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蘇看著充滿恨意的閔昔,輕輕握住他的手,擔心不已:“我們只要讓顧衣付出代價就行了,何必牽扯進慕疏呢?你傷害她,我總覺得內心不安?!?p> “傅陶蘇!你為了她才與我分開,跟顧衣那個怪物在一起!當初就應該讓司葉掠光她的魂!現(xiàn)在你我雖相愛卻不能在一起,慕疏她難道不應該付出代價嗎?”
陶蘇見閔昔心中的怒氣難以平復,只好無奈地低下了頭。
閔昔是什么時候與她正式在一起的?
她已經(jīng)不記得了。
她記得那個滿天飄舞玫瑰花的夜晚,記得她答應過顧衣,只要不傷害慕疏,她就離開閔昔,跟他在一起。
司葉、顧衣、陸天三人都是怪物,從威脅閔昔開始,她就看出來了。
她對慕疏是一直都有歉疚的,雖然最初是假裝,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與閔昔無可救藥地假戲真做——他們相愛了。
閔昔說過,慕疏是一個好人,但絕對不是一個好女人。
她人漂亮,很有文學氣質,仗義,獨立,她的優(yōu)點簡直太多了,他說也說不完。
可對閔昔來說,她的這些優(yōu)點都是錦上添花,有自然好,沒有,作為女友,他也能接受。
但她有一個致命缺點,那就是總揪住他的某個錯處數(shù)落個沒完,這次問完了“罪”,隔幾天后又把那事找出來,再說個幾次。
次數(shù)多了,閔昔本來的那點兒愧疚也沒有了,他的心也一點點大了起來,即使知道做了讓慕疏不高興的事,也不愿意去想后果,高不高興又怎樣呢,反正慕疏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而陶蘇不同,在他受到威脅的時候,陶蘇沒有責怪他無能,與他在一起演戲,總是顧及他的感受。
雖然最開始他們倆是假裝的,但閔昔無論做什么事,她總是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從來不指責他。
就這樣,閔昔一點點發(fā)現(xiàn)陶蘇其實也很美,她的眼睛像一灣清泉,留眼處盡是風景。
最終,他抵不住內心的渴求,主動牽了她的手,令他意外的是,陶蘇竟然沒有拒絕,她害羞地低下頭,眼睛望著別處。
連閔昔的沖動她也不去指責,這與慕疏錙銖必較的心態(tài)形成反差,閔昔當即決定,以后他要與之過一輩子的人,就是陶蘇了。
面子啊面子,說到底,愛情在男人的面子眼前,一文不值。
“小疏,我買了幾本參考書,放在警衛(wèi)室,能幫我拿回宿舍嗎?”
收到陶蘇的短信,慕疏沒有遲疑,起身下樓。
“你在哪兒?”下樓梯的時候手機響了,是收到司葉的一條信息。
慕疏看完就把信息刪了,也沒有回復,直接向警衛(wèi)室走去。
自從舞會和六級事件后,司葉內心有隱隱的愧疚,他想找機會彌補慕疏。
于是夜間他只用一小時的時間來打磨隱衣,剩下的時間來栽種植物花卉,讓它們長得更大,那樣慕疏能看到的莊園風景就更多,他想看到她笑。
“不回我!”司葉躺在宿舍桌前,手里玩弄著夢寶石,沮喪地盯著手機,“這女人,這是心里還記恨我?。〔环謹秤训募一??!?p> 司葉將夢寶石放進一個綠絲線繡的錦袋里,立即起身去尋慕疏。
“你給我站?。 毖劭此龔淖约荷磉吔?jīng)過,卻裝作沒看到,司葉氣憤至極。
慕疏站住腳,背對司葉,一動不動。
“你,這么著急干什么去?。俊?p> “幫陶蘇拿快遞。”
“沒帶手機嗎?沒看到我給你發(fā)信息?”
