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一夜到底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林瀟瀟一點也不記得了,她只知道一陣頭暈眼花過后失去了意識,第二天一臉茫然的在自己房間醒來,手上還握著那個銀色的鈴鐺。林瀟瀟當(dāng)下一陣驚慌,她也不知道她害怕什么,她安慰自己不過是怕身體里的邪惡靈氣被發(fā)現(xiàn)才這樣慌亂,漸漸的她開始相信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于是她扶著頭,三兩下穿好鞋,跑去敲開了燕凈漆的門。
燕凈漆人單純,不會騙人,林瀟瀟三五句話絕對能問的清清楚楚。
燕凈漆茫然的開門,看上去應(yīng)該是沒有睡醒,
林瀟瀟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就一把把燕凈漆推近房間,后腳跟把門給踢了回去,關(guān)緊。
燕凈漆趕緊捂著胸前的衣服,無辜的問:“你干嘛?慕規(guī),你還是不是女的?大早上來我這里動手動腳?!?p> 燕凈漆剛醒,睡眼朦朧,看上去臉透亮,是一副好皮囊,可惜個子不高,看上去沒有其他人那么顯男子氣概。
也難怪鳳淵會……
這么多年,林瀟瀟到底忽略了什么?
林瀟瀟道:“滾,誰動手動腳了,我只是來問你,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是怎么回來的?”
燕凈漆道:“你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你給我把昨晚的事都一五一十說清楚,我感覺我昨晚闖禍了?!?p> 燕凈漆果然點點頭:“你真的闖禍了。”
林瀟瀟徹底絕望了,她跺腳著急的道:“我都干了什么?”
“你既然問,那我可說了?!毖鄡羝岬玫搅譃t瀟首肯,才似下定決心一般吞了口水,道,“昨晚,我們四個都喝著酒呢,你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悶悶不樂,自己喝了很多,太子殿下勸你兩句,你就不開心了。我當(dāng)時就覺得你可能喝醉了,就攔下你,要不然你都要一拳打到太子身上了。后來,你一個勁的拉著我的手說……然后說對不起我......”
林瀟瀟捂著額頭,心里罵自己一萬遍。
“那……那阿淵呢?太子哥哥攔不住我,阿淵應(yīng)該是可以的吧?”
“他?他自己喝的比你還猛?!?p> “是你送我回來的?”
“是太子殿下。你竟一點也不記得了?昨天晚上,我們喝到一半,你突然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鈴鐺,問我們知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我當(dāng)然不知道啊,驚塵也不知道,太子哥哥卻知道的,他說,是叫什么?哦,對,是叫同心鈴。然后你就笑了,那著鈴鐺在大家面前晃啊晃,我們都驚奇這鈴鐺竟然不響,你就說這是法器,很厲害的法器?!?p> “然后呢?”
“然后,你就用靈力……搖響了那個鈴鐺,太子哥哥趕緊搶了過來,但是鈴鐺還是響了兩聲。接著……墨星霽就拿著一個一模一樣的鈴鐺現(xiàn)在門口了?!?p> “墨星霽?他來了?”
“嗯,我心想完蛋了,我們這回鬧這么大,肯定得關(guān)禁閉了,不過酒壯慫人膽,你當(dāng)時真的太牛了,你竟然又當(dāng)著他的面喝了兩口酒,然后又搖一搖手上的鈴鐺,你手上的鈴鐺一響,墨星霽手上那個一模一樣的鈴鐺響了起來,我們大家都驚訝的不敢說話,那場面比看折子戲還過癮,你是不知道當(dāng)時墨星霽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簡直不要太難看了?!疫€問沒呢,慕規(guī),你這個鈴鐺是什么時候偷人家的?墨星霽的東西你也敢偷拿?你敢老虎嘴上拔毛,真是太英勇了?!?p> 燕凈漆還恭維的豎起大拇指。
“最后,你就倒下了,墨星霽就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就這么放過了我們。你卻一直在傻笑,拿著那個鈴鐺一直晃一直晃,墨星霽臉色難看,這才施了靈力給你,你才睡了過去,那鈴鐺卻在你手上誰也拿不走。林慕規(guī),你和墨星霽到底……”
“沒有沒有,你不要忘了我是有婚約的,不要亂說好嗎?更何況大家都知道我和墨星霽就是死對頭,我們能有什么?你管好你自己吧,胡說八道。”
燕凈漆愣在原地,好半響才道:“……你都知道了?驚塵……他……”
“我看到了,昨天晚上,在練功房門口?!?p> “難怪昨天晚上你那么奇怪,你自小和驚塵交好,你不要怪他……慕規(guī),你會不會,會不會覺得我惡心?”
其實那天林瀟瀟知道燕凈漆等著她安慰,但她卻沒有說明心思安慰別人。她只是輕輕拍了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一夜他們聚眾喝酒還不被責(zé)罰他們應(yīng)該感到慶幸,但林瀟瀟如何開心的起來,她那天晚上做的都是什么事?太子哥哥會不會......生氣?
