圓缺后,去我的驅邪院門口接他的夫人!”
說罷,南極帝君衣袂一揮,鸞車就全權聽了他的使喚,一路向南奔了去,那速度如同風馳電掣的,把無念留在了天牢門口。
南極驅邪院,鸞車停在一座別致的庭院門前。
門口有兩個小仙童,長得像個兩枚仙桃一樣水靈靈的。
南極帝君停下了鸞車,側臉對我低語道。
“哎呀呀!這搶人的活兒真不是好干的,你快些進去吧,他等你許久了!”
誰?誰要南極帝君搶我來此地?
我下了鸞車,心中既忐忑又疑惑。
我隨著仙童進了院內,又繞了三五個庭廊,到了一處清幽的側院中,院門外種了許多的青竹,微風一吹,清幽靜謐,是一處幽會的好地方!
哎呀!我都在想著些什么?。?p> 我現(xiàn)在可是“東華夫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