“對不起,沒看到?!?p> 司葉一把奪過慕疏的手機,短信欄里竟然沒有他的信息,顯然是看過后被刪除掉了。
“你!”司葉緊緊握住慕疏的手臂,眼睛瞪得溜圓,身體氣得發(fā)抖。
“好,我知道因為考試的事,你還在生我的氣,不跟你計較。今晚去莊園,我在那里等你,給你看樣東西。這個是夢寶石,吞下它,要不然進不去莊園的大門?!彼救~悻悻地甩開慕疏的手臂,嘆了口氣。
慕疏毫不在意地將夢寶石放進嘴里,頓時便消融了。
她繼續(xù)往前走。
“輸入密碼,到時你就能進去了。”
“嗯。”
慕疏心不在焉。
“喂!你可不要小看這個石頭!咱們倆的命都靠它維系,關鍵時刻我又失去法力的時候,你就可以用密碼喚醒它,知道么?弄丟了要你的命!”
真啰嗦。
慕疏轉頭就走。
“喂!天快黑了,前面就是鶴子湖了,那里人少,你不害怕?我陪你吧。”司葉快步趕上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蹦绞枥淠卣f。
看著快步離去的慕疏,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再跟著了,只好悻悻離去。
在返回的路上,他一直在心里咒罵慕疏,但每每罵完她,自己又都在心里火速原諒她了,喜歡看她生氣“嗔怪”他的嬌羞樣子,喜歡看她被他捉弄后氣到不行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更喜歡看她不得不跟他在一起卻又不情愿的樣子。
她的樣子,他都喜歡。
司葉就這樣,一路笑嘻嘻神經(jīng)質一般走到宿舍門口。
“啊呀!我說么,沒告訴她密碼怎么啟動夢寶石?。 苯K于想到一個可以再次見她的借口,司葉迫不及待地朝慕疏飛奔過去。
愛上一個人,就是能想到任何一個能與她見面的荒唐借口,都會開心到手舞足蹈。
慕疏感到有人在跟蹤她。
現(xiàn)在天快黑了,周圍都是茂密的樹林,今天又是假期,學校的學生少之又少,她想了想,立即轉身往回走。
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兩個粗壯的大漢圍過來將她放倒,麻利地將她的嘴塞住,眼睛蒙上,接著將一個小瓶在她鼻尖一晃,她就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司葉到了警衛(wèi)室,一問守衛(wèi)大爺,傅陶蘇的快遞根本沒取走。
“她又騙了我,簡直忍無可忍!”司葉一拳砸在警衛(wèi)室墻外,把里面正在聽收音機的大爺嚇得一哆嗦。
司葉垂著頭,無精打采地往宿舍走,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換來慕疏的欺騙,現(xiàn)在連捉弄她的心情都沒有了。
走到鶴子湖邊的大樹下,他見四下無人,便跪下來,虔誠地向大樹行了禮。
這里的人,真是不懂珍惜古樹。他在心里嘟噥。
草叢邊落下的只有他莊園獨有的綠絲錦袋引起了他的注意。
慕疏把它吐出來裝在里面了?
可他一摸,里面是空的,再細想,慕疏沒有去取快遞,而且從警衛(wèi)室到宿舍只有一條路,她并沒有回宿舍,難道……
司葉不敢繼續(xù)想下去,他只知道,慕疏一定有危險!
順著小路,司葉找到通往校外的一條捷徑,害慕疏的人一定不會在校園里肆意張揚,他們定是將慕疏帶去某個更為隱蔽的地方。
“慕疏!你醒醒!”陶蘇心疼地看著慕疏。
“這是什么地方……”慕疏仰面看天花板,這里好熟悉,表姐的出租屋!