還好那夜一過,第二天就是京雨堂放假,同修們都會各自回老家或者封地呆一段時間,要想再見面也要等到皇家謝師宴時才能再見了。
于是大早上大家也沒有時間再去想昨晚都是事情,穿戴好自己家族的家徽服,在門前跪拜恩師,就結(jié)伴而下山了。
林瀟瀟自知沒臉見人,本想避開大家現(xiàn)行一步,沒想到迎面就撞見了一臉冰霜的墨星霽和嬉皮笑臉的墨星澤。
看墨星澤這樣沒心沒肺的樣子,林瀟瀟松了口氣。
這兩人今日穿的都是皇族的白衣金邊徽服,頭上戴的是金色發(fā)冠,看上去確實是長的一模一樣,但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嬉皮笑臉,一個站的筆直,一個卻東倒西歪,任誰也不會認(rèn)錯了去。
出了山門,自然是另一個世界,一個有尊卑有君臣的世界。
林瀟瀟禮數(shù)周全,行了個禮:“太子殿下,二皇子?!?p> 墨星澤感激扶起她的雙臂,道:“哎呀,慕規(guī),跟我還客氣什么?拜的我渾身不自在?!?p> 林瀟瀟咬牙切齒道:“皇家馬車就在前面,你別亂了規(guī)矩?!?p> 果不其然,皇家馬車在前面等候多時,看見三人結(jié)伴下山,車夫和一仆人宮女侍衛(wèi)都上前來,齊齊的跪拜下來。
“兩位殿下安好,林大小姐安好。風(fēng)寒露重,殿下趕緊上馬車吧?!?p> 太子當(dāng)然不以為然:“修行之人怕霜露?吳總管你老糊涂了吧?!?p> “是是是,老奴老糊涂了?!?p> 林瀟瀟沒眼看太子作威作福的樣子,趕緊嫌棄的轉(zhuǎn)頭,卻迎上了一雙深沉猶如幽潭般深不可測的雙眼。
“這個……”林瀟瀟趕緊拿出了同心鈴,本來就想還給他的。
墨星霽卻道:“在下先行一步?!?p> ……這家伙,是不是嫌棄她?
太子道:“我也走了慕規(guī),謝師宴你一定得來啊,我有好東西送你。”墨星澤說完也跟在墨星霽身后上了馬車。
皇族一群人走后,林家管家和劉嬤嬤才走了過來,林家規(guī)矩多大家都知道的。只見劉嬤嬤先行了禮,然后有下人拿水過來給林瀟瀟洗好手,才扶著林瀟瀟上了馬車。
“劉嬤嬤,等等三哥。”
“是,小姐?!?p> 林瀟瀟剛上馬車,就聽到一陣馬蹄聲,林瀟瀟聞聲忘去,就看到鳳家兩兄妹騎著馬到她馬車前,勒緊馬后,鳳英先說:“林慕規(guī),我和哥哥先走了,你有空不要老是待在屋里刺繡抄女則,燕北已經(jīng)下雪了,你有空來燕北找我們?!?p> 林瀟瀟道:“這是自然,淮南也歡迎你們?!?p> 鳳驚塵有些欲言又止,卻也沒有開口,林瀟瀟在他眼里看出了擔(dān)憂。
林瀟瀟又道:“鳳淵,告辭?!?p> “恩?!?p> 說完鳳家人也先打馬而去了。
林瀟瀟羨慕鳳家如此瀟灑肆意,回個家都能騎著馬回去,一路絕塵,好不快活,她卻只能呆在這熱乎乎的馬車?yán)锢^續(xù)表演她高雅教養(yǎng)極嚴(yán)的林家大小姐。
以后,也只能做一個宮城墻內(nèi)的太子妃。
這樣的人生林瀟瀟如何能服?能改變她的也許只有一路修仙,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同修們各自都互相告辭并邀約去各自家里做客,林瀟瀟終于看見了姍姍來遲的林慕寒,林慕寒一身青衣,看上去書生氣十足。
林瀟瀟在轎子里招手,林慕寒也趕緊跑了過來。
林慕寒有禮貌的對著家仆們一一行了禮,道:“管家,劉嬤嬤,慕寒姍姍來遲,見諒。”
林瀟瀟趕緊打斷他們,道:“等主子自然是他們的本分,三哥不必介懷,快上來。”
林瀟瀟的話在林家猶如圣旨,下人門趕緊也給林慕寒擦干凈手,扶他一起上了馬車。
林慕寒坐穩(wěn)后林瀟瀟才道:“劉嬤嬤,可以走了?!?p> “是,小姐?!?p> 一路上林瀟瀟都在問翰林館的事,雖然翰林館是京雨堂里的書院,但他們修行的人卻不會進去打擾人家讀書的,所以林瀟瀟也不知道林慕寒在里面的學(xué)習(xí)情況。
不過每次考試,這位哥哥也都是很爭氣就是了。
兩兄妹就這樣一路談自己的學(xué)業(yè),林瀟瀟才發(fā)現(xiàn)這位哥哥看的書可不是一般多,幾乎可以用博覽群書來形容了。
林瀟瀟欣慰,至少未來的林家家主肯定是個賢能之人。
也許......她身上的黑色靈力可以在書籍里找找線索。
這樣一想,林瀟瀟決定回來好好翻一番京雨堂的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