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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貓馴養(yǎng)快樂索

014 山雨欲來

橘貓馴養(yǎng)快樂索 沉默的喧嘩 4079 2019-10-21 18:00:00

  騎士宣讀了條約,廣場中的眾人瞬間炸開了鍋。

  近兩年,王室對于埃米城中的輿論的控制太好了,好到,一些基礎的戰(zhàn)事情況,無論是城中的格林小雅,還是阿喵都不知道,直到這一切謊言被那位已經身首異處的女公爵戳破。

  那一次謊言的破碎,很大程度上已經打擊了公民對于王室的信任,這次騎士的話,有許多人無條件就信任了。

  “不行!”人群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反對的聲音,“我們怎么可以向羽地那些渣渣屈服。”

  “陛下這是在干什么?”

  “我們還有軍隊!陛下這是在讓主宰蒙羞。”

  “投降就是讓主宰蒙羞。”有了一個人帶頭,人潮反對的聲音立刻涌了出來,像是滾滾而來的浪潮。

  羽地和去潮國間的沖突本來就是復雜的歷史問題。

  當年破大帝東征天極,然后建立了強大的去潮國,所以去潮國認為,羽地是在后來的歷史中背叛了自己,分離出去的;但羽地的人卻不這樣想,他們認為當年的破大帝如同強盜一樣侵占了自己的家園,奴役了自己,他們的歷史和文明遭遇了去潮國的重創(chuàng)。

  兩個國家的人站在兩個不同的立場,兩種看起來都對的觀點造就了雙方邊境上永無止境的沖突,這幾乎是不可調和的。

  對于騎士宣讀的消息,阿喵也暫時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假,不過既然是這種大事,作假的可能也微乎其微,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王室那邊就出大亂子了。

  上次女公爵的事情一直鬧到現(xiàn)在,直到今天,都很多還有人在游行,而投降這種級別的事……

  去潮國人,是絕對不會屈服于羽地的,這是恥辱,國家的恥辱,主宰的恥辱。

  人群一時間群情激昂,對著臺上的騎士,吼得面紅脖子粗,好像臺上的人就是簽訂契約的罪人,騎士們也是哭笑,捂著臉草草下了臺,似乎傳令官做多了,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就好像,人們總是喜歡把報喪的人當做瘟疫一樣,但別人,不過是個信息的傳遞著。

  格林退到人群外,沒有同那些人一樣憤慨,甚至還笑出了聲,他不是去潮國人,自然沒有那些情緒,“這樣也不錯?!?p>  阿喵一尾巴打在格林臉頰上,“好什么好,你小聲點,注意點兒你的言行。”

  在剛才格林說話的時候,已經有好幾束目光掃向這邊了。

  格林收斂一下自己有些放肆的表情,小聲解釋道:“這樣,我們至少可在埃米繼續(xù)活下去,只要協(xié)議簽訂,就不存在破城屠殺的情況了?!备窳中÷曕止局偠灾褪且痪湓?。去潮國和羽地的糾紛,管他屁事,“而且只要戰(zhàn)爭停下來,征兵也不用去了,所有的問題一下都解決了,至于現(xiàn)在這么多人反對,陛下都同意了,他們吼再大聲又有什么用?”

  想象是美好的。

  “做夢!”阿喵冷哼了聲,一尾巴再次打在格林臉上,擊碎了他的美夢,“如果這件事情是教會的騎士宣布的,那說明教會也接受了這個和平協(xié)定,這樣你倒是可以高興高興,但是可惜不是,消息是莫格家的騎士宣布的。”

  “那……”格林被阿喵問住了,他并不清楚里面的利害關系。

  阿喵為自己的坐騎智商堪憂,“莫格家的騎士為什么會把消息大張旗鼓的公之于眾?而且還是如此直接的方式?他們完全可以委婉點,諸如:陛下利用了微小的代價換取和平、我們現(xiàn)在的妥協(xié)只是在麻痹敵人之類的,而且消息地點也選在了內外城交界的廣場?選擇了鬧市,而不是懺悔者之喉前的大廣場。這件事情于情于理于利益,都不符合?!?p>  格林跟著阿喵的思路把事情捋了捋,“你是說莫格家族有問題?”

  “絕對出問題了,現(xiàn)在莫格家族的行為像是在故意煽動?!卑⑦骼浜吡寺?,“這種作法的直接結果就是,教會可以直接借用這些不滿的人群,以內部秩序混亂為由,直接否定投降書的有效性!”