可聽說之后表姐就把這間房子出手租給別人了,她感覺頭像被什么套住一樣,昏昏沉沉的。
“慕疏,你聽我說,現(xiàn)在只有你能對付司葉他們三個怪物了,你的眼淚能讓司葉痛不欲生,一會你就哭出來,把你的眼淚攢起來,等司葉他們再胡作非為的時候,咱們就有辦法了!”陶蘇慌慌張張,膽怯地說。
“呃……哦,我的頭……可是你為什么讓那些人把我?guī)У竭@兒來呢?”慕疏疑惑地看著陶蘇。
“因為這里是校外,司葉他找不到這里來,而我一直在顧衣的監(jiān)視下,所以只能用這個辦法將你帶過來了。知道如果告訴你實情,你是不會來的,你——不會生氣吧?”
“陶蘇,是你讓我取的快遞,然后讓人跟蹤我!你怎么能這么對我呢?你在利用我!”
“我……”
閔昔一下子跳出來:“行了!別跟她廢話了!慕疏,到現(xiàn)在了你還在這裝模作樣,真讓我惡心!現(xiàn)在你沒得選,我們讓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慕疏看到閔昔,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慕疏,原諒我,我也沒辦法,我是為了你好??!”陶蘇哽咽著。
“陶蘇,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懦弱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傅陶蘇嗎?閔昔在利用你報復我,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對不起……對不起……”看著這個只會說對不起的女人,慕疏覺得很陌生。
“表姐把房子轉租給你了?對那樣一個人你也不擇手段,真是下作?!蹦绞栎p蔑地說。
“啪!”閔昔這一巴掌毫無征兆,慕疏本來頭就犯暈,被閔昔一打,一頭跌到床邊的柜子上。
“閔昔快住手!”陶蘇哭著喊。
陶蘇試圖阻止閔昔靠近慕疏,被閔昔甩在一邊。
他一個箭步?jīng)_過來,抓住慕疏的頭發(fā),惡狠狠地說:“賤人!早就跟司葉在一起了,到頭來還是你給我戴綠帽子!”
“你這個混蛋!”慕疏再也無法遏制心中的委屈和憤怒,抓起柜子旁的臺燈就向閔昔的頭砸去,閔昔被發(fā)狂的慕疏嚇呆了,猛地向后避閃。
陶蘇看著這一切,只一味的哭。
“你有什么資格侮辱我!”慕疏瘋了一樣將能抓到的所有東西都砸向他。
閔昔退到窗邊,慌忙之中拿起一塊小木板護身。
慕疏突然停手,走到陶蘇身邊,“是你們先背叛我的,永遠都是。記住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想走?門都沒有!”閔昔一把扯住慕疏的手臂,猛地一拉,慕疏倒在了地上。
閔昔跑過來,氣乎乎地說:“我們倆背叛你?你知不知道我們?yōu)榱四愣几冻龆嗌伲∧氵@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給我哭!你倒是哭啊!你的眼淚對司葉那么管用,你哭??!”
慕疏痛到吸氣,陶蘇推開閔昔,在一旁哭著求慕疏:“慕疏,只要得到你的眼淚,閔昔就不會為難你了,你快些答應他吧!”
“要我的眼淚?對付司葉?你竟然如此輕信他的話!你怎么了陶蘇?”
“司葉也是怪物,你不是都知道嗎?為什么還要幫他害人呢?你難道想看到全校的人都被他掠魂嗎?”陶蘇已經(jīng)哭成淚人。
對付司葉,慕疏本是支持的,可為什么閔昔跟陶蘇一起對付他,慕疏會反感呢?還不是因為他們倆曾經(jīng)做的事?她看著閔昔的嘴臉,只想反抗他,完全忘記自己的立場,畢竟她沒那么容易忘記那場雙重背叛。
“想得美!”
“你們倆早就在一起了,是不是?害得我跟陶蘇……”
“你說什么?誰害誰?”
閔昔指著她說:“你永遠都那么自私,總想著別人對不起你,從來也不想想別人的難處!”
“有本事就把話說明白,我從來也不想欠別人什么!”
“不想欠你也欠了,你就是欠了我的,也欠了陶蘇的……”陶蘇撲過去制止閔昔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