  “莫格家作為大貴族,他們不是應該和王室穿一條褲子?!备窳钟行┎唤猓窦易宀恢劣谧龀鲞@樣豬隊友的操作,“而且大臣們自己內部不滿,陛下也應該知道吧!”

  “貴族,名義上他們是屬于王室陣營的,但是在他們成為貴族前,他們的身份是人,人是遵從于強者,關于教會和王室理念發(fā)生了分歧,從一開始,王室就占了下風了,你去細數(shù)一下歷史上試圖變革的時代,就會發(fā)現(xiàn)都是如此,歷史就是鏡子呀!”阿喵覺得有必要讓格林了解更多的事情,別像個鐵憨憨一樣。

  格林又問道:“那陛下自己不懂?”

  “歷代王室管理國家,管理一切政務,所以這些東西,他們最清楚,而教會不一樣,他們只想勝利,窮兵黷武,見到陛下,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要錢。王室從很早就感覺自己國家根基不穩(wěn),賦稅失衡,需要大概很長一段時間來進行休養(yǎng)生息,但教會不同意。”

  “這次投降,其實已經醞釀很久了,甚至可以這樣和你說,在戰(zhàn)爭的一開始,陛下就已經做好這樣的打算了。他要依靠外力直接停止戰(zhàn)爭,給自己和整個國家發(fā)展的時間?!卑⑦鏖L長嘆息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雖然有些背叛的意思,但說到底還是為了這個國家。”

  “你怎么知道?”格林認為,這種問題應該算是機密的不能再機密了。

  阿喵沒有多語,有些事情還是他當寵物是聽到的。

  “然后喃?”格林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不是說,這份協(xié)約簽不下嗎?戰(zhàn)爭會繼續(xù),去潮國還能堅持多久?”

  天空中的太陽已經掛的很高了,陽光灼灼灑下,但是任何時刻的它這座城市里,永遠比不上主宰的光輝。

  “能堅持多久我不知道?”阿喵的語氣戲謔,如同在期待好戲登臺的觀眾。

  “接下來,這個城市會變成巨大漩渦,王權與教會會如同兩只巨大的怪獸一樣互相傾吐,他們會想吃光所有的蝦米,讓后互相撕咬直到一方徹底死去,大概是王權隕落,不過,一直深深根植于國家的巨獸,在死之前一定會把所有的攪得天翻地覆?!?p>  未來,格林一直在恐懼這樣動亂的未來,他希望有一個安穩(wěn)的環(huán)境,他和小雅當初就是為了活下去的目的才來到去潮的。

  可現(xiàn)在怎么辦?因為征兵系統(tǒng)的存在,這是一座逃也逃不出去的城。

  格林沉默了會兒,把阿喵從頭上摘下來,抱在懷里:“快點回家的吧!”

  懷里的這只貓,似乎能給如此弱小的他,帶來一點溫暖。

  ……………………

  格林還在擔心未來,小雅卻在擔心現(xiàn)在。

  教會試煉室并非在大教堂中,而是個有些古怪的小房間,方方正正的,來過幾次的小雅對這里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了。

  那間屋子很小,可能只有孩童般高,房門的高度也只到膝蓋,整個房子立在教會的空曠的廣場中央,廣場中隨便選尊雕像也是它的好幾倍,像這樣的房子,整個廣場上還有許多。

  從外面看過去是這樣的,但也僅僅是從外面看過去。

  小雅排在隊伍的中間,等到太陽到了頭頂,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終于輪到她了。在騎士的指引下,小雅弓起身體,趴在地上,極為艱難的蠕動進了這間房子。

  身體感覺就好像被浸泡在水中,有些窒息,不過這個過程,很短,一下就結束了。

  那扇陰暗的門后,完全是另一幅光景。

  巨大黑暗中間空間,視線基本望不到邊際,只有一束光,從頭頂灑下,圣潔又充滿力量。

  不可抬頭——這是這里的規(guī)矩,最大的規(guī)矩。

  借助這束光,小雅小心翼翼地站起身體,勉強打量著空間。身后還是那扇小門,黑暗不見光的小門,不過小雅可以確信,自己應該是被送到了未知之地。

  這里無天無地,抬頭不見其頂,低頭不見其底,腳下是個巨大的石臺,巖石不知道是什么材質,不過殘留了極為嚴重的風化痕跡,上面銘刻的雕文也變得模糊不清,以至于小雅來過幾次,都沒有看清楚這些雕文的具體故事。

  “場中,坐下?!?p>  虛空中傳來浩蕩的聲音,像是許多人的混雜在一起的聲音,有老人、有小孩兒、有男人,有女人。聲音也不大,但在他們口中的命令,卻似乎深深拉扯著小雅的靈魂,讓她的身體按照那個聲音所說的行動。

  小雅走到平臺中央,盤膝坐下,背朝著門,緩緩合上了雙眼。

  “你的名字?”聲音問道。

  “無!”小雅有些艱難的從嗓子里吐出聲音。

  這也是規(guī)矩,凡是來覲見主宰者——不可擁有自己的名字,不可擁有自己的欲望,不可擁有自己的存在。

  當然了,這也是考題。

  此刻的小雅也是有些緊張,要知道,她可是死而復蘇之人,在她身體里,還寄宿了異端的力量,其實這次考核她也不求什么,別說什么過了!即便是被淘汰,和以往一樣被淘汰,那也是心滿意足了。

  這些雜念充斥了大腦,而考官卻知曉一切。

  “你有名字!你有欲望!你的靈魂在我的耳邊竊竊私語,聒噪?!甭曇舴穸诵⊙诺南敕ǎ澳汶x開吧!”

  失敗來的突如其來,小雅緩緩睜開了眼,不知為何她松了一口氣。。

  整場心境考試本來有三問,名字、欲望、存在,在之前的考試時,小雅都是堅持到第一問才落敗的,沒想這就此,成績反而更差了。

  聲音既然提出了結果,小雅自然沒有什么異議,畢竟對于她目前的情況而言,沒有被定義為異端,已然是不錯了。

  但……

  “切!”

  這是聲不屑的冷哼,小雅自然沒有膽量展現(xiàn)出這種態(tài)度,而這個聲音,也不是來自穹宇的聲音發(fā)出的,聲音來源于她的背后,音色,也是她自己的聲音。

  小雅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她微微轉過頭,似乎能看見點那個東西。

  她是純黑色的,緊貼著自己的后背,聲音是她說出的,樣子雖然有些模糊,但依舊可以看清楚容貌形體。

  她好像另一個自己,純黑的自己,連衣服、頭發(fā),都一模一樣。

  “完了!”

  小雅的腦袋里,應對的想法還沒來得及閃過,來自穹頂上的聲音就傳來了一句怒吼。

  “跪下!”

  老人的聲音在嚴厲苛責,孩子的聲音在無端謾罵,女人的聲音是尖叫,男人的聲音是暴怒。

  小雅跪下,躬著身體,整個臉貼到了地上,全身上下控制不住的顫動,至于剛剛那個緊貼著她的黑影,又完全不見了,像是根本沒有出現(xiàn)過。

  石臺上傳來一陣抖動,隨后陣清脆的裂響,然后就是尖銳刺耳的摩擦聲,小雅感覺自己腿上一空,求生的本能讓她奮力往前越去。

  待到一切再次安靜下來,石臺裂開了,聯(lián)通出口的那四分之一平臺直接破碎,掉入了下方的無盡深淵,她跪在邊緣上,恐懼如同血液一樣在身體中流竄。

  那一聲“切”,那種不屑的感覺,是在辱沒主宰,所以考官似乎并沒有打算放他走。

  考核繼續(xù)……

  “異端,你的欲望是?”那個聲音質問了起來。

  小雅沒有回答,或者說,突然爆發(fā)的狀況讓她的思緒一片空白。

  “異端,你的欲望是?”問題重復了第二次。

  “嘣!”平臺再次出現(xiàn)裂痕,小雅慌忙地想要逃離,但身體好像被重重壓住了,她想要挪動一個手指都無比困難。

  那些聲音第三次開口了,“回答我的問題問題,異端!”隨著聲音的落下,小雅身下的縫隙繼續(xù)擴大。

  恐懼的情緒徹底占領了大腦的思考,“我沒有欲望!”這是一個標準式答案,對于這個答案小雅已經背誦了許多次,只是可惜,這不是口語考試。

  而且那個聲音明顯要將她置于死地。

  “我看見了你的欲望,異端!”聲音做出了審判,平臺的二分之一徹底斷裂,跌向無盡的深淵,而小雅也在平臺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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